靠墻而站，沒第一時間接，而是快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藥瓶打開往手心里倒藥。
“臭女人。”
小肉球在她一下倒出幾顆的瞬間立刻從暗處跳出來，跳到她手腕上。
背對著顧相思，半趴在她的手掌心，用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把藥遮住，噘著屁股，用著看起來很高難度的姿勢扭頭看著她，瞪大又黑又亮的眼睛，“不許吃。”
“讓開。”
顧相思聲音淡淡的，卻讓小肉球條件反射的要跳開。
但還好它反應快，在動作之前趕緊又趴回護住，“不讓。”
小肉球硬著頭皮和顧相思對著，但眼神卻是閃爍著，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內心對她的那種敬畏崇拜之情，讓它沒辦法真的違背她的吩咐。
剛剛的拒絕，已經耗盡它體辦的洪荒之力。
手機還在響，凌北寒在堅持。
顧相思直接伸手去提小肉球。
小肉球不配合，剛剛都膽大包天的阻攔了，這會兒怎么也要堅持到底。
把自己的力量調出來和顧相思抗衡，可小肉球明明已經盡力了，可小身體還是轉眼就騰空了，飛了出去，“臭女人，不可以這樣吃了，你身體受不了！”
可顧相思就像沒聽到一樣，沒半分猶豫的把藥塞進嘴里，咽下。
小肉球在半空中轉了好些圈，昏頭轉向的最后落在綠化上。
因為暈，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跌跌顫顫的往顧相思方向走去，她已經咽下去了。
“寶貝兒，伯母剛剛真的來找了我，讓我離開你身邊。”
顧相思長指滑動，靠在墻上，看到凌北寒的臉出現在視線里立刻笑的一臉甜，語氣不疾不徐，看表情倒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怎么說？”
凌北寒剛開完會，出來就知道蘇雪芙去找了顧相思，立刻給她打電話，見顧相思神色如常，并沒有異樣，松了口氣。
昨天他從凌家離開后便去找了顧相思，并未對她隱瞞談及了今天去雪芙提及的k組織和凌家的糾葛。
而蘇雪芙為何會如此原因顧相思早就知曉。
“你猜？”
顧相思這樣的表情和眼神，一句你猜倒是不會讓凌北寒想太多，只當是她不想重復和蘇雪芙之間的對話。
蘇雪芙會說什么，昨晚他都已經告訴了顧相思。
關于媽媽心中那根刺，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可以讓她放下因k組織而對相思的成見。
但他的姑娘是如此好，不用多久，一定會擄獲蘇雪芙的心。
凌北寒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蘇雪芙今天是趁著他和爺爺都被叫去開會后，找的顧相思。
他昨晚也考慮過讓人阻攔著蘇雪芙見顧相思。
但這樣只是會激化兩人之間的矛盾。
顧相思又撒嬌，說她一定會處理好，他便聽了她的。
眼下見顧相思并未受到委屈，而且蕭言也剛剛告訴他，蘇雪芙去約麻將局了。
“白御野？”
顧相思看到視頻通話拍的一個角落，白御野的身影閃過。
“寶貝兒，你怎么和白御野在一起？”
顧相思自然的轉了一個話題。
凌北寒聞言，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正在和別人小聲說話的白御野，把視頻通話切成了通話。
剛換成通話，就聽到顧相思在線路那邊低笑聲。
凌北寒也不介意被顧相思聽到笑，他就是小氣。
“開會。”
言簡意賅，并未說開會內容。
今天一早，他和白御野同時收到了邱家和k組織私下密切來往。
明天一早，k組織利用邱家水路上的便利進行非法的走si。
兩人收到這消息后，上報了上去。
這涉及到帝都大家庭，不知是只有邱子沖涉及其中，還是連整個邱家都涉及其中。
他們無法核實這件事情的真假。
也是聚集了他們手下所有黑客，都沒有找到提供消息來源人的Ip地址。
但與k組織有密切，提供的過往事情雖然都是生過的，時間已久，就算是真實的，證據也早就不存在了。
最容易證明邱家和k組織是否有關，便是明天。
