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的懸浮磁列飛速前行,不到兩個小時便能繞著這顆小星球轉一圈。
錦初并沒有一個勁的把視線放到窗外,大漠黃沙刮著颶風,沙粒似雨打在剛硬的車窗外,蒼涼又壯觀。這樣的景觀對‘外來’人自然新鮮,但對星球內部的人員而言,稀疏平常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甚至有種視覺疲勞。
她已經被人盯上了,便不在透露一絲情緒,合眼裝著休息,而身旁的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則反坐在他媽媽的腿上,望著窗外奇異的景觀發出哦哦的天真驚贊的聲響。
“乖寶寶,馬上就到你爸爸工作的地方了,聽話,記著千萬不要亂跑。”
“知道了!”男孩乖巧的點頭,終于把好奇心從外面的景觀轉移了回來,黑鴉鴉的雙眼天真的望向旁邊的乘客,“大姐姐,你也是去找爸爸的嗎?你為什么帶著斗篷帽子呀!好多叔叔都摘掉帽子了呀!”
錦初笑了笑,隨手把帽子一摘,露出那張過于粉嫩嬌小的臉龐,引起車廂里的bete們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小姑娘長的太可愛了!盡管是bete身份,在黑市應該也能賣不少錢!
這是黑市工作人員慣有的思維。
大多數人都只是想想而已,畢竟車上的不是員工就像是那個孩子和他媽媽一樣的員工家屬,沒人會輕易打磁列上乘客的主意。但是有那么少部分,在城市里沒家沒業,不過是黑市勉強討工作求得一頓飯的星際混混。
眼神里立刻流露出對bete小姑娘的不友好。
目光赤裸的讓孩子的媽媽敏感的把帽子給孩子帶上,沖著錦初露出一抹牽強又歉意的笑,輕聲道:“抱歉,可能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系,我去那里也是為了找人。”
錦初含糊不清的回答,雙眸毫不避諱的掃過那些飽含深意的注視,漂亮的黑瞳清清亮亮似乎能穿透人心,下意識的所有偷摸觀察她的人移開了視線,脊背上莫名其妙的涌起一層寒意。
當然也有不愿放過到手肥羊的,和同伴嘀嘀咕咕不知背著人在商量什么不得了的事。
孩子被他媽媽捂住嘴,顯然不讓他隨意搭訕下去,這個時代的人都早熟,媽媽的表現讓孩子雖然懵懂卻也了然自己說錯了話,抿著唇惴惴不安的不時看她一眼。
臨下車時,孩子的母親猶豫了片刻,看了眼懷里的寶貝,又看向走在小姑娘身后的幾個神色猥瑣的高大成年人,終是咬牙狠心的加快腳步,匆匆出了車站。
和另一個城市懸浮磁站略蕭條的環境截然不同,這里熱鬧非凡,旁邊就是來客的小型飛船停靠的站點,擁擁攘攘的人非常多,錦初還看到不少下車的少年少女直接走到飛船站口諂媚的給剛下飛船的客人指路,充當臨時導購。
她拉起斗篷,遮住了多于粉嫩的臉蛋,行色匆匆的往人少僻靜的地方走去。
身后五個裝扮的花里胡哨甚至在錦初眼底已經混淆性別的男女對視一眼,立刻奸笑著跟了過去。
察覺到跟蹤,她唇角一勾,似是越發慌亂的加快步伐有些慌不擇路的小跑,披著粗糙斗篷的身姿透出不安和顫抖,引起后面人癡癡嘲笑,像逗弄小貓小狗般,一會兒近一會兒遠的加重腳步聲,成心嚇唬她。
許是不識路,又許是太著急,他們終于把人逼近了死胡同。
錦初連反抗都沒有,故作天真無知的歪著頭,“你們要做什么?”
“呵呵!馬上你就知道了!”畫著重黑眼圈的bete尖聲說,一擺手,旁邊的人擁了上去,錦初只覺眼前一花,鼻息間充斥著淡淡的香氣,眉頭微挑,裝作頭昏的閉眼到地。
“這孩子長的可真好!”
很快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摸著她的臉頰,垂涎著,“嘿嘿,你們說她不會是omega吧?”
“做夢吧!”另一個人輕聲嗤著,“你以為誰都像安然那么不守規矩,不想嫁給alpha就自己逃出來,他一個omega能在黑市混出頭,指不定爬了多少大人的床……”
“噓!閉嘴!別亂說話,讓他的人聽見,沒好下場!”黑眼圈趕緊打斷手下的閑言碎語,“把人抱走,爭取賣個好價,明天做第一班的飛船咱們兄弟去主星瀟灑一段時間。”
幾個人頓時興奮的動了起來,用大斗篷一裹,把人蓋在其中,前后護住,動作油滑如泥鰍般鉆了幾條小路來到一棟金碧輝煌的聳天高樓的后身。
這里的樓宇和星球另一邊過于擁擠的城市完全不同,雖然同樣是霓虹燈,卻透著奢靡和繁華,井然有序,隨處可見衣著單薄的bete少年少女穿著單薄衣衫騷舞弄姿的擺動著細弱的身軀,吸引來來往往的客人們。
錦初瞇著眼暗中觀察一番,任由他們將自己抬入高樓內,乘坐一部內部員工專用的電梯,直達頂層。
“安老板,我們送好貨來了!”
巨大的電子門咻的開啟,里面忽然傳出一聲如鬼魅般的輕笑,男子低啞的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呵,上次你們這么說,結果送來的卻是一個殘廢。”
黑眼圈一窘,爭辯,“那也是好看的殘廢。你看看這個,這個絕對跟那些妖艷貨不一樣。”只有omega才擁有的嬌小身材,和媲美于alpha和omega般頂尖的容貌,以及老三嘖嘖夸贊的滑膩皮膚,這次要不賺個滿堂彩才是怪。
本來想一招制敵的錦初,聽到門內有人步伐輕快的走了過來,再次合眼,裝作呼吸平穩的暈睡狀態。
跟這幾個身手一般的bete不同,來者應該系統的練過武,腳步輕而穩,動作利落嚴謹,聽起來像是在軍隊待過幾年。
她想起剛才幾人閑聊中透露的安然,會不會就是現在的這位安老板?
一個不安世俗的omega?
感覺到從一個人的懷抱轉移到另一個人的懷抱,錦初被放了下來,有人撩開了裹在她身上的黑袍,隨之下巴被一只干澀陰冷的手輕輕捏動,左右轉著頭,冷淡的視線在她的臉蛋眉宇間徘徊。
盡管感到不適,她也沒露出分毫,像是一個過分美麗的瓷娃娃乖乖巧巧毫無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