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關紀事

1965 畫中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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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天拍拍老湯的肩膀,看看他小推車上的那些東西,嘖嘖了兩聲。

「又想要發表什么感慨?」

「就是覺得你回來之后,這個小日子過得還不錯,是不是?」

「那必須是非常不錯的,畢竟老人家在身邊了,至少日常起居,不用瞎糊弄了,不用有一頓沒一頓了。」老湯點點頭,看了看薛瑞天,又看了看沈昊林、沈茶,問道,「我剛才就想問來著,你們怎么走到這邊來了?這邊好像沒什么可以玩的吧?」

「不是玩,我們是去了馬場,你家大將軍的赤白生了,喜提千金。」

「真的?」老湯眼前一亮,「赤白和赤黑終于有下一代了,那太好了!大將軍,小馬好看嗎?漂亮嗎?」

「嗯,好看、漂亮,黑白相間的毛色,很稀有的。」沈茶一提起小馬就非常的自豪,「小馬不僅好看,腳力也好,繼承了她爹娘的優點。」

「就是性子有點跳脫,還有點皮,不怎么聽話。」薛瑞天在旁邊補刀,「一般人還真是弄不了,現在就聽他倆……」他指了指沈昊林和沈茶,「就聽他倆的話。」

「很正常啊,因為小馬的爹娘聽大帥和大將軍的話,小馬骨子里帶出來的,肯定也是會聽話的。」老湯點點頭,「小馬么,時間久了,慢慢就好了。」

「你要是喜歡,得了空就去看看,岐伯也不會攔你的。還有,看看你的紫丫頭,是不是好久沒見它了?」

「嗯,確實是這樣的,等過兩天,我帶點好吃的賄賂賄賂岐伯。總不去馬場,就為了看小馬,居心有點叵測。」老湯指指自己小攤上的東西,問道,「吃什么?我請,算是替小馬慶生了。」

「一碼是一碼,該給的銀子還是要給的,但是你要給小馬慶生的錢,也不能省下來。」薛瑞天摸出一塊碎銀子,熟門熟路的拉開小車子上的抽屜,輕輕丟了進去,「車上的這些,一樣給我來個……半斤?」他看看沈昊林、沈茶,「夠嗎?不是很夠的吧?」

沈茶看了看,也不是特別確定,又看了看沈昊林,問道,「應該是夠了吧,他們也喝不了太久吧?」

「等等老湯打斷了他們的話,指著自己小車子上的那些鹵味,說道,「我這里差不多有十一二種鹵味,每種來半斤也是得有五六斤的樣子,雖然不至于一頓就吃完吧,但放幾天味道可就不好了,你確定要買那么多?」

「買吧,這幾個老頭兒吃不了,還可以拿到大營里面去,那些值夜的正無聊呢,給他們解解悶兒也是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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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老湯點點頭,開始給薛瑞天裝鹵味,一邊裝還一邊指揮薛瑞天,「我車子下面有個小壇子,你記得抱走,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什么東西啊?」薛瑞天蹲下來就看到了老湯說的那個小壇子,伸手給拽了出來,「挺有分量的啊….

「家里老人來之前,把家里的果子都摘下來,用蜜糖腌好了,做成了蜜餞,差不多是時候可以吃了。」老湯輕笑了一聲,「本來想著如果碰不到你,就找個人送到府里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帶回去吧

