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漁愣了一愣,看那樣子,好像不記得這件事了。
“是誰?”他好奇地問。
鐘遲遲沒有回答,打量了他一下。
他剛剛跑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單衣,深秋的季節,卻熱得滿頭大汗。
“老何呢?”她蹙眉問道。
喬漁反射性轉了個方向,道:“剛剛還跟我一起出來的……”
鐘遲遲冷冷一笑,飛起一腳,將一塊石子打向附近樹上打了出去。
只聽得“哎唷”一聲,重物落地。
奈何忍著痛爬起身走上前來,委屈地說:“他不是好好的?我又哪做錯了?”
話音剛落,突然來了一陣風,喬漁頓時打了個噴嚏。
鐘遲遲皺眉看了歐陽徐一眼,歐陽徐默默解下披風披在喬漁身上。
喬漁正要拒絕,忽然聽到鐘遲遲問道:“這幾個月有沒有遇上什么事?”
他愣了愣,一頭霧水:“沒遇上什么事啊,每天都很好很開心!”
邊上奈何嗤笑了一聲,道:“三個月,落水七次,跌下山崖四次,被下藥九次,遇到蛇蟲猛獸五次,比武差點誤傷十次!”
喬漁呆呆地看著他,撓了撓頭,茫然道:“何先生你說什么啊?哪有下藥誤傷?落水那些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奈何給了她一個“你自己看”的眼神,蹲到一邊,有些郁郁。
鐘遲遲看著一臉白癡的喬漁,眸色微暗,問道:“都是誰干的?”
歐陽徐查到的消息,買兇殺喬漁的人,正是出自龍頭派,只是沒查到具體是誰,聽奈何這么一說,喬漁回來后,那人一直沒停止過動作。
然而奈何給出的答案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都有份,哪個也沒落下!這小子,就是個掃地的也敢欺負他,沒我在,他早給人整死了!”
喬漁弱弱地說:“吳伯沒有欺負我……”
鐘遲遲淡淡地看著他,道:“我們查到,那個買兇殺你的人,是從你師門出來的!”
喬漁呆了片刻,大聲喊道:“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他又喃喃數聲,突然對上鐘遲遲冷笑的目光,頓時變了臉色,喝道:“遲遲!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許亂來!”
鐘遲遲笑了:“我就是特意來亂來的,不然還能是來看你?”
喬漁臉色變了又變,見她抬腳,忙跟著她走進院子,叨叨道:“你別這樣啊……或許是誤會呢?師兄們都對我很好的——哎!遲遲你要干什么!冷靜!冷靜!”他瞬間如臨大敵,死死盯著她手上藏著軟劍的衣帶。
鐘遲遲將衣帶在手指上繞了兩圈,笑盈盈道:“午睡啊!你要一起嗎?”
喬漁頓時臉一紅,跑了。
喬靈兒走到客院外時,拉了拉裙擺,覺得有點難堪。
她剛換上這條才穿過一次的石榴裙,上次穿的時候,二師兄和五師兄都看呆了。
現在,兩位師兄都趴在墻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里面看,只留給她一個無情的背影。
其他的師兄,有的在樹上,有的也在墻頭,無不伸長脖子往里看,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小師妹?”
喬靈兒愣了愣,心情復雜地轉身,一抬頭,卻又呆住了。
喬漁提著食盒興沖沖地走上前,看了一眼她的裙子,紅著臉道:“小師妹,你這樣穿真好看……”
喬靈兒沒有反應。
喬漁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歐陽徐,訕訕笑道:“小師妹,你來這兒有事嗎?”
喬靈兒還是沒有反應。
歐陽徐沒有看她,只沖喬漁微微一笑:“我進去看看阿鐘醒了沒,你勸勸你的師兄們別湊那么近,擾了阿鐘午睡——”
一想起鐘遲遲的起床氣,喬漁忙不迭放下食盒跑上前去。
墻頭那位正聚精會神盯著院內緊閉的房門,眼看仿佛有了動靜,猛地被人往下一拉,他反射性地蹬了一腳出去——
“哎喲!”喬漁摔了一聲,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看到剛才蹬他的二師兄從頭頂飛了出去,重重落地,半晌沒發出聲音。
周圍一時無聲。
“沒事吧?”不知何時,鐘遲遲已經站到了他身前。
“沒事!”喬漁匆匆回了一句,爬起來朝二師兄跑去,費力將他扶起,一看二師兄摔得鼻青臉腫,還吐了口血,頓時臉色大變。
“死不了!”鐘遲遲在后面涼涼道。
喬漁皺眉轉頭,目光一對上她又泄了氣,期期艾艾道:“遲遲,你、你下手輕點!”
鐘遲遲冷冷一笑,沒說話。
歐陽徐走到她身邊,輕聲道:“投鼠忌器吶!”
買兇者在喬漁師門內,可無論是師兄還是師父,查起來都很麻煩,尤其喬漁這么個圣僧心腸。
鐘遲遲睨了他一眼,道:“那就連房子一起砸了!”
歐陽徐一愣,沒明白過來。
鐘遲遲沒打算為他解惑,顧自蹲下身打開喬漁留下的食盒,一邊問著:“小師妹找我們歐陽哥哥有事?”一邊拈起一塊點心放進嘴里。
喬靈兒頓時紅了臉,覷了歐陽徐一眼,羞羞答答道:“阿爹為歐陽、歐陽先生設宴接風,囑咐我來請……”
沒請她啊……
鐘遲遲專心地蹲在地上吃起點心來。
歐陽徐輕咳兩聲,神色淡淡問道:“掌門設宴為誰接風?”
喬靈兒這才反應過來,忙改口:“是、是為歐陽先生和鐘娘子接風!”
鐘遲遲站起來,拍了拍手:“阿白!”
沉重腳步聲起,倏忽之間,院外少了許多人影。
鐘遲遲拿起一只果子塞進阿白口中,道:“這些給你吃吧,我去赴宴了!”
千燈閣在江湖上名聲顯赫,歐陽徐理所當然被讓到了主客位上。
至于那位美人,掌門喬錫雖然看不透她來歷,但是千燈閣主人的紅顏知己,他原也是不要多看為好。
只是這位歐陽先生對美人實在殷勤寵愛得緊——
剛上了一道蒸魚,那樣儀容風雅的歐陽先生竟親自動手,專心致志地為美人兒挑去魚骨,才端回她面前。
然而那美人兒冷得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沒有動筷,反而抬頭望向他。
“有人買兇刺殺喬漁,喬掌門可知曉?”鐘遲遲問道。
歐陽徐一愣,隨即笑了。
當著龍頭派上上下下這么多人就把事情揭開,果然是要連房子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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