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飛這一回來心情說不出的舒暢,身上的傷也漸漸好了。幾天后,她去清心峰看了老吳頭兒一次,她對千山宗雖有歸屬感,但這里能讓她惦記的人不過寥寥數個,交心的也就任雨萱和王梨花兩人,而老吳頭兒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真心,也算是長輩了。
自從她入住了靜心峰四五年來便一直忙著修煉和任務,后又因雷屬性功法牽腸掛肚,待可放下心結的時候卻被便宜師父帶到了逍遙去,又是兩年過去。而現在終于歸來,終于得了機會去看看他老人家。
又幾天后,任雨飛修養了半個月,身體基本康復了,她便計劃著該投入到接下來的修煉中了。加上她實在是過夠了只打坐的日子,自己兩年沒歷練,這打斗經驗也落下了很多。
再想到自己又欠下宗門兩年的貢獻點,別提任雨飛有多糟心了!她就想著在這修仙界不用買房買車還貸款什么的,她怎么成了總拖欠宗門貢獻點了啊!得,還是得乖乖出任務去。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她走了兩年,這已經超過了貢獻點拖欠的時間期限,得先去執事殿報個到。
另外她走之前是租的小飛,這要是按日子來算租金,一天五塊兒靈石得需要三千七百塊了!可是她沒按時還小飛也是因為不可抗力,這么多靈石估計她光打妖獸得還個一兩年,再加上其他的開支,一兩年也不一定夠的!好坑啊。
若是向執事殿說明情況,不知道能不能酌情處理。但若是說明情況,豈不是要兜出來自己被抓到了逍遙宗?怎么著都不好!
她原本是想把小飛買下來,可現在情況是往逍遙宗這一折騰又沒靈石了。而現在她身上值錢的東西倒是有兩三件,一株紫云英,一件七彩琉璃法衣,還有一顆駐顏丹也值兩千靈石了。其他的基礎丹藥里聚氣丹,補靈丹什么的,累加到一塊值個幾百靈石。但紫云英她鑒于現在修為太低還不敢出手,七彩琉璃法衣留著穿還是比較實用的。也就駐顏丹和那些基礎丹藥還能換個兩千多靈石。買小飛還是不夠,光還兩年租費都不夠的。
末了任雨飛還是選擇向執事殿說明真實情況,畢竟她是求古凌越救她回來的,若是她編造其他謊話圓了過去,日后傳了出去也不太好。
再者那幾千靈石她也是想著能省則省,不是她小氣,但外門弟子掙個靈石實在是不容易,幾千靈石夠她折騰一兩年的了。這還是她道法不錯,都是獨自拼命出任務的結果;若是一般外門弟子組隊一年能掙幾百靈石也就燒高香了。
任雨飛思索再三,從良心和現實的雙重角度出發,最后還是決定向執事殿坦白,求從寬處理。
這日她起身去了執事殿,找向負責貢獻點交接核對的管事,乃是一名筑基期修為、姓朱的老頭兒,也是資質不太好,結丹無望,就在執事殿混了這么個營生,倒也安穩度日。
聽任雨飛講明了情況后,對這一番經歷,他也是非常吃驚的,不過他轉而想到任雨飛被金丹真人抓去,不該靈石不缺嗎!
“你在逍遙宗的兩年應該是內門弟子吧?靈石理應不缺的啊。”
任雨飛苦笑,“那金丹真人怕我逃離逍遙宗,便沒給過我靈石,只給了一些基礎丹藥。是想時間久了我能對逍遙有歸屬,慢慢習慣。”
“這樣啊!”這種情況那管事也可以理解,末了他低頭思索一二,難以為情道:“這件事需得咱們執事殿的主事春風真人說了算,我一個小小的管事還拿不定主意的。”
春風真人?任雨飛聞言疑惑。該不會是原文中收任雨飛為徒的那個春風真人吧?她這一猜測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
這春風真人本名尹南峰,他本出自尹家的分支,按排行來說還算是男主尹珞珹的叔叔。雖是個金丹真人,卻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風范,這個人很是貪好女色,常常收那些無背景的美貌女修為徒弟,或做侍妾。
但話說回來,人家只是好男女之事,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肯依附他的女修多是因他能提供丹藥靈石這些修仙之物而心甘情愿跟隨于他。所以千山宗上層對這種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修仙界也是各種人都有,只要有一定的原則和分寸,還是會被整個大環境所容納的。
這春風真人正是靜心峰執事殿的主事,這個職位還是挺有油水的,也因此才有女修愿依附于他。
原文中他收任雨飛為徒,看上她的道法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看中了任雨飛的美貌。不過后來當他知道了任雨飛的元陰是給了尹珞珹之后,加上任雨飛的堅決不從,礙于忌憚尹珞珹和尹家的關系,以及自己的名聲,也沒敢對任雨飛下手。
尼瑪,她把這檔子事兒給忘記了!任雨飛暗腹。
自從她來了修仙界,漸漸入鄉隨俗,別的倒好,最怕的還是女主和劇情;想起原文任雨飛被女主推向魔修,被奸/淫/凌辱后吸干修為而死,就覺的各種憋屈和受不了。
她死過一次,在現世她從三十多層的高樓墜下時已經算死了,死的一瞬間是各種不舍、各種害怕的;可死也很快,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并不是那么怕死,但她最受不了的是那種憋屈和惡心的死法。她在現世差點被那老色男給強污,還被要挾推下了樓,死的很憋屈,而原身在原文中死的也很憋屈;她總怕如果再死一次還是那么憋屈。如果一個人對某件事物的心理陰影面積最大值為100的話,她對死的陰影面積為20,而對死法的陰影面積則為100.
