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
寧家的人果然來提親了。
時下的風俗倒還可以,男女雙方都可以向對方提親。
只要父母覺得對方家的人品不還錯的,女方家也是可以去男方家提一下親的。
畢竟好的女婿誰不想要?
寧員外跟寧夫人一大早就置辦了好些東西來到鄭家村。
他們不僅自己來,還帶了媒婆。甚至還去請了鄭家村的村長來當見證人。
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帶著提親的東西來到鄭何的家里。
這天,鄭氏剛也好在家里。
她見兩輛華麗麗的馬車突然停在她家大門口,她心里還咯噔一下?
“不會是…”
鄭氏心里有鬼,于是賊眉鼠眼的朝門外望去。
她還一臉做賊心虛的盯著那馬車上的人,生怕來了些不該來的人。
好在從奢華的馬車上下來的人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些人”。
只見寧員外扶著寧夫人一道下馬車,緊接著媒婆跟村長也從另一輛馬車下來。
今日鄭何家可謂十分熱鬧。
平常他們家從來無人問津,一來是他們家就在村尾,離村子的人口聚集地實在有點遠。
二來是鄭氏那個討人厭的性格,村里村外的老少婦女都不愿意跟她打交道,所以鄭何家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今日兩輛華麗的大馬車來到鄭家村的時候,村里的人頓時就八卦起來了。
他們晨起剛吃完早飯,這會兒還沒去下地。
八卦心讓他們索性就停一天的時間來鄭何家瞧熱鬧來了。
畢竟每天就只有種地、回家這件事,難得有其他節目,自然都想來看看。
于是鄭何家這會已經被村民給包圍住。
鄭氏不知道那些人來她家是要干嘛?
她手拿搟面杖,心想這些人若是來找事的,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那媒婆收了寧家的錢,自然先打頭炮。
她做媒婆多年,經驗自然老道。
那媒婆一看到鄭氏,立馬親親熱熱的拉住鄭氏的肥爪,熱情道,“喲,這是鄭家妹子把。”
“哎呀,您可真年輕啊,這水靈的。”
媒婆拉著鄭氏就是一頓猛夸,她也不管鄭氏美丑,反正媒婆這行說好話是她們的強項。
然后她嘰里呱啦的對著鄭氏說了一大堆好話,接著又將寧家夫婦介紹給鄭氏。
“鄭家妹子,這是隔壁鎮的寧員外,您快來認識認識。”
鄭氏冷哼一聲,“什么員外不員外,不認識,趕快走!”
她態度惡劣,看的寧夫人一愣。
寧夫人從小也是養尊處優的,哪里受過這種潑婦的氣,于是當下她也冷著臉,氣“哼”了一聲。
但到底是為了閨女的婚事,所以她當下也沒有馬上負氣離開,只是厭惡的扭過頭去不看那賊婦。
倒是寧員外見多識廣,他在生意場上接觸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樣嘴臉他沒見過?
當下寧員外當下也不客套了,他直接說明來意,“是這樣,老夫攜夫人來鄭家,為的就是小女跟您兒子的婚事。”
“昨日老夫已經跟鄭秀才商量好了。”
“您和兒子既然跟我女兒有了肌膚之親,那自然是要娶我女兒的。”
寧員外的態度比較堅硬,“今日老夫已經把聘禮都帶來了,你們也不用出什么彩禮了。”
“三日后,讓你兒子來我寧家娶我兒便可,余下的,老夫都包了。”
鄭氏眼珠賊精一轉,立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鄭何,又看了看寧員外他們那些人。
然后鄭氏語氣不屑,她冷笑一聲,嗤鼻道,“好啊!感情是有些人自甘下濺的來我家拉皮條來了?”
鄭氏面相刻薄的冷哼一聲,“哼,就你們這些玩意,還想跟老娘結親?美的你!我呸!”
“滾滾滾,立馬滾出我家!”
