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飛此時已經認命了,她心中無奈又悲愴,被帶回魔域就帶回吧,受折磨也好,入魔也好,希望這赤傾焰多少有點人性,等出氣出夠了能留她一命就好,但愿她能守得住本心,有一天能夠恢復自由之身。
她回頭,萬千復雜的望了一眼莫彥釗他們。在心中道了句別了!
別了,之前所有種種,此一去前路未卜,不知可還有命在。修仙之路,雖是艱險,但也有諸多的樂趣和奇遇,長路漫漫,唯心不變,但愿她還有回來的一天!
那一眼訴不盡她的萬千感慨,也訴諸了太多太多。那一層瑩瑩水光之下,那一雙清靈的水眸之中,最后化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一閃而過,莫彥釗再望之時,任雨飛已轉過頭去。
她只以為此一去已沒了回去的期限,她只以為她將斷了前路種種。
踏入萬魔窟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只在放下希望的那一刻,老天給了她最后的眷顧。
“魔族少主要擄了我這師侄,不怕我玄天師兄出關后攪得魔族不得安寧么!”洪厚的靈力傳音擴散了很遠很遠。
赤傾焰和任雨飛聞聲,一個心中不妙,一個心中急切。任雨飛一頓之后急回頭望去;而赤傾焰縱使不愿,也只得回頭望去。莫彥釗一行人也急急抬頭望去。
那廂半空飛來一人,正是娃娃臉、留了一撮兒小胡子的玄和真君。
雖是驚羽真人認為封印事大,并沒有通知他赤傾焰抓走任雨飛之事,但凌虛真人不這么想。
一來凌虛真人覺著他四個金丹真人不是赤傾焰的對手;而且他當時在古域南部,估摸著自己就算追也追不上了。二來他認為這任雨飛是千山宗的人,還是玄天真君的徒弟,自然得讓玄和真君一番掂量。便給玄和真君去了那唯一一張留給他做重大聯系用的萬里傳音符。
可墮魔淵魔氣過重,那傳音符愣是沒傳到玄和真君身邊,而是漂游在了淵上方。等玄和真君又研究了半天那封印法陣出來才接到這傳音符,便急急往這邊追了過來。
“已然到了你這魔族邊境,我不想與你出手,你放下我這師侄,回魔域吧!”玄和真君穩緩道。
任雨飛這心里終于有了點兒暖和氣兒,有希望,還有希望。她這雙眼也亮了起來。
赤傾焰渾身冒著冰冷之氣,抓著任雨飛的右手也狠狠用了些力,任雨飛被他抓的回了神兒,疼到直皺眉。
“這個女人,我要帶回魔域!你有本事便追來吧!”他冷沉一聲,不想再說太多,便直接拉著任雨飛進入了萬魔窟。
那些魔兵見狀,也忙跟著退回了萬魔窟中。
玄和真君眉端一挑,有些嘆息自己來晚了些,若是早一點兒便容易攔著他了!事到如今也只能他進這萬魔窟闖蕩一番了。
他當機立斷,心中一聲嘆息之后,便飛身到了萬魔窟邊緣,要踏入進去。
此時莫彥釗忙喊道:“前輩我與你一起進去。”
玄和真君身型一頓,回身道,“我急著去救人。”接著他便直接踏了進去,只身游走。
他言外之意帶著你有些麻煩。莫彥釗雖是個武癡加劍癡,但是他不傻,聽了這話直凝眉。他又被嫌棄了么!果然還是太弱啊!
“你們留下來,擋著進入萬魔窟中的修士。”赤傾焰邊前行,邊冷冷對身后交代一聲。
那十多個魔兵相互對視一眼,雖是不愿,但也不敢違抗,齊齊駐足應聲道,“是!”