她是要面子的,從來都是。有時候面子在她這兒一文不值,但她要的面子就什么都比不了。
她活過一輩子,雖然只有二十七年,但也經歷了諸多;為此她也看淡了很多事,人間的是與非,愛與恨,恩與怨;人所瘋狂追求的名利場和浮華盛世;一時的成敗榮辱;她都是不屑的。
雖是看淡,但活在這世間也不能免俗,她無法超脫七情六欲,她也有自己的珍視和軟肋。
佛說人這一輩子便是在做上輩子求而不得的事,但也無法擺脫和延續上輩子一直在做的事。
那么對于她來說,這輩子仙要修,命要改,但她最要的還是心靈和身體的純潔干凈。她上輩子因為求而不得而沖動和墮落過,因此也臟了自己,事后她是悔的,但世上從沒有賣后悔藥這一說。而如今老天又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她珍視!
珍視之余也帶著上輩子的遺憾和懺悔,因求而不得而放下,因遺憾而追求新的人生,因懺悔而懼怕。
她這輩子想活的干干凈凈,所以她怕女主和劇情還會帶來那種惡心的死法;所以被瑤姬控制在逍遙的時候,她拼命的想逃。
正是因為怕那么個死法,在她穿來之后,相對于女主,原文中其他人物她倒是沒有給予過多的關注,甚至有些忽略,此時任雨飛才想起原文中春風真人是原身的師父這茬來,面上一時間有些愣神。
早知道還需經過這老狐貍的批準,她也許就不來執事殿了。
“這”任雨飛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那管事見她難為情,“你且隨我去春風真人那里走一趟吧。”任雨飛不愿啊,但她現在是騎虎難下,直接退也退不了。末了她深吸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那春風真人一身玄衣,黑發黑長須,五官中正,面帶笑意,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聽那朱管事講完之后,正一手捋著胡須,笑著打量任雨飛。
這少女的小模樣真是勾人,真不愧是練過欲女一脈功法的,這要是擱在床上鐵定能欲仙欲死。
任雨飛抬頭似是偷偷瞧了眼,又作勢急急的把頭低了下去。她此時站在殿下有些不自在,別讓她裝著看不出那老家伙淫邪的目光,她不是個小孩子啊!
春風真人雖然動了歪心思,但是念在任雨飛年紀尚幼,才十三歲,也只中等資質,煉氣七層修為,收徒什么的名不正言不順,也不好這會兒就實施。
他笑瞇瞇道:“既然你是被迫帶入逍遙宗,那靈鶴的租金就免了吧。不過你虧欠宗門的720貢獻點還需擇日補上。若是你沒有好去處做任務,我這里正缺一個雜役弟子,你可以來試試。”
呵呵!任雨飛低著頭的臉上各種憋悶和隱忍的惱怒,這個老精/蟲,尼瑪,這會兒就把主意打在她頭上了!“多謝真人抬愛。弟子被困逍遙兩年,實戰能力下降了許多,目前想和朋友組隊歷練一番。日后有機會定為真人效力。”
春風真人略表遺憾,“也好,你雖為女子,不怕艱險,有心歷練,我等修仙之人確該在廝殺打斗中提升自己的實力和心境。你有心了。”
末了,任雨飛帶著那春風真人的傳音口諭,去靈獸部歸還了小飛,分別之時,它異常不舍。小飛亦然,又是“嗷嗷”的叫著,又是拿翅膀拍打著她,任雨飛只得輕撫著它的頭安慰道:“小飛乖,等我攢夠了靈石就來買你走,你等我。”
小飛還是不舍的,但它似乎聽明了任雨飛的意思,末了耷拉著腦袋怏怏回了自己的老窩,任雨飛留戀的望了它一眼,果決的轉身而去。她怕自己越望越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