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皇城,赤傾焰回到魔主宮,找向大殿中的赤東絕,邊進殿邊微凝著眉頭問,“爹,什么事!”
赤東絕此刻正歡喜的背手踱步,他方才二十**歲的臉都笑的快要皺在了一起,可見他此刻有多么開心!
感知到赤傾焰進來,他忙就望過去,“心水她懷了你的孩子!”他萬分開心說著,邊大步迎了上去。
赤傾焰聞之卻當即冷了臉,駐了足。
赤東絕知他心儀任雨飛,他可以不管他喜歡誰,但這后代總是要留下的!為此經常給他找來很多侍女,就為了哪個得他臨幸能產下子嗣。
他其實不是個縱欲的男人,基本上那些侍女他都沒碰過。只有那次他看牛心水的眼睛有些像任雨飛便把她留在了身邊!
這些年他每次想任雨飛的時候都拿她當替身來釋放和發泄,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很暴戾,但她其實一點都不像她,她永遠都不會反抗他,她只會被動的忍耐和承受他給的一切。
他根本不想讓其他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他只想能得到任雨飛,讓她給他生孩子!
他暗自深喘著,冷臉道了句,“這孩子不要!”
赤東絕見他變了臉色,也駐足了下來,仔細凝望了去。他想過他可能并不希望其他女人懷他的孩子,但是并沒想過即便有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會狠心的說不要!
“你說什么!”他立時臉色如冰,甚至有些陰冷的朝赤傾焰呵斥道。
他擲地有聲,“我不管你喜歡的是誰,但這是我赤東絕的孫兒,你不準動手腳!”
赤傾焰也看出他真正的動了怒,微斂了些心中的不快,朝他冷聲道,“我先去見見她!”
他說著這話已經轉身走向殿外,要去自個的少主殿中。
牛心水作為他的侍女,平日里都住在他的偏殿,隨他何時召回。他除了那種事,也從沒找過她!
牛心水正坐在自個兒的床上,她微垂著的眸光、滿是忐忑的望著前方的虛空,雙手捂著自個兒微微隆起的小腹。剛才就聽到赤傾焰回來的消息,她心中是害怕的,因為她知道他對她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的喜歡,她同樣的怕他不要這個孩子!
赤傾焰冷不丁的推門而入,嚇到底牛心水一個咯噔,渾身顫栗下雙手又捂的緊了些。
赤傾焰冷盯著她,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他停在了她身前。牛心水根本不敢看他,垂著的眸光飄忽著,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怯懦和緊張。
赤傾焰抬手緩緩的扭過她的下巴,冷聲道,“聽說你懷了我的孩子?”
牛心水鼓起勇氣目露水光的望向了他,她依舊怕他,從她見他的第一眼她就怕他!
這些年她知道他心里有的是另一個女人,她只是一個替身,但她不在乎,她從這個男人這里得到過欲生欲死的快樂,也同樣承受過非人的痛苦。
她在這種反復之中沉淪了,她愛上了他,她多渴望這個男人能漸漸的忘記那個女人,多看她一眼,然而一切都是妄想!
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懷他的孩子,不同的魔族之間孕育子嗣的幾率比同族低了太多;老魔主也為他找了好些赤眼魔族的女子,只是他很少去碰其他女人,他似乎習慣了她這個替身!
然而做替身這件事已經成了她卑微到極致的驕傲,她是唯一獲得他青睞的替身。
“嗯。”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小腹,怕赤傾焰傷害那個剛剛孕育的生命,鼓起勇氣應了聲。
赤傾焰絲毫無情的盯著她冷聲道,“打掉它!”“打掉它你就可以繼續做我的女人,否則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碰你!”
此刻,牛心水忽然笑了,笑著的同時淚珠就滾落了下來!她忽然強硬道,“對不起少主,即便不能再做你的女人,我也想生下這個孩子!”
聞此赤傾焰聯想到在任雨飛和惡蜮身上的一再吃癟,怒意忽起,他手上用了些力,緊捏向她的下巴,面色猙獰道,“連你也和我犟!”
牛心水被他捏的生疼,突然心底的委屈就隨著淚水猛烈的噴薄而出,她哭吼道,“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這孩子也是你的啊!”
她淚如泉涌著,心也在撕裂著,“我知道你喜歡一個叫任雨飛的女人,我只是一個替身,你在外做什么,我從沒資格過問,你要對我做什么,我也從未說不!”
“但是我愛你,我這么卑微的愛著,這孩子就是你我之間唯一留下的東西,我求你了,讓我把它生下來,養大成人!”她有些失控的哭喊著。
那一刻赤傾焰心底并不是沒有一丁點兒的波瀾和動容,只是他依舊根本不愿意接受!他依然冰冷道,“你沒資格愛我,沒資格為我生孩子!”