赤傾焰一路扯著任雨飛沿特定的路線飛快前行著,任雨飛只得跟著他的步伐,不然這胳膊又被拉扯的出血不止了。她心中焦急,盼著玄和真君能快點出現,把她帶回去才好。赤傾焰縱使知道她的心思,也沒空折騰她了,只顧往魔域的方向趕著。
玄和真君進入萬魔窟中時,那些魔族已經分散開來,打算見機行事。
他四處打量了這萬魔窟,大概明白了其內的設置原理,見有陣法陣基之地便急速閃身過去。兩次那些魔族想把他困于陣中都沒得逞。偏偏他是個高級陣法師,若是換個人困住倒容易多了。
玄和真君一路追著赤傾焰行去,他雖是懂這萬魔窟的陣法設置,但也沒赤傾焰那么輕車熟路。
行了大會兒,從漸漸縮短距離,到后來他借機選了一處沒有陣法的石柱之地,從另一條路繞過,堵在了赤傾焰的前頭。
赤傾焰見狀,不得不拉著任雨飛停下,他這會兒已經火氣沖天了,對對面這人快恨死了,若不是他,他便能把任雨飛順利帶回魔域了!
赤傾焰因為惱怒,已然對著玄和真君出手了,一上來就是集合了大量魔氣的魔龍鎖喉,照著玄和真君攻了過去。
玄和真君畢竟是元中修為,就算在元中修士中不強硬,但靈力法威也是強于赤傾焰一個金丹大圓滿太多的。
他看好了時機,撒出了一個斷空陣,把赤傾焰和任雨飛隔離開來,又用法力削斷了那魔繩。
最終任雨飛還是被帶他回去了。
赤傾焰想追,被數個魔族攔住了,他怒不可遏,指甲深摳進手心的肉里,渾身都是人人莫近的慎人氣息。
玄和真君和任雨飛出了萬魔窟時,莫彥釗他們還在。
任雨飛與他們打過招呼,玄和真君也說到古域歷練的期限漸近,魔族弟子都逃回去了,讓他們出了古域。莫彥釗十多個一估摸確實該回去了,便都踏上了回程之路。
玄和真君擔心那赤傾焰帶人追來,再殃及莫彥釗他們,便等他們走了之后半刻鐘才帶著任雨飛上路。
飛盤之上,玄和真君把任雨飛身上的魔釘給逼了出來。又給了任雨飛一顆珍貴的復脈丹,讓她吞了丹藥,先行打坐休息。
待任雨飛打坐完畢,消化了丹藥藥力,有一茬兒沒一茬兒的問,“師叔,您為什么不把那魔族少主抓了!”
玄和緩緩轉頭瞥向她,“你以為那赤東絕是好惹的么!”
“抓了他的寶貝兒子,他不得把整個修仙界掀翻了!到時候一場仙魔大戰又難以避免了。”
再說了,別看他一個元嬰中期,想要抓住那赤傾焰也是不容易的。
赤東絕?是赤傾焰他爹么!任雨飛暗自尋思著。
他轉而盯著任雨飛問道,“你到底是怎么惹著那魔族少主了,我記得上次在冰山他就單單針對你!”
一說起這個任雨飛便無語加苦臉了,她哪兒知道啊!“還不是二十年前在宗門大比上他附身了那個煉氣大圓滿的廖銘鑫,我當時比斗時可能是把他氣著了,然后他不知怎的就用了魔氣。我那會兒哪知道是他啊!”
玄和真君凝眉靜思開來。
“玄和師叔,咱們內門到底藏著什么關于魔族的秘密啊!”她又無力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壞了赤傾焰什么大計,能讓他那么記恨我!”
玄和真君緩緩搖了搖頭,“這事兒得問你師父,我也不知道。”
任雨飛意外,“您身為宗門長老之一,宗門竟還有什么事兒瞞著您?”
玄和被她說的老臉一紅,頓時看她不順眼了。是不是祖師一脈傳承的都嘴毒,這小妮子會不會說話啊。
他瞪任雨飛道,“你以為只我一個不知道么!估計除了你師父和玄機師兄,你其他幾個師叔都是不知的。”
還有這種事!看來真得回去問問她師父了。她又皺眉暗自嘀咕道,“不會是我們宗門封印著什么大魔或者十分厲害的魔器一類的吧?”
她這么一提,玄和真君也給尋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