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我先替你記下了。”
正題都還沒有開始，李小蠻不僅立了威，更在粉紅娘娘的心里種下了一顆陰影的種子。
擺了擺手，李小蠻坐回主位，看著那邊一張臉都快凝出水來的怡紅院當家，抱了抱小拳拳，歉聲道：
“您應該就是怡紅院的當家大媽媽吧，小蠻鄉野來的丫頭，不懂規矩，替媽媽教訓了手下，還請見諒。”
說罷，李小蠻站起身來深深鞠了一躬，反正又不會掉塊肉，給她鞠個躬也沒啥。
那當家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一雙丹鳳眼里多了幾分殺氣，“這老板娘倒是好手段。”
揮了揮手，那愣在原地的兩名侍女趕緊把粉紅娘娘扶了下去，后者如今的模樣，已經不適合再在這里待了。
看到自己還未出陣便先損一員大將，那當家的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不過她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幾個呼吸間，她就恢復了平靜。
微微一笑，只聽她說道：“小蠻妹妹教訓的是，姐姐手下這個粉紅娘娘囂張扈慣了，是得好好管管才行，今日我們來此，是有要事相商，就不必管她了。”
李小蠻眉頭挑了挑，沒想到面前這家伙還真的挺能忍，手下被人啪啪打臉了都還能泰然處之，竟三言兩語蓋了過去。
雖然遇上這種當家是部下的不幸，但不得不承認，這怡紅院的當家是個狠人。
那既然一個老鴇都這么秀了，她李小蠻自然也不能丟了面子。
為了方便釋放自己的小宇宙，李小蠻慵懶的斜坐在座位上，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問道：“還未請教媽媽的名諱？”
那當家的搖了搖手，笑道：“這么久了，我怕是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小蠻妹妹不妨跟別人一樣，叫我紅娘吧。”
不著痕跡的緊了緊拳頭，怎么這些青樓的媽媽都這么喜歡叫自己妹妹，她們這三四十歲的都敢叫自己妹妹的話，那她也太吃虧了點。
沒搭理紅娘，李小蠻又看向那邊那兩個還跟自己打過招呼的女人：“小蠻斗膽，敢問您兩位是？”
聽到問詢，坐在前頭的那名消瘦女人先站了起來，看她皮包骨頭的樣子，年輕時定是沒少過過苦日子。
“奴家醉芳閣當家媽媽苦月，見過憐卿樓當家的！”
苦月？李小蠻眉頭皺了皺，這女人的名字聽起來倒和她的氣質身形頗為相符。
苦月剛跟李小蠻行了見面禮，她后面那位胖的圓圓滾滾，一個人就要坐兩張凳子的女人也站了起來。
雖然，這女人站起來和沒站起來是一樣高的。
“奴家如花，是凝香館的館主媽媽，見過憐卿樓大媽媽。”
差點一口氣卡在喉嚨里沒上來，李小蠻著實是被驚著了，合著凝香館的館主竟然是個如此身寬體胖的女人，而且名字還叫的挺響：如花！
“原來二位都是咱皇都有名青樓的當家媽媽，小蠻失禮失禮，請各位見諒。”福了福身子，李小蠻做到張弛有度。
看李小蠻跟自己回禮了，苦月和如花也都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剛剛李小蠻那霸道做派她們可是看見了，今天來的時候她們就有些不情愿，如果再在這里被人掃了面子，那真是得回家燒燒香、拜拜佛，掃掃霉運了。
坐直了身子，既然四大青樓另外三家的當家都到齊了，那她就不能這么吊兒郎當的了。
蘇舞雪給她遞過來一個眼色，李小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搞得定。
反正還有季老二龍爺在呢，諒她們也不敢怎么樣。
清了清嗓子，李小蠻笑道：“敢問幾位娘娘來我們憐卿樓是有什么正事要辦呀？小蠻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此話一出，眾人明白，這是要進正題了。
苦月和如花對視了一眼，遞給紅娘一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這件事情肯定全部由紅娘負責。
李小蠻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頓時對三家的地位多了些了解。
看來這說是四大青樓，但這怡紅樓的勢力明顯已經超越了其他幾家，所以她們這才不得不唯紅娘馬首是瞻。
剛剛她進來的時候，苦月和如花見到自己還跟自己點頭示意，想來這兩個人也有自己的考量，或許并不像怡紅院那樣跟自己的憐卿樓水火不容。
想來以后可以從這點關系里，打破她們三家的聯合。
下午李小蠻曾經問過蘇舞雪，知道怡紅院的背后也站著朝中的某個大員，所以扳倒她們憐卿樓，也是政敵給文若明一個重擊。
敢對自己的恩人動手，以李小蠻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相信不久的將來，這皇都里就沒有怡紅院三個字的存在了。
紅娘喝了口茶水，美滋滋的挑了挑眉毛，看起來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笑道：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這年頭各行各業生意都不好做，咱們這些淪落風塵的女人家本就是些苦命的可憐人，每天伺候伺候那群沒良心的男人，還得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咳咳！”
李小蠻咳嗽了兩聲，順了順自己壓皺的衣服，然后這摸摸那摸摸，很明顯，她對紅娘的這些廢話一點也不感冒。
別人家她不知道，反正她憐卿樓的女子，沒有一個淪落風塵的。
紅娘看了眼李小蠻這副模樣，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不再嘮叨什么，直接奔正題去了。
“所以，既然世道這么艱難，那咱們四家青樓不妨聯合在一起，成立一家四院聯盟，不僅把持了全皇都最大的青樓市場，我們也能共存共榮，互通有無，絕對算是美事一件。”
李小蠻一聽，終于明了了紅娘的意思，合著她是想把自己憐卿樓和另外三家館子綁在一塊搞壟斷，稱霸皇都的市場。
可是要真是這樣也就罷了，她憐卿樓依舊可以自己搞自己的，她們搞她們的，維持明面上的關系。
但作為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死敵，怡紅院會安這份好心？
聰明如李小蠻，她立刻就猜到怡紅院這是趁機會想占據盟主的位置，步步滲透、蠶食她們憐卿樓。
所以，李小蠻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有立刻拂了怡紅院的面子，只見李小蠻笑道：“敢問紅娘，要是這聯盟真的成立了，那么我們四家之中應該是誰坐盟主呢？”
沒想到李小蠻上來就問了如此關鍵的問題，紅娘當即掩面笑出聲來，回道：
“當然是最大最強的那家，坐這聯盟之主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