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修士拍賣會結束,瑤姬帶著任雨飛便出了這摘星樓,向南街走去。
任雨飛意識到不對,裝作好奇道:“師父,我們不從來時的那條路過嗎?”
“這次我們從南街回去。”
這怎么行,她可是約了古凌越在西城門門口等著,任雨飛的慌亂一閃而過。
金丹真人神識非常,瑤姬雖然并未刻意關注著任雨飛,那一瞬似乎被她的意識到了,可來不及捕捉,也不及思索,此時任雨飛早已換了臉色。
任雨飛委屈巴巴的哀求道:“師父,能不能還從西街過啊,我上次在那沁芳齋買的糕點好好吃啊,當時并不知味道,是以只買了兩盒,給了師父一盒,我自己吃了一盒。能不能帶弟子再去買幾盒,也給嫣兒師姐帶兩盒回去?”
或許她轉換的太快,瑤姬潛意識里也以為自己那瞬是感知錯了,是以并未深思。見任雨飛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她一時心軟,況且對她來說從哪里過并無差別。
她嘴角高翹,稍顯慈愛,“好,就依你,我們還從西街回去吧!”
“嗯嗯。”任雨飛異常開心道。這一刻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滋生了一絲的愧疚,若不是她實在不想修這色欲一道,她真的不介意乖乖留在這便宜師父的身邊當個好徒弟。其實瑤姬真的是個好師父,只可惜色欲一道實在不是她想修的道。
任雨飛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心緒,便裝作興高采烈、屁顛屁顛的跟在瑤姬身后,轉了方向,向西街而去。
一路無話,路旁喧鬧,像來時。雖有收斂,任雨飛還是會稍作好奇的斷斷續續的往兩邊瞅了去。
終于走了兩刻鐘,到了那沁芳齋,任雨飛歡騰著去買了二十盒各種糕點,瑤姬心情好,見她這般貪吃,大方是替她付了靈石。
兩人未作停留,繼續向西城門行去。
修仙之人,目視非常。瑤姬因心情放松,一路未用神識。漸離西城門三百丈,她終于注意到那城門下站著兩人,仔細瞧過才知是千山宗的人。
那男子宛如不可攀登的雪山,而那少女亦是傾城絕世的美色。
而漸近城門,任雨飛的心撲通撲通的巨跳著,她努力壓制,盡量讓自己面上不露聲色。
是他!瑤姬忽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那男子竟是千山宗的越陽真人,再想到任雨飛剛才賣乖乞求她從西街過,瑤姬突然止了步,緩緩瞥向了任雨飛。
此時或許因為太過緊張,倒忘了自己的緊張。任雨飛好似意識到她的目光,傻愣的轉過頭,水眸帶笑,好奇望向她,“師父怎么了?”
瑤姬瞪她像是質問,“那西城門下為何人?”
任雨飛轉頭望去,“咦,那城門下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少女,好像都是千山宗的,有什么不妥嗎,師父?”
瑤姬審視著她的表情,一時間沒看出端倪來,難道她猜錯了?
瑤姬思索的片刻,任雨飛又轉過頭去看向蘇若雪的方向,在那兒嘟嘟道:“哇,師父,那個少女好漂亮啊!比我還漂亮,不若你也收她為徒吧!”
“嗤!”她這詼諧的打趣,倒讓瑤姬一下消了自己的懷疑,她諷笑一聲,戲謔道,“徒弟你真是狡猾的很,莫不是想為師與那男子打起來,你好逃了吧?”
“呵呵,師父我都說了我是真心跟您修行的,不會再想著千山宗了!”任雨飛應的憨厚而真誠。
雖然打消了疑慮,但為免事端,瑤姬還是改了心思。“徒弟,為師還有些事要辦,我們還需回天府城一趟。跟我走吧!”她說著就轉了身要回去。
“好,師父。”任雨飛應的很好,貌似她已然回神跟瑤姬轉了方向。
但在瑤姬松神的一剎那異變突生。
只見任雨飛如同一陣風,嗖一下向西城門竄去!
瑤姬回神再回頭時已是不見了她的身影!“不好!”她大意了!瑤姬悔喊一聲,急急向西城門掠去,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西城門下,任雨飛壓下胸腔翻涌的氣血,跪在古凌越身前,急急道,“越陽真人救命!那玉簡是弟子讓人送去的。我本是千山宗外門弟子,卻被逍遙宗的瑤姬真人抓了去。為求真人救命,不得已用了令堂的名諱,還望真人海涵。”她越說,古凌越眉頭皺的越深,本就冷峻的臉色越發深沉。
而站在他身旁的蘇若雪也是一言不發。
此時瑤姬也趕了個到,瑤姬又急又怒,大喊一聲:“孽徒!”并同時一條杏色長練下去,想把任雨飛拉回來。
古凌越已然聽明了事情過往,他略一皺眉,緊接著便是一道火鏈過去,那火鏈愣是比瑤姬真人的杏紗還要快幾分,瞬間擊退了她的杏色長練。
“你可有千山宗的入門信物?”