「行薛瑞天看了一眼身后,一個暗影悄無聲息的出現,伸手接過了那個小壇子,嗖的一下又消失了。

老湯見怪不怪,把最后的幾個鹵味都裝好,他也不用稱,就憑感覺抓,只多抓,絕對不少抓。

沈昊林伸手拿起一個紙包,在手里掂了掂,朝著老湯輕輕一挑眉。

「怎么了?」老湯看到他那個表情,不解的眨眨眼睛,「有什么問題?」

「你這是做虧本買賣?」沈昊林笑道,「可不止半斤了。」

「我是按照那塊銀子的分量給裝的,不會干賠本買賣的。」把所有的鹵味都裝好了,老湯找了一

個小筐,把這些紙包都給裝了進去,交給薛瑞天,「拿著吧,回頭讓人在把筐給我送回來,還有那個壇子。」

「知道了薛瑞天輕輕拍拍老湯的肩膀,「對了,剛剛昊林說的那件事兒,你可別忘了。」

「忘不了,肯定能辦的妥妥的。」老湯笑了笑,「明天我會抽空去府里說情況的,一舉一動都會很詳細的。」

「主要是見過什么人,都說了什么話。」

「明白

「那行,我們先走了

薛瑞天朝著老湯擺擺手,端著那個筐,跟沈昊林、沈茶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回頭看,看到老湯目送他們離開,朝著他揮了揮手。

蔣二爺和岐伯站在一邊等了他們好久,那邊紅葉和梅林帶著小秀水已經買了一堆的零嘴了,看到他們過來,趕緊把手里捧著的一堆東西都放在薛瑞天端著的誆里。

「怎么這么久?」岐伯看了看筐里的紙包,「小湯什么時候回來的?家里的事兒處理完了?」

「算是吧,他沒詳細說,我們也沒仔細問。」沈茶笑了笑,「他自己能處理好的,您不用擔心。」

「行,他要是處理不好,有什么棘手的,可以直接來找我。」

「他打算明天就去找您,想要看看小馬。」薛瑞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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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剛放上來的一個紙包,好奇的聞了聞,「這是什么味道?」

「是個特別好吃的東西。」紅葉輕輕一挑眉,「你肯定很喜歡的。」她伸手要接那個筐子,「給我拿著吧?」

「你還牽著小秀水吧,看著小孩子比較重要。」薛瑞天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新開的茶飲鋪子還在排隊,忍不住搖搖頭,「快走吧,快走吧,看到那堆人,我就頭疼。」

蔣二爺搖晃著手里的扇子,率先朝著那個鋪子走,「什么時候開的這么一家店?明目張膽的跟我搶生意?」

「倒也不是。」沈茶跟在蔣二爺的身后,「和掌柜新開的,用的是苗苗的方子,就之前您說的那個有點甜,不怎么喜歡的。」….

「居然開起來了?」看到沈茶點頭,蔣二爺嘆了口氣,走到旁邊看了看排隊的人群,小聲的說道,「還真是女孩子更喜歡一些,是不是?」「這個是當然了。」沈茶點點頭,「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的,之前就說這個買賣肯定能開的起來的,您還不信,現在可不是開起來了?」

「多看幾天吧,萬一就這幾天排隊,后面沒人買了呢?」

「也不是不可能。」沈茶朝著站在門口沖他們揮手的和掌柜點點頭,又跟蔣二爺說道,「所以,苗苗打算每隔一段時間就拿出幾個新方子,看看大家都喜歡什么,最喜歡的那幾款作為保留,其他的可以時不時上線,創造一些新鮮感。」

「這個想法不錯,就看接下來怎么弄了。」蔣二爺點點頭,「對了,我看這個和掌柜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你沒問問他能不能拆開那幅畫?」

「問過了,他不太會。」沈茶拉住蔣二爺、伸手擋住了沈昊林和岐伯,讓旁邊的小推車先過去,然后才繼續往前走,「我們有您和岐伯就行了。」

「話不要說的那么滿,還是要先看看東西比較好。」蔣二爺看看跟上來的岐伯,「你有沒有一個判斷?」

「我還真是有一個想法,但是比較離譜,因為會這個技法的人,已經不多了。」

「你先說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這世上有一種技法叫做……」岐伯看了看大家,「畫中畫。」

「畫中畫?這跟揭畫不是一種東西?」

「當然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技藝。」

「別跑,慢慢走

沈茶看看前面開始小跑的小秀水,趕緊讓紅葉和梅林跟上他

,讓他好好的走路,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天色有點暗了,小秀水一個勁兒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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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跑,也不看路,保不齊會摔倒的。

