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簡行的手搭上儲物戒指,準備就緒的迷你戰龍心里的緊張漸漸放松,然而他以為的青蓮蓮子沒有等來,卻等來了無數道,和裹挾著濃烈殺氣的黑白劍芒,攜帶著雷霆之勢劈斬而下。
迷你戰龍眼中閃現驚訝,迷你的身影頓時從戰龍頭骨中騰空而起,張口便噴出一大團黑色魔焰,席卷向黑白劍芒,同時小巧的龍尾一擺,魔淵中凝聚成漩渦,沖向穆簡行,而他原本金光閃閃的龍鱗,也瞬間化成黑色。
大概是與戰龍斗法斗了幾百年的,消耗的實在太大,此時的他看上去有些萎靡,記憶里烏黑锃亮的鱗甲,這會兒顯得黯淡無光,就連那團魔焰也微弱的幾乎擋不住攜帶著濃烈殺氣的黑白劍芒。
兩道法術全力相撞,自然離不開巨大撞擊,黑白劍芒四散,將疾馳而來魔氣漩渦攪碎。
戰龍惡念翻滾著倒飛出去,黑色龍鱗再度暗淡了幾分,他咆哮著質問道:“怎么發現的?”
惡念善意本同屬戰龍所有,他們相互變化成對方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就連周身的氣息也不會因為變化而改變一絲一毫,別人如果想要將他們辨別出來,簡直難如登天,可穆簡行僅僅只和他剛剛碰面,就輕易將他和善意分辨了出來,他憑什么?惡念心里既有不明白,也有憤恨。
“很簡單,你太急,”穆簡行好心的解釋道,雙手結印的速度卻一點兒都沒慢下來,問道在空中畫出個漂亮的弧圓,黑白劍芒一分為二,每一道都帶著他的凌厲劍意,盤旋成群,向著戰龍惡念追殺了過去。
霎時間,魔淵底內殺氣升騰,濃郁的魔氣滋滋和怪叫著迅速后撤,戰龍惡念瞬間瞇起了眼。
如果是從前,哪怕是幾個月前,善意還沒有引絕殺雷攻擊他的時候,他一點都不用擔心小小的化神修士能撼動他半根毫毛,但是現在不行,那口魔焰已是極限,這會兒再逃跑,速度肯定超越不了劍芒,所以他瞇眼的瞬間,身體已經開始虛化,混入四周的魔氣中。
他本是戰龍從身體內分裂出來的惡念,沒有真實的形態,是在濃郁的魔氣中經過了千萬年的修煉,才擁有了現今的真實形態,所以他的虛化融入魔氣中,是屬于回歸,并不違反云滄界的天道。
神識的范圍內,戰龍惡念的影子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穆簡行心頭猛然一凜,問道跟隨著他的心意急速回撤,帶動殺氣、劍芒密集的環繞在他護身靈氣罩外。
驀然,濃郁的魔氣中有光點快速亮起飛撲向穆簡行,眨眼間便繞過殺氣、劍芒形成的防護網,輕而易舉的將穆簡行的護身靈氣罩擊穿了一個點,然后滋溜一聲便鉆進了穆簡行的眉心識海。
戰龍惡念只用了一瞬,便想明白了一件事,沒有穆簡行相助,他想搶占戰龍遺骸,成為真正的戰龍,顯然已不可能,那么誰都不要再肖想重生,他倒要看看,可以利用魔氣不斷修煉的他,還是龜孫在龍珠里的善意,能夠活得更長久,至于穆簡行,嚴重受傷的真實形態既然殺不了,那就用神識直接抹殺,同樣在與善意的搏殺中受了傷的神識,因為痛苦無法釋放威壓,那么虛化,直接進入識海總能做到將其抹去。
強度等階為大羅金仙的神識,甫一進入識海,穆簡行便動彈不得,殺氣、劍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問道咣當一聲掉落在地,穆簡行的冷汗,如雨而下。
戰龍惡念陰測測的笑:“穆小友,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過也不怪你猖狂,你這滿腦袋的殺氣,在這位面最低的修真界,的確有資格橫著走了,可惜你橫錯了人,本座是仙界墜落下來的大羅金仙,云滄界的天道會壓制本座的修為,卻不會壓制本座的神識強度。”
戰龍惡念得意的說著,邊拂開殺氣,向著穆簡行的白白胖胖元神走去。
凌厲的殺氣在他面前,如同低垂的楊柳,所以他這一路姿態瀟灑,分花拂柳,猶如尋春踏青。為了這姿態,多年后的顧輕羽從穆簡行識海內獲取這段記憶后,整整懊悔了幾百年,原以為戰龍帶走了絕殺雷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既救了他們,又助他滅殺了戰龍惡念,卻不想,這世上的原以為有太多的不靠譜。
只是現在,重山帶著奄奄一息的戰龍出現在魔淵底的時候,便看到掉在地上的問道,如同秋天的落葉,正在瑟瑟發抖,而穆簡行則緩緩而閉上了眼睛。
“主…人…”重山驚的肝膽俱裂,四足著地,仰天便長嘯:“嗷嗚……”
九階的天星狼,戰龍惡念根本沒把他放心上,所以到達魔淵底,重山沒有跟過來,他也只當不知道,可隨著重山的長嘯聲,穆簡行識海內的魂力在增強,原本軟綿綿如同柳枝的殺氣,變成了帶刺的荊棘,竟然刺的戰龍惡念渾身隱隱作痛。
重山是穆簡行的契約靈獸,這點無需穆簡行親口告知,他們入魔淵時,戰龍惡念便已知曉,如今穆簡行識海突然增強的魂力,不用問,便是來自這只契約靈獸。
戰龍惡念的嘴角差點裂到耳根子上,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明明這頭狼眉心銀星明亮,一看便知是血統純正的天星狼,卻偏偏擁有變異噬魂狼的天賦特長。
呵呵!真是老天都厚待他,知道他神識也受了傷,魔淵里又沒有治療神識的靈丹妙藥,所以給他送只擁有噬魂能力的天星狼來,好!等他抹殺了這只螻蟻,再來汲取這只天星狼的噬魂能力,他一擺龍尾,不再閑庭信步慢慢靠近穆簡行的元神,而是快速的沖開重重殺氣,向著穆簡行的元神神出了迷你龍爪。
“快走,重山快走!”穆簡行心中拼命的大叫,他們之間締結的是平等契約,他死了,只要重山能逃出魔淵,他便可以活下去。
有契約在,重山清清楚楚的聽到了穆簡行的心聲,但他四足牢牢的固定在魔淵底,長嘯聲變的嘶啞,任憑血從嘴里不停的滴落,卻依然沒有停止長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