這一句讓牛心水的淚戛然而止,她僵住了,那一刻心也如一只杯子或者玉器般啪嗒一下摔在地上碎裂了去!
這時候赤東絕突然大步走了進來,“夠了!”他同樣的氣怒大吼著。
他冷盯向赤傾焰錐心的問,“她沒有資格愛你,你可有資格去愛任雨飛?”“最開始你不過是想殺了她、折磨她的!你打過她,辱過她,給她下過毒,所有能讓一個女人厭惡的事你都對她做過;你覺得你有資格愛她嗎?”
他字字鏗鏘道,“愛不分什么資格,只有你自己想不想接受!”
他深吸了口氣,略緩了態度道,“你在外做什么,我從未管過。”“你喜歡任雨飛,我也理解。她的確是個很特殊的女子!”
他望向了牛心水,慈愛道,“但心水她也是個好女人,這幾百年來我看的清楚,她從未爭過什么,說來她更像個人類!”
“不管你認不認,她以后就是我的兒媳婦了,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孫子,我一定會保下的!”
他復又望向赤傾焰、咬牙威脅道,“你膽敢動她,就是與我為敵!我不會饒你!”
赤傾焰抬眸,同樣眸光寒涼的朝他瞥了去!
此刻父子兩個像敵人般冷冷對峙著。而赤東絕再沒像以前那樣、在面對他這個兒子的時候很多次妥協,這一次他立場萬分堅定!
幾息過去,最終赤傾焰冷冷的甩過了牛心水的下巴,放開了她,甩袖離開了這房間。
而赤東絕暗自深吸了口氣,緩然道,“心水,收拾東西,搬去我的魔主殿!”
牛心水還有些未緩過神,驚愣的轉眸望向他,忙道,“多謝魔主!”
卻不想赤東絕轉眸望向了她,緩聲慈笑著道,“叫爹!”
還未走出大殿的赤傾焰聞此不由暗恨駐足,雙拳緊握。而赤東絕并未再看他的背影。
牛心水聞此大驚著,已是一個目瞪口呆。
隨后赤東絕又朝她笑了笑,牛心水方才緩神,“爹爹!”她有些顫抖著、結巴著喊了個“爹”。
“嗯。”赤東絕和笑著,又道了句,“收拾一下,跟我去魔主宮。”
牛心水掛著淚痕的小臉抬水眸最后不舍的瞥了眼赤傾焰的背影,方才收了房中的一些細軟,跟著赤東絕搬去了他的魔主宮。
赤傾焰極度氣怒著,也徹底的大步離開了此處。
他回自個兒的寢宮之后,在氣急之下,把屋里能摔的杯子、茶壺、玉瓶擺置之類全都給摔了!
最后氣沒地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連老天都在和他作對,想要的得不到,什么都不愉意,誰都在和他對著干!簡直是諸事不順。
這時候化成人形的惡蜮從外面兒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他沒個正形,叉腿坐在椅子上啃著一個魔果,無所謂且輕蔑的規勸道,“女人如衣服,玩玩就是了嗎!穿不了這個,穿那個,都一樣的!你也不必一直在任雨飛身上吊著!”
赤傾焰卻不領情,冰冷瞥向他冷斥了句,“滾!”
這下惡蜮也惱了!當即摔了那魔果,瞥向他大聲吼道,“老子好心安慰你,你倒罵起老子來了!”
“窩囊廢,慫貨!自己搞不定吧,還怨別人!”他罵罵咧咧的走出了這寢宮,“怪不得任雨飛不跟你!都是你自己搞砸的,怨誰去!”
“自己先折磨人家姑娘的,她不躲著你才怪!”
他這幾句簡直要把赤傾焰給氣死了!他那會兒根本還不喜歡她的,他哪知道自己后來會喜歡上她!
要是早知道有這些事,他還去什么千山宗潛伏查封印啊,早就趁著她小的時候把她給偷了出來,當童養媳給養著了!他慣著她,寵著她,把她當寶貝,他就不信那樣她還會移情別戀!
他就讓她只是他一個人的,絕不給其他男人機會了!哪還有那風逐塵和古凌越的屁事兒!
可他那會兒哪知道她是那么個性子,會叫他那么迷戀,那么想呆在她身邊!
他給氣的當即起身吸過那魔果朝惡蜮身上摔了去!
雖然被打了個正著,但這次惡蜮僅僅是回眸鄙視的瞥了他一眼,也沒和他計較,沒再罵他,或者說揍他。
赤傾焰氣的大踱步著,在殿內轉了幾圈方才泄了一丁點兒怒氣,又躺回了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