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
安瑞君被廖總還要談事留下。
跟著廖總進了辦公室后,對方一撂下新鮮出爐的保密合同,轉過頭,一手叉在腰上,表情帶著不滿:“瑞君,我以前從沒覺得你是個鋒芒太露的人。”
“廖總……”忽然被按上‘鋒芒太露’四個字,安瑞君不免有些惶恐。
“你是怎么回事?”廖總質問她。
安瑞君努力尋找著說辭,但沒等她將話組織完畢,廖總已經耗盡了等解釋的耐心。
“擺姿態這種事情,也得先估量好對手!”廖總道:“好歹也曾是你手下帶的人,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踩她?讓其他人知道了,別人會怎么想?哪怕你再看不慣,再不喜歡,再想踩,也要看好時間,看好時機,這種道理難道還需要我教你?!”
“你入行時間也不短了,你手里還帶著我們公司現在的臺柱子,就你這業務能力,你讓公司怎么放心繼續讓你帶人?”
這番話砸下來,安瑞君大氣不敢多喘,眼中明顯浮出了幾絲驚恐。
她忙不迭的低頭認錯:“廖總,這事情是我做錯,我沒能沉住氣。”
廖總搖搖頭,顯然不滿意。
“你這做事豈止是沒沉住氣這么簡單,根本就是不考慮全面。保密合同都還沒簽下來,你就不怕她們干脆豁出去?回頭還得動用公司的公關資源,這人力、時間、資源方方面面都是白花的不成?不論公關結果如何,你想沒想過潘旭然的商業價值是否會受損?”
“是是是,都是我考慮不周。”安瑞君頭也不敢抬起。
廖總又教育了一堆,這才將憋著了一場會議的氣全出了出來。
他呼吸吐納一圈,這才緩和了語氣說:“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把有限的資源分出去,不過你也該知道,有時候資源能解決的事也是最穩妥的。不要舍不得手里的資源,不是還有好和壞之分嗎?”
原本快將腦袋低到塵埃里去的安瑞君聽了這話,猛然抬起頭,眼露驚喜:“廖總的意思是……”
廖總只給她了一個眼神,話便不再往下說。
兩人對視了兩秒,隨即廖總俯身重新拾起保密合同,一邊翻著合同條款,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從公司層面出發,力捧的藝人不懂感恩,離開老東家別投他門,總比老東家主動送客能博得名聲吧?”
“是是是。”
直到此刻,安瑞君才真正得以眉目盡舒,臉上重新有了笑意。
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竟是忘了還有這樣的招數。
“行了,我也知道你這幾天忙著他們男團的事情,怎么樣,情況還好吧?”
話題一轉,秦令宜的談論隨著再次合上的保密合同一并被壓下。
秦令宜那邊,自從去公司簽完保密協議后,就一直處于忙碌的狀態。
忙到什么樣呢,忙到她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傷春感秋,去懷念她才剛結束的這段戀情,以及潘旭然這個人。
當然,這一切都基于她不接觸電腦電視,一心沉浸劇本中時。
這是寧黛給她安排的工作任務,要求她自行將每一幕戲都鉆研一遍,背熟臺詞是必須的,還有揣摩角色當時的心理。
布置了工作任務,自然就有成果驗收。
每天晚上,就是寧黛來驗收一天成果的時候。
一開始寧黛要來驗收時,秦令宜還覺得她一個非專業人員,能懂什么,又能指導什么問題。
但第一天晚上,秦令宜就被狠狠打臉了。
寧黛不但懂,簡直比她上學時的教授還可怕。
以至于后面的日子,秦令宜都不敢小覷她,更不敢糊弄她,兢兢業業的完成寧黛布置的每項作業。
時間很快到了秦令宜進劇組的時候。
相比起秦令宜戲份多一些的白玲已經先一步進組,她進組的時候,寧黛沒跟著去,還被白玲打電話說了一通,這回秦令宜進組,寧黛卻是跟著去了。
知曉寧黛要跟著進組,白玲又打電話過去念叨了好一通,最后以訛了寧黛幾杯咖啡作為電話結束。
進組前一天晚上,寧黛編輯了一段話交給秦令宜,讓她用社交小號發布。
秦令宜默念那段話,這是一段看起來含糊其辭,但懂的明眼人一看即能理解的話,內容便是在說她明天入劇組拍戲,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以及她對這個角色的感悟和期許。
而最難能可貴的是,寧黛的遣詞用句,都是她之前在同寧黛探討角色時說過的話,所以這么一看起來,倒真像是她自己發的,絲毫沒有借他人之手。
秦令宜覺得,自己越發小看她這表妹了。
以前覺得她不懂事,如今則覺得自己樣樣都不及她。
因是如此,秦令宜一點沒反感的按照寧黛編寫的話發了社交內容。
發完,便去睡美容了。
入組的時候,白玲已經下戲了,反正也閑著,正好跟接她們的工作人員一起充當接待工作。
甫見面,白玲視線便對準了寧黛兩只手。
只是情況并不令她滿意。
“說好的賠罪禮呢?”白玲斜睨她。
寧黛嘻嘻笑臉:“帶了帶了,在行李箱里呢。”
白玲有言在先:“我可不喝三合一速溶咖啡,別用那種來糊弄我。”
寧黛但笑不語。
劇組大手筆包下了影視城外的一家中檔酒店的好幾層作為安置處,給秦令宜預留的房間是間標準間,恰好夠秦令宜和寧黛一起入住。
白玲住她們的樓上。
放完行李,剛好也快近吃飯的時間,白玲提議一起用餐,等到明天,估計就是餐餐盒飯了,抓緊時間能享受一把是一把。
寧黛她們沒意見。
工作人員已經先走一步,吃飯的就她們這三個,再外加白玲那位小助理。
三人往樓下走,寧黛好奇一問白玲那小助理去哪兒了,怎么沒帶在身邊。
白玲撇了撇嘴,表情不咋愉快的說:“外借了。”
寧黛還想多問一句,外借去哪兒了,還沒問出來,下行的電梯剛好到樓層開了門。
電梯外邊,恰好就站著白玲的那位小助理。
小助理身旁,則站著一位口罩墨鏡帽子全副武裝的男士。
說來也是巧合,那位全副武裝的男士在電梯門開口,下意識反應竟是抬頭,于是寧黛便隔著這一大堆偽裝認出了這人。
當下,寧黛內心os:這大外甥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