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活著比死還要難。
看孫冬淑現在的樣子,她就知道,孫冬淑在拘留所里肯定沒少吃苦。
這是正確的。
她犯下那樣殘忍的罪行,一顆子彈了結了她,太便宜了她。
就該像現在這樣,讓她每天都生不如死。
每天都在希望與絕望之間掙扎。
覺得差不多了,溫崇對傅溫靜和傅溫茶說:“我們走吧。”
兩人點頭,隨他轉身,朝外走去。
“別走!你們別走!”孫冬淑拼命掙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三人走出很遠了,還能聽到孫冬淑瀕死野獸一般的慘嚎。
三人誰也沒有回頭。
溫崇帶著傅溫靜和傅溫茶,走進另一間會客室。
戚園圃坐在長條桌子后面,身上穿著囚服,手腕上戴著手銬。
他和孫冬淑一樣,不過十幾天而已,他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
他從小就長的精致漂亮。
小時候是個漂亮的孩子,年輕時是個俊秀瀟灑的翩翩佳公子,即便如今六十多歲,沒進拘留所之前,他也英俊儒雅,風度翩翩,看上去像個只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可英俊儒雅的相貌和氣質,需要精心的打理呵護。
在拘留所過了十幾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如今已經被折磨的和普通的六十七歲的老人沒什么兩樣。
和孫冬淑差不多,他腦袋上的頭發也白了一大半,臉上大把的皺紋,皮膚黯淡無光澤,甚至連眼珠都渾濁了。
看到傅溫靜和傅溫茶走進會客室,他呆滯的目光忽然動了下,眼中猛的迸發出希望。
他扶著桌面站起身,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傅溫靜和傅溫茶,激動的問:“靜靜,茶茶,你們來救爺爺了對不對?你們來救爺爺出去了對不對?”
“是什么原因讓你產生了這么荒謬的錯覺?”傅溫靜看著他,譏誚的說:“我們巴不得你現在就死無葬身之地,我們怎么可能是來救你出去?”
“不……不……”戚園圃連連搖頭,“這不是真的!你們是來救我出去的,你們一定是來救我出去的!沒有我,就沒有你父親,沒有你們父親,這世上哪來的你們?你們是因我而生,你們的性命是我給的,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畜生!”傅溫靜狠狠啐他一聲,“你騙欺騙我奶奶的感情,害死了我奶奶全家,如果給我奶奶選擇的機會,我奶奶肯定寧死也不愿認識你!你這個畜生……你一生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比孫冬淑更可惡,你萬死難贖你的罪孽!”
“胡說,你胡說!”戚園圃神經質一樣連連重復:“你胡說!你胡說!可晴愛我,可晴最愛的人就是我,她說過,她愿意為了我付出一切!你們這樣對我,可晴她一定生氣,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扶著桌子,身體搖搖晃晃,一副虛弱的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模樣。
他在拘留所中的日子,遠比孫冬淑要過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