今天開會的內容，就是對這件事情存在爭議。
上頭對這件事情極為重視，討論了許久，并未把這件事情公開，而是交給了白御野和凌北寒，讓他們暗中處理這件事情。
如果是假，也不會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響。
如果是真，那只單是這一件事情，不僅僅是邱子沖，整個邱家都會被清掃一遍。
邱家經此一次，再想重新在帝都立足已是不可能。
這是最高的機密，就算顧相思是最親近的人，凌北寒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我要去上課了，先掛了。”
顧相思并未多問。
凌北寒看了一眼身后時不時眼神掃過來的白御野，只差直接直接喊了。
并未把他當回事，和顧相思又聊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轉身提步走過去。
唇角溫柔已收起，面色冷沉的看著白御野，幾人一起走進會議室。
現在白御野接管了，兩人看似不對盤，但他對凌北寒曾經的兄弟，卻是極好。
進入會議室之后，又是漫長的會議。
顧相思掛了電話后，靠在墻上。
小肉球已經恢復正常了，在她打電話時已經走到她的腳邊，仰著小腦袋，一直觀察著顧相思。
見她掛了電話后，小肉球立刻關心的問道：“臭女人，你沒事吧。”
“沒事。”
顧相思淡淡的應了一聲。
“臭女人，你這樣氣色越來越差了不怕讓臭男人現嗎？”
小肉球知道自己一個人是勸不下顧相思的，她決定的事情，它總是沒辦法。
但它又不敢偷偷的跑去告訴臭男人。
它是知道臭女人這幾天總是說忙，故意避開臭男人，就是為了不讓他現，她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一旦現端倪，他一定不會允許的。
如果臭女人救不了臭男人，那……
它也不是不想臭女人救臭男人，只是，明明可以慢慢來的。
“他從今天開始就會忙起來，沒時間來見我。”
這也是她答應蘇雪芙，在解了凌北寒寒毒之前不會接近他的原因。
他沒時間出現在她身邊，和她不接近他，雖然說起來意思完全不一樣，但她也不算撒謊。
小肉球：“……”
這是臭男人這個王牌不能拿出來用了，它還能有什么理由能勸下臭女人？
小肉球一臉糾結。
顧相思低頭看著小肉球。
小肉球鼓著雙頰，表示它現在很不高興。
顧相思沒搭理她，直接往教室方向走去。
晚上，夜色如墨，顧相思起身坐在房間，小肉球坐在自己豪宅里，背對著顧相思，不搭理她。
“過來。”
顧相思語氣多了幾分強勢。
小肉球身體再次不受控制的動了動，差點又沒出息直接跳到顧相思身邊了。
它不出去，也不回應，態度很明確了。
反正藥材都在它這里，只要它不配合，臭女人就不能再傷害自己了。
“最后一遍，過來。”顧相思語氣明顯更重了幾分。
小肉球：“……”
堅持不過幾秒，小肉球還是畏懼顧相思，沒敢真的違背她，一臉不情愿的從自己豪宅里跳出來。
“拿出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小肉球自然知道拿什么。
心里太不情愿，所以掏藥材的動作很慢。
每掏出來一樣，眼眶就隨之紅幾分。
最后一樣藥材掏出來的時候，小肉球忍不住動作粗魯的往桌上一砸，眼淚直接飆了出來，又氣又心疼，“為什么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自己！！”
小肉球看著沒化妝的顧相思。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她什么時候這么虛弱過。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滾落。啪嗒啪嗒的。
哭的太兇，視線模糊了，立刻抬手胡亂往自己臉上一抹，可是越抹越多，抹不干凈小肉球也放棄自己的形象了。
它現在太難受了，邊哭邊說。
“臭女人，我就不明白了，臭男人的寒毒作雖然是很痛苦，但上次你不是只要把他當成很好吃的，吃很長時間，他就會立刻好嗎？”
“上一次你是因為中間時間耽擱了，下一次，你在臭男人一作的時候就去吃他，這樣他不就只會痛苦一小會兒了？”
