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門隸屬大理寺,由大理寺卿直接掌管。
卿掌折獄,詳刑,鞫讞之事,分為左右少卿。而金刀門由各散軍中選出能人異士專破各地方懸案。
金刀門辦案風格奇異,手法高超,進得了衙門,出得了江湖。
江湖有句俗語:“大理金刀門,有錢無理莫進來。”
這句話說的就是金刀門一向秉公執法,就算你有錢有勢,哪怕是一方諸侯,只要你無理,金刀門的金刀捕快照樣將你收監。
金刀門的人在江湖上很受名門正派的敬重。
只不過,金刀門只負責破案,捉拿真兇歸案,具體的刑懲還是歸大理寺左右少卿管。江湖也自然有句俗語形容左右少卿,“府衙左右門,有理無錢莫要進。”
管事的將金刀門和大理寺,簡單得做了介紹。
“楚云斐”問道:“這副門主竟然是涼州無名城的少城主,莊坤?”
管事說道:“四爺很少關心官府的事,自然不會曉得,無名城的城主前身就是京都禁軍的統領莊勐。”
“涼州!”
管事說道:“是的,四爺,是涼州。”
“無名城的少城主,金刀門的副門主,云南王世子,南境十五萬精兵。洛陽城不會無緣無故來了兩位貴人,若是我沒猜錯,洛陽城近日應該還來了許多身份顯赫的人。”
管事暗贊“慕瑾瑜”機智,兩個不相關的人,都能聯想到洛陽城的大事,“四爺,皇后娘娘有意替云曦小姐找個郎君。”
提到皇后娘娘時,管事還特意抱拳向上行禮,表示對皇后娘娘的尊重。
“替云曦找郎君?”
“是的,四爺,這位云南王世子可是志在必得啊。為了能夠娶到云曦小姐,云南王特意從天地堂雇了甲字輩的殺手,半路伏擊其他前來求親的人。”
“云曦不是奉皇后之名,前往京都。隨行的不是還有楚云宸?”
管事點了點頭:“四爺,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曦小姐是個有主見的大家閨秀,她死活不肯聯姻,要自己挑選夫婿。皇后娘娘疼惜小姐,就想出這么一個主意,讓求親者,沿途偶遇云曦小姐。”
白如玉打斷道:“若是有人故意來一場英雄救美,引得楚姑娘芳心暗許,久而久之,情根深種,再求親……這……”真荒唐,三個字,他怎么也不敢說出口。皇后的話也是金口玉言,豈是他白如玉能私下評價的嗎!
管事嘆口氣道:“四爺,如今,朝廷都知道云曦小姐不愿意嫁給云南王世子,現在,世子橫尸街頭,又在中庭雪樓附近,我怕……”
這無需管事提醒,事關楚家的安危,慕瑾瑜不得不慎重。
人是他們殺的,她不會讓他人背黑鍋。
“莊坤此人如何?”
管事搖了搖頭:“終卷知曉的也就是此人和無名城的密切關系,和他身懷絕技,其他一無所知。”
“再晾莊坤半柱香!”
“是。”管事應道,他又吩咐小六子去下達命令,“無論如何,拖延半柱香。”
小六子嘛溜溜地站起來,去下達命令了。
“楚云斐”對白如玉說道:“雖然你替我殺了云南王的世子,但既然是黑市中樞紐帶的中庭雪樓,就該講規矩,若是你能拿得出高價消息,我們愿意提供歐陽婧劍的來處。”
那位管事聽聞,雙腿有些發軟,雖然猜到云南王世子的死和白如玉脫不了干系,卻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四爺下的黑手。
難道為了云曦小姐?
他舒了一口氣,才敢抬頭看向白如玉,強迫自己鎮定地說道:“中庭不問來處,雪樓不問歸處,若是小哥執意要問來處,我提前告訴小哥,問來處,小哥不一定付得起代價。”
白如玉問道:“多少錢?”
管事笑道,“特多呀,非常多,就算白公子腰間玉佩也算在內,也不夠。”
白如玉想了想,說道:“公主身染怪病,白神醫揭榜。”
管事說道:“我知道,那是令祖父揭的皇榜。”
“公主中的是滄海毒。”
房間變得特別沉默。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滄海毒,即便天地毀滅,終無解。
管事沉默片刻,“這個消息確實很值錢。”抬頭望著白如玉說道:“卻遠遠不夠,終卷不會為了一種無解的毒,而將賣物人的消息賣給你。”
“我剛出關的弟弟白如楓能解滄海毒。”
管事瞇了瞇眼,上下打量白如玉一番:“你確定?”
“確定!”白如玉不假思索道。
慕瑾瑜卻熱氣上涌,滄海毒,她都沒見過,更不知道毒性,又如何會解。她瞪著白如玉,用眼神警告他不準再亂說。
“劍是倒斗王,在京都楚王爺的地宮中所得。據說,此劍百年前隨楚王下葬地宮,倒斗王在地宮拿起此劍,寒光熠熠,削鐵如泥,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此地宮還有什么特殊物件?”楚云斐問道,“類似那柄劍。”
“沒有,我記得很清楚,除了劍,倒斗王其他都沒帶出來。”
“楚王地宮在京都何位置?”
管事說道:“太子府后院發現楚王地宮。”
“好,行了,也該讓金刀門的人進來了。”
管事嘆息道:“四爺,金刀門是朝廷的人,無名城是江湖的地方,朝廷和江湖合成的勢力,我們得小心一點。”
“恩。”
管事離開終卷,出門客套道:“是什么風將您老給吹來了。”
“明人不說暗話,交出嫌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莊坤小哥,來我中庭雪樓的人就是中庭雪樓的尊貴無比的客人,你們抓人,也該換個地方吧。”管事的微笑道。
“莫要多言,這人是我們定要帶走的,趕緊讓開!”陰冷的聲音,讓人聽了不怎么舒服。
管事聞言微微發怒,強忍著怒火,假裝平靜地溫和笑了笑:“中庭雪樓的規矩不能破,我亦不敢和金刀門做對,等人出了雪樓,你再抓也不遲。”
莊坤冷笑道:“規矩不能破,讓我金刀門按規矩行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中庭雪樓能有今天地位,一是朝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二是黑白兩道愿給雪樓四爺一個面子。你他娘的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我金刀門的規矩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殺人兇手!更何況,死的還是云南王府的世子爺!”
管事臉色一變,神色微冷說道:“莊坤,我敬重你是條漢子,我亦不愿意和你正面沖突,可你咄咄逼人,也別怪我雪樓不客氣!這里是洛陽中庭雪樓!”
“哼,我當然知道是中庭雪樓,你讓你們四爺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四爺,敢不敢和我金刀門做對!”
“狂妄之徒!四爺是你想見就見的人嗎?”
“呵呵,你還當你們四爺是那位面前的紅人嗎?若是你們四爺還能在那位面前說上話,我敢來這里胡鬧嘛?”莊坤嘲諷道。
管事臉色巨變,他從何而來的消息,內心已經波濤洶涌,臉上卻強裝鎮定地說道:“莊坤,你敢對四爺不敬,他日你可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