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另外一道如虹劍光閃起,站在最后的黑衣人松了口氣。
她暗想,幸虧聽了慕月柔的建議,帶兩位上品殺手來搏殺,以防萬一。
如今看來,帶兩上品級別的殺手,是多么明智。
而這道強大的劍光直接砍向慕瑾瑜的后背。
此刻慕瑾瑜剛將斷劍插進殺手的胸口,要想擋住背后這一劍,就必須要轉身,并且要將插進殺手胸口的斷劍拔出。
慕瑾瑜并沒有拔出斷劍,反而是更用力地插進去。
而身后的劍,她就如同根本不知道一般。
黑衣人掩蓋不住的喜悅,因為下一刻,某人便會被人砍成兩半。
“太好了!”黑衣人暗暗喝彩道。
被插進斷劍的殺手,見慕瑾瑜的手,已經離開斷劍。
他來不及思考太多,也來不及想她為何要松手,只是隱約覺得,慕瑾瑜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
快了!快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那道劍光,默默地在心中叫囂著。
劍的頂端還有一尺就插進慕瑾瑜的后背,忽然,慕瑾瑜轉過身,雙手合十,竟然穩穩當當地阻擋了來勢洶洶的劍。
身后的殺手神情變化極快,“參合掌?”
參合掌不過是南少林的入門的基礎,怎么可能接住天淵四方劍法?
使出天淵四方劍法的人,神色微變,想要抽回使出的劍,卻發現手中的劍根本不聽使喚。
他已是殺手堂的天淵四方劍法的強者,無論從劍法還是內功都高出慕瑾瑜太多,但是他剛才刺出去的劍,仍然在慕瑾瑜手中。
而且慕瑾瑜用的不過是南少林最淺顯的武功,參合掌。
“你不會認為,參合掌能勝過我天淵四方劍法吧?”肅殺之氣強烈。
慕瑾瑜并沒有回答,只是參合掌并列,右手握住劍的頂端,左手接住從袖口滑落的匕首,手起刀落。
身后受傷的殺手,見狀,頓時明白了慕瑾瑜的用意,他想出手,卻發現整個人根本動不了。
只能張口喊道:“撤劍!”
慕瑾瑜根本沒有給人撤劍的機會,直接手起刀落,那長劍應聲斷了兩截,刀劍相碰發出了極難聽的聲音。
鮮血從她右手掌心與劍尖之間溢出,她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將斷掉的劍尖,從右手中發出去。
呲的一聲,劍尖插進了殺手的脖子上,右手掌心流出的血,像是劍直射殺手的雙眼。
“手下留情啊……”身后的殺手喊道。
遲了!
背后偷襲的殺手,脖子上明晃晃的插著劍尖,人應生而倒在地上。
鮮血很快染紅了地面上的青石板磚。
“你……下手太狠了!”不能動的殺手憤怒至極。
清冷的聲音響起,“你二人乃是殺手堂的上品頂峰殺手,天淵四方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兩人聯手,我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她莫名地笑了笑:“倒是沒想到,我反擊了,卻又嫌我太狠。難不成要我乖乖地站著不動,隨你們怎么打嗎?”
“哼!”殺手冷哼一聲,偏過臉去,心中暗悔,這般丟人窘迫的場面,確實始料未及。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她竟會贏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天淵四方劍法。
“讓你失望了,你安排的殺手,一死一傷。你現在是否愿意招認?”神情自若地看著黑衣人,詢問道。
佯裝思量一下,黑衣人毫無懼意地搖頭。
“他們沒能殺死你,是他們的無能!”
“哦?這么說,你還不死心?”
“他們一死一傷,你呢?”她面不改色地說道:“強弩之末,有什么資格威脅我?”
慕瑾瑜氣結,“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動手嗎?”
“正是!”
慕瑾瑜氣笑了,從外袍撕下一條細長的布條,將右手簡單包扎好,“憑你,能贏嗎?”
黑衣人冷笑一聲:“你毫無內息,無法持久,屢戰之下,身體力量也算耗盡,神色已顯疲倦。你覺得,我沒有贏的把握嗎?”
“他剛才好像也這樣說過。”慕瑾瑜指著地上的尸體,清冷地說道。
黑衣人低吼一聲,抽出腰間藏著的軟劍,直奔慕瑾瑜。
一青一黑兩道身影,輕盈飄逸,在燭光照耀下,猶如翩翩起舞的仙女。
進攻凌厲,退守固穩,長劍短刀,鋒刃翻飛,明明殺機四伏,兇險無比,卻讓人賞心悅目。
青影飄逸靈動,進退全無聲息,凌波暗香,手中的寒月匕首更是神出鬼沒,刀刀掠過要害,絲毫沒有留情。
黑衣人雖然武功沒有上品殺手那么高,卻不容小視,手中的軟劍就想靈蛇,絲絲纏著慕瑾瑜,招數有些卑劣,以死纏爛打為主,專門攻慕瑾瑜的肩膀,以及右手,漸漸地占據了上風。
虛耗過多,身體已經漸漸支持不住,肩膀斷劍沒有及時拔出,加重了傷口的惡化。
青衣沾上了點點深紅,像是淚染青竹,滿是不詳之感。
黑衣人見狀,劍法愈發凌厲,半空中只聽一聲刀劍交鳴,脫手而出的寒月匕首劃出一道藍色銀光,扎入青石板上。
軟劍筆直插入慕瑾瑜的腹部,雪亮的劍,沾滿了鮮血。
素顏毫無血色,腹中疼痛難忍,蒼白的手,握緊軟劍,不肯黑衣人再刺進半分。
“我說,我有贏的把握!”
“那你就殺了我。”慕瑾瑜嘴角微微上揚,“你可知道,殺了我,你也逃不掉!”黑眸霎那間殺意流轉,散發著奪人魂魄的殺氣,“而且殺人不一定要用劍。”
說完,握緊軟劍的手中閃過一根細長的金針,指尖一彈,金針直接抵在黑衣人的眉心。
“請你告訴我,那首血詩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被要挾,雙眸要冒出火來,眉心金針又近了幾分。
黑衣人頓時有些害怕,“什么血詩?”
剛問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入耳邊,不出片刻,門口掠過幾道身影。
看到場中的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衣人雙眸更是驚恐萬分,不敢置信地望了慕瑾瑜一眼,“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不是他?”
慕瑾瑜看到那抹挺拔倨傲的身影,眼睛有些發酸。
戴著面具站在門口的楚云宸張口想呼喚慕瑾瑜,卻發現聲音嘶啞,發不出聲音,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慢慢走近。
“來的真及時!”慕瑾瑜低聲哼出,語氣帶著一絲抱怨,緩緩將手放下。
“請景王妃松開你的手!”直到冰冷如霜,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黑衣人才發現自己還握著劍柄,半邊身體都被慕瑾瑜的鮮血侵濕。
景王妃蕭宛若慢慢松開手指,楚云宸接過慕瑾瑜,小心翼翼,生怕她身上兩柄斷劍會再次傷了她。
蕭宛若見楚云宸如視珍寶地抱著慕瑾瑜,心如死灰,她還能爭寫什么?
從一開始,她便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