這也是它百思不得其解的。
明明可以慢慢來的嘛！
它是理解臭女人想要解臭男人的寒毒，但明明可以慢慢來，試一次失敗之后，好好調養身體，等身體調養好了，再試下一次，也不至于這才連著試了兩次，把身體試成這樣。
那天在藥材室里，臭女人讓自己裝起來的藥材，每一樣都是劇毒，更別說，那些十多樣，被她一次性的吃下去。
就算臭女人會及時的給自己解毒，但那樣烈性的毒藥，進入身體，解的再及時，所有疊加在一起，也會讓身體無法負荷。
更別說，原本顧相思這具身體本來就弱，劇毒之下，根本無法承受。
顧相思聞言，看到突然跳到自己面前的小肉球，大有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罷休的小肉球。
“來不及了。”
顧相思伸手摸摸小肉球的腦袋。
毛還沒長出來，手感并不好，卻是暖著她的心。
溫柔的用手指把它的眼淚擦干凈，“本來就丑，現在更丑了。”
平時小肉球也就順著顧相思炸毛了，但現在它沒那個心情。
“你別想轉移話題。”
小肉球兇巴巴的對著顧相思吼著，氣勢是十足的，但是體型太小，又哭的眼淚鼻涕一臉，實在沒什么說服力，但小肉球就是堅持著。
“呦，現在是越來越難騙了，嗯？”
顧相思看著小肉球越來越多的淚，還有鼻涕，實在沒什么不咋滴入眼。
伸手拿過一邊的紙巾，遞給小肉球，“擦干凈，我告訴你。”
小肉球伸手接過，胡亂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擦了擦。
平時它是最注重自己形象的，這會也顧不上了。
“好了，你說。”
小肉球用紅通通的大眼睛盯著顧相思。
“寶貝兒體內的寒毒，下一次作會進入第二階段，一旦進入第二階段，他會被寒毒侵蝕，無法自控的做出一些讓他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
她是負責k組織藥物研究的。
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會讓各國都爭相搶購的對身體有益處的藥。
也有小部分是對人身體有害的。
這些，她并不知道是用于人體實驗。
而凌北寒身體里的寒毒，并不是出自她的手。
這寒毒，太陰毒。
用的都是至毒的藥物，混和在一起，對身體的損失極大。
第一階段，只是身體上的痛楚。
但一旦進入第二階段，骨子里正義的他是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一個無法自控，肆意屠殺的人。
一旦他真的殺了無辜的人，就算她解了他的毒，就算他是因為寒毒才會如此，他也永遠過不了自己心底那一關。
未來的日子，凌北寒將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深受折磨，日日夜夜無法安眠。
她不可能讓事情進展到那一步。
小肉球看著顧相思，小嘴張了張，半晌，哽咽的道：“可你……你的身體……”
它的眼里，沒有人能重要過顧相思。
“我沒事，只是看起來嚇人，這點毒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我能調理好自己。”
顧相思再次伸手揉揉小肉球的腦袋，說的一臉認真。
“真的嗎？”
小肉球眨了眨大眼睛，把眼底的霧氣眨點，讓自己看她看的清楚一點，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不信算了。”
顧相思好似又失了耐心，手提起小肉球，目標精準的把它丟回它的豪宅里。
用的力道不輕不重，不至于摔著它，但又會有一丟丟的疼。
小肉球噘著嘴，揉著被摔疼的屁屁。
臭女人這是故意的。
故意的惹它轉移話題。
抬起頭，看到的便是顧相思的背影。
她一旦開始調配藥，便會很專注，也不會再搭理它。
小肉球眼眶又染上霧氣，盯著顧相思的背影，眼眶越來越紅，啪噠，金豆子又忍不住的滾出來。
它知道，臭女人是騙它的，可是，它也沒辦法阻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