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葉千秋看到柳夕朝撲了過去。
遠遠的,所有人都看到,柳夕朝抱住了不成人形的岳銘晨。
遠遠的,一大團紅色的霧氣升起。
而后,整個刑場都充滿了這種紅色。
“這霧氣有毒!”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的,所有人都撤出了刑場的范圍。
紅色的霧氣只籠罩了刑場的范圍,卻濃厚得讓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東西。
“師尊,赤焰狐一族若是將體內的三次先天丹毒全用出來,會有什么后果。”葉千秋忽然開口。
忘憂真人嘆了口氣:“這世上,還沒聽過柳氏一族誰一次性把所有先天丹毒全用出來的呢。”
霧氣中忽然傳出一聲吼叫,而后,一道黑影在霧氣中若影若現。黑影越長越大,越來越可怕。
在黑影長到最大的時候,霧氣落入一道漩渦之中。霧氣減少,葉千秋就能看到刑場里面的情況了。
那道黑影,正是岳銘晨。岳銘晨的表前面不斷的爆炸,紅色的血液從他表面炸出來,緊接著在空中轉了個彎又回到他體內。
至于柳夕朝,如今一身血紅,趴在岳銘晨的面前,一動不動。
糟了。
葉千秋心頭警鈴大作。剛剛發狂的岳銘晨在見到柳夕朝的時候,明顯有了反應。現在柳夕朝倒了,岳銘晨這個樣子,難道要跑?
葉千秋猜對了。
岳銘晨想跑,身體猛地炸裂,紅色的血絲往外飛濺。這次,飛濺的血絲沒有被他收回去。
看到這一幕的葉千秋咬緊了牙關,手上飛快的結印,周圍的靈氣再一次暴動,無數的鎖鏈拔地而起,將刑場裹成了個球。
“衛凌空!”葉千秋高聲喊道。
她也快到極限了。
她能感覺到,她對鎖鏈中央的位置的控制越來越薄弱。要不了多久,里面的岳銘晨就能突破而出。
說好要去死的,怎么現在還不死!葉千秋心里瘋狂吐槽。
“千……”衛凌空剛想回答,一股強風吹過來,愣是將秋這個字吹沒了。靈氣被強風裹住,進入葉千秋的都陣法,化作更多的鎖鏈。
“放火,給我燒!”葉千秋吼道。
放火?
衛凌空懵了。
他不會放火啊!
自幼修行,衛凌空做過很多的事情。唯一沒做過的,就是放火了。畢竟,讓一個雷靈根的修士放火燒人,著實有點難為人了。
衛凌空不會放火,但是離巳玄蛇鼎會放火啊。衛凌空還在找打火石的時候,小蛇已經從他的額前脫落了。
赤色的小蛇,小嘴一張,一道細如棉線的火焰便穿透了重重的鎖鏈。
葉千秋雖然沒看到,但是作為陣法的控制者,葉千秋能感覺到陣法里所有的變化。那一道棉線一樣的火焰,無論碰到什么,都會燃燒起來。
甚至連之前讓所有人都無法解決的岳銘晨的血肉,在這絲火焰之下,也只能被燃燒殆盡。
能殺死岳銘晨的辦法,葉千秋找到了。
“衛凌空,多放火!”葉千秋果斷高喊。靈氣再次聚集,這次,葉千秋更有信心了。
然而,離巳玄蛇鼎的火也放不出來了。
張大嘴巴的小蛇,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一個火星子。顯然,剛剛那一道火線消耗極大。
怎么辦?葉千秋懵了。
“小紅餓了!”衛凌空喊道。
餓了?這個時候你告訴我它餓了!葉千秋整個人都要瘋魔了。神器餓了怎么辦?神器用不了了怎么辦?葉千秋從來沒見過怎么處理這種事情啊!
不過,神器能吃的東西不多,也就那幾種。
葉千秋一只手垂下,正好碰到腰間的儲物袋。儲物袋是南宮奕給她的,按照南宮奕的說法,那儲物袋里的東西是衛凌空的聘禮。
這個時候,葉千秋可不管聘禮不聘禮了。
猛地將儲物袋拽出來,直接往衛凌空那邊丟去:“不管了,你先喂蛇。”
葉千秋話音剛落,小紅蛇猛地一躥,這一次,一個儲物袋都被它吞了下去。
而后,小紅蛇變大了一些,眼睛紅得放光。然后張大嘴巴,這次吐出的不再是火線,而是一個不粗不細的火柱。烈焰在接觸岳銘晨的一瞬間化作滔天的火焰。
熊熊的火焰,爬滿了岳銘晨全身,讓他一瞬間化作火人。
漸漸的,岳銘晨失去了力氣,猛地癱在地上。而原本癱在地上的柳夕朝卻動了動。
柳夕朝朝岳銘晨爬去,一邊爬,一邊退去人形。赤紅色的毛發,如血石一般的眸子,化作原型的柳夕朝最后停在火人旁邊。
停頓的時間極短,然后猛地沖進火焰。
靈氣帶來的風已經變小了,而火焰卻在柳夕朝沖進去的一瞬間,迸發得更高更明亮。
葉千秋已經停下了陣法,周圍的鎖鏈,也一點一點的消失。她呆呆的看著燃燒中的火焰,直到火焰消失,整個刑場只剩下一團灰白的骨灰。
一陣風刮來,骨灰隨著風吹散。隨后的都刑場,只剩下一團燒焦的黑色印記。
柳夕朝和岳銘晨,就這樣隨風而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岳銘晨實在太可怕了。在那么多人的圍攻下,岳銘晨都能不死,若是控制不住,實打實的是個災難。
葉千秋癱坐在地上,要不是最后小蛇出手,恐怕單憑云間城的這些人,恐怕根本殺不掉岳銘晨。
“來,起來,此間事了,我們也要回門派了。”忘憂真人伸手,將葉千秋拉了起來。
“多謝師尊。”借著忘憂真人的手,葉千秋從地上起來。
“忘憂真人,葉道友,你們安好?”葉千秋剛起來,面前就多了一個人。
一身白衣的燕風雅纖塵不染,根本沒有參與之前的戰斗:“這里太亂了,忘憂真人,葉道友若是不嫌棄,這不遠處便是飄雪山莊的產業,兩位可以去休息一下。”
“不……”忘憂真人的話還沒說完,他身邊的葉千秋就倒了下去。
剛剛主持陣法的時間太長,葉千秋終于沒堅持得住。
嘩,嘩,嘩……
這讓人忍不住放松下來的聲音,正是流水的聲音,葉千秋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她很久沒見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