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靈鳶卻聽得怒火中燒,她緊握住拳,促起靈力在周身兩個流轉,抵去了這人帶給自己的諸多負面影響,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面色恢復如常。
這人既是她以前神女宮之人,如今加入了“宿”,又調轉槍頭對付原主子,還為“宿”行剿滅封靈族人之職,
根本就是叛徒!
與這種人相比較,她比他更為光明磊落,又如何能向他摧眉折腰!
“神女宮的叛徒么?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知道我是封靈筱兒?”她昂首挺胸,直視對方的眼睛。
之千陽挑了挑眉,似是奇怪她怎能禁受住自己劍意氣勢的侵襲,只一眼,他的眼神又恢復了冷漠,面容陰沉。
云靈鳶快語道:“連名字都不敢說,莫不是怕我死后找你尋仇?”
之千陽似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嗤笑,道:
“看在你出世之日我也稱呼過你一聲筱兒小姐的份上,今日便讓你死得明明白白吧!”
說罷,他把欲舉起的劍隨意往地上一插,跟前的黑色巖石頓時裂開腳板寬、數幾十米長的裂縫,云靈鳶看得心驚,臉上還要表現無常,當真需要很大的定力。
之千陽道:“吾名之千陽,此名乃是神女大人因為我分身天賦而賜于我的。”
說起來貌狀還有幾分自豪之感,只不知,是對神女親賜名字,還是自己的分身天賦。
他自然是驕傲自己一身的分身本事,瞬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化出千個分身。
難怪!
“難怪蕓娘明明牽制住了你,而’你’卻還能跑出來尋我,原來,這個’你’只是一個分身!”
分身所擁有的靈力不會超過真身的一半,甚至更少,這是分身靈術的鐵律!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好消息,
相當于之千陽的能力,一下縮水了一半不只!
然而,宿組織成員一直以絕對人才為標準,據說最渣渣的星宿都已達到了合體期,這就意味著,之千陽的真身水平只能等于或大于合體期。
妥妥的高級靈術師!
而她呢?
凝靈期靈力的來源都要靠磕.藥,真實水平,等同于凡人!
莫說之千陽的分身肯定不會低于結丹期,就算之千陽的分身僅僅只是凝靈期,憑他手上那把’敗血魔劍’也能一劍要了她的小命!
所謂云泥之別,說的可不就是現在的她與他么。
所以,她真的只能等死了么?
“你還沒回答我!”她總覺得不應該就這么死在他的手上的,“你是如何知道我是神女之女?”
要死,也要死的瞑目吧!
“因為——這個。”之千陽頓了頓,向她伸出手掌。
明明他與她的距離還有數米之遠,云靈鳶卻覺得他的手正在拉拽著自己的手,不多一會,手上的戒指便在她的失控下慢慢脫離手指,穩穩的被之千陽吸在了掌心。
他拿起玄色的戒指,興味盎然仔仔細細看著,見到戒指之上蛇騰暗紋,雙眼發亮,抑不住的笑意,激動道:“神女大人的戒璽——忘憂!”
忘憂是封靈神女權力地位的象征,同時也是神女素音的靈器,更是傳位的信物!如今卻在她的手里,除了是神女之女這個角色之外,還有誰敢把這只忘憂戴在手上?
何況,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這么做。
忘憂是神女靈器,化為靈蛇時可隨主人的心意縛靈、封靈,甚至于封印。除主人以外,誰若敢貿貿然戴上這只忘憂,那都是將自己作為美食贈送于它,結局不外乎靈盡魂亡!
本來忘憂可隨主人心意隨意隱形,云靈鳶也是將這只忘憂隱形了十五年。
可這之千陽先前是封靈神女座下的護衛,對忘憂的特性了解的很,因此就知道云靈鳶的靈力不足,不足于駕馭這只忘憂。
他竟然知道,這忘憂雖然認了主,卻沒有與她的靈力連接,無法護主!
忘憂縱橫萬靈大陸上幾百年,還沒試過跟著哪個主子這么憋屈,頓時被之千陽的靈力這么一激,便現了形,直接被他剝離。
以云靈鳶的能力,竟連爭搶的資格都沒有!
她狠狠的瞪視著他,恨的拳頭里的指甲都陷進了掌心里,
可惜……她太弱了……
“哈哈!!封靈神女再無接班人!”他的笑聲很是自得,清清楚楚蓋過了“啪啪”的暴雨之聲,蓋過了“嘩啦啦”瘋狂作響的樹海搖擺之聲,
這股殺氣太過凌厲,她就只覺得胸口如被寒針扎透,頓時眼前一黑,喉間發甜,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高級靈術師的本事果然無遠弗屆,只用殺意便將她的內府震出了血!
“最后一個問題。”她的嘴角還掛著血滴,她抬手擦了,眼睛不眨一下,“你為什么要背叛我母親?”
“這個——你自己下地獄去問你的母親吧!!!”聲音清晰的鉆入她的耳膜,震的她腦袋嗡嗡作響,頭暈欲裂。
好濃烈的殺意!!
金色的劍自動拔離巖土,調了個方向直向她飛來,速度極快,避無可避!
就是這個時候,
云靈鳶身上的儲物腰帶靈光大盛,霎時亮得炫目發白,硬是隔開了之千陽幾砘重量的劍氣,脆生生把劍給彈飛了。
真是……好險!
幸得蕓娘有先見之明,早在儲物腰帶上,加持了兩道抵御之術。
然而,她這具廢柴靈力的柔軟身體,卻承受不起高級靈術師級別的戰斗,
當下被掀起的靈力氣浪給掀翻,毫無還手之力的跌進了旁邊的百丈瀑布,大瀑布翻滾著白沫卷著她身軀急急沖下了幽黑深淵。
這懸崖之深超出了想象,竟是墜落了幾個世紀般久才觸到了底!
云靈鳶昏昏沉沉,觸到下面時,穿過了黑黝黝的深潭,卻是將她掉進一個不見天日的巨型天坑。
居然……沒死?
幸好儲物腰帶上的抵御之術卸掉了大部分傷害,
不過,她的情況還是不太好,
她的四肢百骸傳來劇烈痛楚,想來必是墜崖后五臟六腑移位,粉身碎骨的感受。
她動彈不得,痛得淚水嘩嘩,睜開眼來,天幕漆黑,隱約能看出自己所處一個天坑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