任雨飛急急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枚千山宗的玉牌雙手敬上,而此時瑤姬銀牙緊咬,她只恨她太過隨意,當時竟沒想著毀了這玉牌。
她更恨自己太過自負和大意,到底是小瞧了這丫頭,她在她身上帶了牽絲引,只以為憑她煉氣期的修為和速度絕逃不過她一個金丹修士的眼線,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小丫頭竟然深藏瞬移之法!
“姓古的,你少管閑事,這是本真人名下弟子。”瑤姬此時有些激憤。
“你可聽見她說自己是千山宗的弟子?難道你逍遙宗無人,竟需到我千山宗境內找弟子么!”古凌越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且回你的逍遙宗去吧!”
“你!”瑤姬恨上加恨,她竟不知古凌越這般毒舌,但她確實斗不過這人,不說這人一直是金丹翹楚,早是名副其實的坤行界金丹期第一也差不多了!況且這人比上次見面更進一步,已然是金丹大圓滿之境。若是打一場,自個兒再受傷更是被落了面子!
瑤姬到底不是年輕氣盛之輩,一場計量之后,最終狠狠咽下那口氣!“好你個任雨飛,白眼狼!我們的賬回頭再算。”她說著狠狠拂袖意要離開。
任雨飛一直跪在古凌越身前,她有點小慶幸,暗腹看來她賭對了。這個古凌越雖然看似高冷,并不是那么無情的,若不然也不會從原文中推測出他后來對自己的弟子,也就是女主產生了男女之情。更重要的是他身為千山宗重要人士,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好拂了自家宗門的面子。越是高冷的人越要面子!
此時明了瑤姬的意圖,任雨飛跪著側過身來,誠心而恭敬的向她的背影跪拜道:“多謝師父兩年的栽培之恩,可弟子心中有道,并不愿修色欲一道,請師父諒解。日后有機會定會報答師父的恩情。”
已然邁步的瑤姬心中一酸,這一刻她便釋然了五分。或許吧,是她錯了,她不該強迫這弟子修她這一脈。罷了!無緣不可強求。
瑤姬松了口氣,取出她的肚兜法器,毅然向西南方飛了去。
她走后,古凌越對著任雨飛就是一道靈力,夯然打在了她的胸口。任雨飛終于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褻用家母的名諱,這便算做小小的懲罰吧!”
瑤姬轉頭,目漏不忍,她險些想要轉身回來阻擋古凌越欺負自家徒弟,可見他只是打了任雨飛一下,到底覺得這會兒自己成了外人,輕嘆了口氣,繼續馭著法器向逍遙宗飛去。
“弟子知錯,多謝真人手下留情。”任雨飛捂著胸口虛弱道。
此時古凌越正盯著任雨飛,見她虛弱中帶著柔媚,更顯楚楚動人,他越發不喜。
“你已然修了逍遙宗的功法,怎還可算做千山宗的弟子!”
“弟子……修逍遙功法實屬被迫,并非弟子情愿。弟子回千山宗后,定不會再修這逍遙功法。”
“也罷,你既然冒著性命危險也要設計回千山宗,姑且算是對宗門有歸屬之感吧!”
任雨飛見他對自己冷言冷語,貌似不喜,雖然覺得他應該不至于丟下自己就和他的乖徒兒回了千山宗;但還是厚著臉皮提醒了句,“可否勞煩真人帶弟子回千山宗?”
讓她自己回去這一路艱險跋涉不說,她現在又受了傷,反正當了次心機女,已是惹了這越陽真人不快,索性再得寸進尺一點點吧!
古凌越沒有理會她,卻見旁邊憑空變出一只飛舟來,那飛舟不大,看樣子應該是只有一間艙房。
古凌越飄然上了飛舟,蘇若雪也跟在其后。任雨飛也就順勢厚著臉皮,拖著受傷的身體跟著那師徒二人進了艙房。艙房內很是簡潔,中心擺放著一只規規矩矩的四棱杉木桌,兩邊各有兩只蒲團。只見古凌越坐在了艙房一側,任雨飛見勢則跟著蘇若雪坐在了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