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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定了下來，陸氏沒有反駁的理由。
就連許二郎，也被陸老漢罵了一頓。
許二郎也沒錯，可讓他的外孫以及外孫女受累，許二郎這個身為孩子父親的，就該罰。
陸老漢把許二郎給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許二郎也不敢反駁，跟個孩子似的，任由岳父的責罵。
陸氏和許宣說了一會兒話，也算是知道小兒子是個有念書天賦的，心里五味陳雜，驕傲有之，虧欠有之，遺憾有之，信心有之。
夜晚，很安靜，除了有陸家自家養的大黃狗偶爾的叫聲之外，外頭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陸氏給忙了一天的許二郎按肩膀，許二郎因為扛包多了，肩膀有些烏青。
陸氏從周氏那邊拿了一些藥酒過來，一邊按，一邊給擦上了。
“媳婦，咱們現在有多少兩銀子？”許二郎回頭問道。
陸氏的手停了一下，算了一下，加上許二郎今天從鎮上賺回來的五百文，總的一共是有了十八兩。
年底的時候，要交給姜氏二兩，那剩下的還是有十六兩的。
不過，要給陸二郎的孩子買個東西，算是還禮，不能太便宜的，少說也要一兩銀子，那只剩下十五兩銀子了。
剩下十五兩銀子，要是打算給許宣念書的話，怕是熬不了幾年。
十二歲才能下場考試，而許宣明年九歲入學，算是比較晚的了，十二歲自然是不可能下場的。
最早也要到十五歲，太早了未必能考得好，而且還容易打擊自信心。
何況十五歲之后，要是考上了秀才，也有信心繼續念下去，考上舉人指日可待。
這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至少有六年的時間。
六年啊，一年少說是6兩銀子，加起來就是36兩。
萬一去鎮學的話，怕是要更多。
六年的時間，按照如今許二郎的賺錢能力，一年最多是能賺到五兩銀子，那還是拼了命的。
恐怕未來幾年，二房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許熙賺錢，時多時少，不是個固定數，陸氏也不抱希望。
未來幾年，用在家用的銀子必定是少之又少。
屋里沉默，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了許二郎的臉上，黝黑的臉龐看不出表情，只知道，整個人的氣息都是沉悶的。
“無妨，別操心。”許二郎轉過身來，抱了抱自己的媳婦，道：“我來賺，孩子能念書就好了。”
“嗯。”陸氏吸了吸鼻子，沒讓自己哭出來。
一夜安眠，第二天許陽醒來的時候，周氏和陸大郎已經不在了。
陸氏正在熬粥，許二郎在劈柴。
“丫頭，起來了？”金氏看到她，有點不滿道：“怎么天剛亮一些你就起來了，還在閨中，也不知道偷懶一些，以后你若是嫁了人，那要累成啥樣，別跟你娘似的，媳婦這么勤快做什么，要會偷懶。”
這不，現在李氏和趙氏都還沒有起來呢。
陸家從來都是十分講道理的，婦人懷孕生產，到孩子半歲之前，都不用早起干什么活兒的。
要是都不是在這個期間的話，那就是輪流早起干活，輪不到自己，就能睡懶覺。
這也是金氏特別嫌棄自己閨女的原因，其他人都知道偷懶，就她不會，真是個蠢貨。
“無妨，姥姥，我這也是睡不著了。”許陽笑道：“我去給娘打下手。”
“去吧去吧，幫你娘看火，讓你娘去幫幫二郎媳婦和大孫媳婦。”金氏揮揮手道。
因為有孕和生產，自然是嬌氣一些，陸氏回娘家可不是享福的，既然要住下，自然是要干活。
“好。”許陽點頭。
陸氏將廚房的事兒交給了女兒，端了熱水去照顧趙氏。
陸大郎一共是有兩女一子，兒子昨兒個去縣城看了宅子，想將家中的一些生意轉移到縣城。
不過看著銀子是還不夠的，所以就先考察一番。
其他兩個女兒已經出嫁了，都是嫁在了不遠的村子。
陸二郎的兩個女兒，因為趙氏娘家那邊有喜事，她坐月子走不開，陸二郎要去私塾，所以只能讓女兒過去，代表心意。
路途不是很近，陸大郎送過去之后，始終是沒有時間去接回來，所以家中人少，熬粥也不需要很多。
趙氏的早飯做的是雞蛋羹。
鄉下貧苦，就算是坐月子，天天能喝雞湯的本就是少數，早晨能吃得起雞蛋羹已經是不差的了。
雞蛋羹做得也很快，新出爐的雞蛋羹，滑滑嫩嫩的，因為篩過了，所以很順滑。
加了熱水之后，放到了鍋中，蒸了一下，出鍋之后，澆上一些香油，格外的吸引人。
趙氏生產已經有了十余天，休息得也不差了，這會兒從屋里出來，看到許陽正要端雞蛋羹過來，忙道：“我來吧。”
“不行，小舅娘坐月子呢，吹不得風。”許陽搖頭道。
陸氏這會兒在廚房，不在屋里，趙氏這才拉過了許陽，道：“你娘知道下午我們要去搞事嗎？”
許陽：……
“不知道。”她還是誠實道。
“那娘是什么意思，要不要說？”趙氏有點吃不準金氏的意思。
“外婆方才跟我說，她來說。”許陽解釋道。
“那也成。”趙氏點頭道：“你還沒吃飯吧？來，看你瘦的，雞蛋羹分你一半。”
“這哪里成？”許陽嚇壞了，道：“小舅娘可不能這么做，這是置我于何地？昨兒個的晚飯，已經是很豐盛的了，小舅娘要先坐好月子才行。”
“好吧，那你等會兒去煮幾個熟雞蛋吃吃，你太瘦了。”趙氏說道：“太瘦的女孩子，以后生產會很難的，孩子也掛不住，當初我第一次生你表妹的時候，因為太瘦了，生得很難的，你奶奶家不疼你，你可不能不疼自己。”
“好。”許陽點頭，想起前世丟了的孩子，心中略疼。
因為身體本身很弱，月事從來都是不準的，也不知道，若是今生也是如此，就算是嫁得好，自己不小心，孩子也未必能穩得住。
許陽從趙氏房里出來，又去做了兩份雞蛋羹，一個是給李氏的，一個是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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