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屋)
夜暝瞇起眼,道:“你在打煽情牌?”
紫魂花聚魂,必殞一魂。
所謂天道好輪回,一個靈魂聚,必有一個靈魂散。一個神魂起,必有一個神魂落下。
可往往有些人,能力大到只手遮天,逆天改命都已習以為常,兩萬年前,他就試過一次,兩萬年后,他同樣可以再做一次!
代價當然是不輕的,他冥王將有上千年會有半個神魂的缺失,靈力法力,均會失去一半。
這份天大的人情,就算冥王本人并不在意,云靈鳶也會給他記著,她對冥王的愧意愈深,就愈不可能叫他們公平競爭,所以夜暝說,紫惑在打煽情牌。
紫惑搖頭道:“你恐怕誤會了。兩萬年之久,圣女穿越幾世,最初那一世的記憶早就被她丟的一干二凈。”換言之,他若是打煽情牌做給誰看?
夜暝瞇起藍眸,靜待紫惑說完。
紫惑道:“知道地獄的紫魂花是怎么形成的嗎?那是集冥界幾萬年的靈魂氣息而成,后來我特地為她培育,三界之內,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她對一個死去之人擁有強大的信念,并且愿意以之神魂相換,她就能召喚出紫魂花。”
所以,那紫魂花種,是云靈鳶喚出來的,只不過,他存在冥間的分身對紫魂花有著同樣的敏銳,察覺到了,這才追上了人界。
紫惑道:“若我的分身不出現,云靈鳶就敢為紫魂花獻出神魂。”
夜暝明白了。
紫惑自始至終做的,只不過是護住云靈鳶而已。
夜暝的元神還很弱,這一震驚臉上毫無血色,可他還未出震驚出回神,就見紫惑的懷里突然多了一個白乎乎毛絨絨的小東西。
“天狐?”
這是紫惑忽然一下,從紫戒里撈出來的小天狐,他一襲白衣抱著同樣雪白的天狐,天狐似乎被抱的很舒服,卷在他的懷里享受著,驀地一轉頭,一雙藍寶晶石似的藍眸迷離似的看著夜暝。
有了這只天孤,紫惑就相當于掐住了夜暝的命門。
夜暝臉色陰沉了下來,“天狐到了附近就消失了,原來是被你抓走了。”
紫惑卻道:“你以為天狐為何剛好出現在附近?又剛好助你恢復元神?”
夜暝恍然:“是你?”
紫惑淡淡道:“安魂曲是她為我創的曲子。”
他不用再說,夜暝都已經明白,紫惑將天狐抓來助他恢復元神,只是為了阻止云靈鳶繼續再為他撫琴……
這,到底是誰小人之心。
事實上,一切恩怨都源于兩萬年前,若說安魂曲是為紫惑創也的確如此,可他們相爭的女人,從頭到尾都是他心愛的未婚妻。
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話都不爽,夜暝指節間都已經咔咔響了兩聲,然而,元神虛弱到僅能維持一個身外化身的他,又如何能與紫惑對戰?
夜暝道:“你是想威脅我?”
紫惑輕笑:“當然。”他一把揪起天狐的后頸皮,將天狐高高提了起來,似乎也同時揪起了夜暝命運的后頸皮。
紫惑道:“你盡可以放心,這只天狐,我會好生保護的。但是如果,你膽敢讓云靈鳶犧牲自己來為你解封,在她解封之前,我就會打散這只天狐的魂魄。”
當然了,天狐的命運,即是他夜暝的命運,他毫不懷疑紫惑會就此趁機給他一個干脆。
但是,等等,“什么叫云靈鳶犧牲自己來解封?”
紫惑道:“你以為封靈血禁封印那么好用的封印術干嘛會是歷代神女的秘術?那是因為,封靈血禁封印是要以犧牲神女的代價來封印的,解封的條件相同!”
即是說,夜暝的真身若想解封,神女就必須要犧牲自己才能解,這……
絕對不行!
紫惑把天狐一把拍進了紫戒里,“我答應過她,不爭。但,如若你敢傷她分毫,我就算是同歸于盡也要與你戰到底!”
若說是戰到底,這話,夜暝是信的。
他們爭了兩萬多年,這上天入地,打了多少回,輪回多少次,逼得天道發狂,圣女魂飛魄散,位面亂穿……
可是,到了這一世,他冥王突然說,只要圣女活著,他不爭了。
言下之意是,只要他神魔君不傷害圣女,冥王便不來打擾他們。
這可能嗎?
夜暝思緒飛轉,突然想到了一個點:“你說那么多,只是因為你不確定云靈鳶是不是凝兒吧?”
紫惑道:“云靈鳶就是凝兒。”
說的這般斬釘截鐵,夜暝就不服氣了,憑什么你這樣肯定啊,
夜暝故意道:“凝兒有許多分身……”
理論上是,分身不死絕之前,本尊的元神是不可能會回來的,夜暝的言下之意,當然是指,冥王你也別那么肯定,萬一,云靈鳶就是個分身呢。
紫惑卻不等他說完,就道:“分身,全被我殺了。”
他的辦法,簡單粗暴殘忍,卻是非常有效。
只要圣女留下的分身都已經死絕,身為圣女的她,無論在哪個位面,只要她的圣女神位還在,她的本尊的靈魂都會立即被拽回來。
當然,你若問紫惑為何知道是不是本尊回來了,那辦法絕對是紫惑專屬的。
因為云靈鳶的靈魂里有紫魂花的香氣,那是前世她靈魂魂飛魄散后被冥王救回,所殘留的特殊香氣,只有曾為她撕碎過靈魂的他,才能聞的到。
只為他而存在的特殊香氣,這無論如何,也是個秘密了,他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
若是云靈鳶知道這些,肯定才會恍然,因為紫惑第一次見她就險些殺了她,原來是一個頻死之人,紫魂花曾包裹過的靈魂香氣最盛。
這就是為何,紫惑待她又與第一次見面時判若兩人,因為第一次他以為云靈鳶只是一個分身,但傷了她之后,他已經確定了她就是本尊了。
紫惑走后,夜暝就撤開結界,躺在樹上,恢復了原來休息的姿勢,然而無論怎么閉眼佯裝若無其事,腦海中都一直重復紫惑說的那些話。
夜暝一顆心越沉越低,幾乎要沉到地底下去了。
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