鄭氏直接潑水趕人,語氣骯臟,一點面子都不給。
鄭何聞到動靜出來,鄭氏剛剛一番言語他也聽到了。
不過鄭氏那毒婦自小就見不得他好,他也已經習慣了。所以鄭何的內心也沒有太大的起伏。
倒是寧夫人,好好的來結親,卻被人家說成拉皮條!寧夫人血液往腦袋上一沖!差點沒氣暈過去。
她早就聽說過鄭氏這個潑婦的名聲,沒想到她還真是心毒嘴毒。
倒是寧員外比較鎮靜,他心下不喜,卻沒有當下發作。
他語氣冷硬,不對鄭氏說,而是對著鄭何說道,“鄭何,左右我姑娘已經是你的人了,咱們昨日也說好的。”
“你母親既然見不得你好,那你就請村長給你做主。”
“左右這十里八村沒有人不知道鄭氏虐待孩子的,你今兒就是讓鄰里鄰居的給你幫忙做主,也是說的過去的。”
村民面面相視,沒想到這寧員外竟是個嘴巧的,竟這么能說會道。
鄭氏第一次被人懟的啞口無言,“你!”
鄭氏在這十里八村的名聲都是極差的,偏她沒有自知,仍是自我感覺良好。
但她不知道的是,早在這幾年,鄭何就把她的名聲搞的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鄭何之所以忍她,不過是因為雙親去世就要守孝三年。
他不想因為鄭氏這條臭蟲而耽誤自己的學業,所以他才會對鄭氏一忍再忍。
而且他還沒有找出鄭氏不是自己親母的真實證據,所以他才能留鄭氏這么久。
畢竟一個人在黑暗深淵里活久了,他的心自然也會跟著黑暗、冷硬起來。
只是楠香的出現,恰好緩解了他的陰暗。
若沒有楠香的及時出現,以鄭何在鄭氏日以夜繼的虐待下,他很可能會直接動手殺了鄭氏!
很顯然的,若是鄭何直接殺了鄭氏,那對他將來的前途肯定是有所損害的。
就算他做的再隱秘,將來為官高位,肯定也會有仇家來查他的。
弒母是大罪,所以鄭氏并不值得他冒這個險。
好在楠香及時的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也算是及時的制止了這個小反派的發展。
寧員外跟鄭氏爭執不下,雙方又不肯相讓。
鄭氏目光惡狠狠的瞪著鄭何,她還威脅他,“鄭何,你說,你是要這狗屎的什么寧家,還是要你老母。”
她的三角眼里滿是陰毒,“若是你今日選了寧家,那我立馬就撞死在這里。”
鄭氏惡毒的冷笑一下,“就你這小畜生還想成親?做夢去吧!”
鄭氏步步緊逼鄭何,“鄭何啊鄭何,若是老娘今日死在這里,那你明年的科考你也別想了,老娘不毀了你,我就不信鄭!”
這話她還真的敢赤裸裸的說出來。
可能是因為時下對父母的原諒度畢較高。
所以從來只有治子女的不孝之罪的,卻甚少有治父母不是之罪的。所以鄭氏才敢這么囂張!!
鄭何同樣回她冷笑一聲,“好啊,有種你就撞。”
鄭何才不信這老賊婆會舍得去死。
“你!”鄭氏怒喝一聲,她以往也經常以死威脅鄭何,哪次他不是乖乖認輸?
但今日,這小畜生竟敢直接她去死?
鄭氏氣瘋了,她不管不顧的抄起木棍對著鄭何就是一陣暴打。
鄭何忍著不跑,咬著牙讓她痛打了幾下。
村長都看不下去了,連忙去攔。
但鄭氏那兩百斤的身板,哪里是村長能攔得住的。
寧夫人看女婿被打,著急的想要去攔,卻被寧員外攔住了,“你去了也無濟于事,讓鄉親們攔吧。”
那些村民自然不能看著不管了,一個個都沖上去要攔。
但鄭何眼睛一閃,似乎被激出了什么鬼主意。他趁亂拉著鄭氏直徑的往外面跑出去。
他的動作隱秘,其他人看不出來其實是他在拽著鄭氏往外面跑。
以村民的角度看上去,就是鄭氏追著鄭何在打他,而鄭何則是抱著頭在逃命。
“鄭氏,你快住手!”村民連忙去追,以往鄭氏可是敢把鄭何給打的頭破血流的。
眼下鄭何的鄉試都考完了,哪里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他被打死。
村長愛才心切,連忙讓幾個漢子去追,“快,快追上,別讓鄭氏那潑婦把鄭何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