「不用擔心他,雖然這個小家伙的腦子不太好,表達能力有些欠佳,但體力上卻還是不錯的,至少跟同齡人比起來,還是很好的。」

「這算是什么呢?」沈昊林走在了蔣二爺的身邊,聽到岐伯的話,說道,「失去了腦力,贏得了體力?」

「差不多了,總是要占一項的,不是嗎?」岐伯輕輕嘆了口氣,「說不準也有可能是父子互補?」

「按照你這么說,就是爹太聰明了,所以兒子就要傻點?」蔣二爺無奈的搖搖頭,「可是沒聽說大公子在體力上不太好?」

「那是因為沒有人說出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大公子是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那種。別看他精瘦精瘦的,但真的是弱不禁風的。」

「不會是走兩步就要喘?」薛瑞天也好奇的跟在岐伯身邊走,他對尹牧勝這個天縱奇才好奇的不得了,「那他平時怎么做生意呢?」

「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身體還可以,就是四肢的靈活程度不太好吧,經常走著走著就來一個平地摔。」看到幾個孩子驚訝的表情,岐伯輕輕一挑眉,「是不是沒想到?」….

「頻率很高嗎?」

「不算特別高,三兩天摔個一兩次吧。」岐伯拉了一把蔣二爺,「別光聽我說話,也看著點路,沒看前面有個柱子嗎?」

「被你的話驚著了,怪不得大公子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坐馬車呢

「可不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岐伯突然笑了一聲,「給你們講個故事,有一次我們兩個人上街溜達,還是他自己說的,好久沒走走了,想要溜達溜達。他既然自己提出來了,那我就滿足他唄,又不是什么多難的事兒,就是出去走走。結果這一趟,也就是從馬場到國公府這個距離,沒多遠,是不是?」

「確實是沒多遠。」薛瑞天點點頭,「所以呢?摔了一次?」

「大概就是走個一兩百米,就會摔一回的。」岐伯輕笑了一聲,「現在說起來確實是個笑話,但是……」

「當時就特別的崩潰,是不是?」

「太崩潰了岐伯無奈的搖搖頭,「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扶著他一點,就是怕他摔了,后來他說我那個架勢像是扶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家,堅決不讓我扶。我一想,人也不多、小車也不多,還是挺好走的,就干脆同意了。結果,兩個人聊著聊著天,我這說的還挺熱鬧的,一轉頭,突然發現身邊少個人,再一回身,那位大兄弟已經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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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想想,那個畫面確實是很好笑的。」薛瑞天忍不住搖搖頭,「如果我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我一定不會跟他出去走路的,因為會被笑死,什么事兒也干不了。」

「我們兩個就溜達了那一次,以后再也沒有了,再加上后來我們的幾次見面,都是在西京城,他也要維持他那個天縱奇才的尊嚴和神秘感,所以,我們見面,要么去他住的地方,要么在我家里,基本上不會在外面的,免得丟人。」

眾人已經走到國公府門口了,守在門口的暗影看到薛瑞天手里的大筐,趕快跑過來接了過去。

「送到花廳就好了。」薛瑞天在后面喊了一聲,看著暗影轉了個方向,走去了花廳,又繼續說道,「怎么都想不到,這位商界奇才有這么一個不為人知的毛病的。看來……」他看看已經被紅葉和梅林帶著往客院走的小秀水,「真的是互補,這對父子倆,還真是一個腦子好,一個體力不錯。」他朝著小秀水的方向揚揚下巴,「這樣也挺好的,如果也是她爹那種多智近妖的風格,這孩子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結果,有可能比他爹更艱難。」

「對的。」岐

伯點點頭,「這樣就很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著,比什么都重要的。」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了腳步,走在他后面的沈昊林和蔣二爺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沈昊林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鼻子,說道,「您是想到了什么?」

「雖然尹牧勝是個商人,但他也是個博學多才的才子,尤其在畫畫的這個方面,也是很厲害的。」

「所以呢?」

「畫中畫就是他的絕技之一。」39314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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