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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難為情涌上心頭,我當即放下手中擺弄多時的皮影小人,擊掌為鳴。
倏地,晴雨軒中燈火驟亮。
坐在觀客位上的慕容曜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我臉不自覺地發燙:“怪,怪悶的,我出去透透氣!”
“淳元?!淳元!”
把自己當做聾子,我風風火火地沖出晴雨軒,一心想著干脆利落地消失在慕容曜眼前。
可我身后那條小尾巴也挺執拗的,如影隨形,怎么甩不掉。
夜的風,因寒冬更見凜冽,也讓身后那一聲聲呼喚更顯牽絆。
疾行一段路,稍稍平復心緒的我回頭一看,卻見慕容曜拖著還不靈便的腿,一瘸一拐地緊跟著。
這畫面猛化作一擊重擊,敲打在我心扉,軟化了。
“你跟著我干什么?”有些氣惱地折回,忙攙扶住牛高馬大的男子,嗔怪到:“跟誰犯犟呢,傷筋動骨一百天,折騰成殘廢你才高興?”
他笑:“你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
“少跟我貧!”我迅速扶著慕容曜在欄桿處坐下,蹲下身為他揉到不便的右腿:“疼不疼?你啞巴啊,我問你話呢,傷口疼不疼?!”
“不疼。”
我不放心:“逞能吧你!坐好!我看看你的腿傷,萬一把傷口崩裂了就麻煩了。”
他這腿傷當時可是見了骨的,要是不仔細養著,定留后患。
我正欲挽起他的褲腳,不料他趁我不備,雙手穿過我的咯吱窩一把將我摟進懷里,略尖的下巴頂著我的發頂,溫柔如水地摩挲著。
“原來你心里,竟藏著這么一段對我的喜歡。”
我忙掩飾:“是戲懂?騙人的小把戲,尤其是你這種笨蛋最好上當!”
他滿口不以為意:“那就繼續騙吧,最好騙我一輩子,騙著騙著就成真了。”
慕容曜的高興,即便未見他此時如何笑著樂著,我也能感知到。
我怨到:“你這人怎么如此反復無常?前些日子是誰對我說,怕再被利用,不想當我手中的棋子的?!如今這滿嘴不在乎的,比女人還善變!”
他油腔滑調道:“可萬變不離其宗啊。我突然想明白,原來當騙子是這般虧本的,得把自己人,心,甚至一生傾注在另一個人身上;既然被騙會如此幸福,那索性糊涂下去又何妨?反正你整個人和心都賠給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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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些被騙去的價值,到頭來也還是我們的,怎么算都不虧。”
“打住!”
我掙脫慕容曜的環抱,右手一把封住他擦了蜜的嘴,心不停上躥下跳:“柳飛出來,把你主子給我架回齊雪閣去,受不了!”
抱著我搖誆個不停:“你啊你,刀子嘴豆腐心。柳飛同伺兩個主子間,你覺得他是聽你這個偏主的話,還是更聽我這個正主的話?白費力氣的事兒。”
越想越氣,我撒氣到:“對,我白費力氣,吃力不討好!今晚月亮不錯,你們主仆感情好,好好處著賞月吧!”
正撒氣欲走人,不想他大手一奪,把我給攔下:“我素來知道你喜男男相投風,可我怎么辦,我就喜歡你這女嬌娥,不喜歡柳飛這男俏郎。苑子里怪冷的,乖淳元,我們回晴雨軒,我給你說戲開心去。”
我胸悶的噎:“戲精附體吧你!”
“戲唱單角,難圓美滿。我也想好了出戲,準備說給你聽聽,這嘛才顯得禮尚往來。”
(晴雨軒,暖閣)
腥紅的炭火在炭盆中忽暗忽明,烘得這暖閣中的安靜暖洋洋地舒服。
芙蓉帳中,我在內,慕容曜在外,他從后背擁抱著我,一邊駕馭操控著墻上投影出的影子,一邊繪聲繪色地為我講述到他精心編排的故事。
男俊郎道:樾棠,再過幾日我就要啟程返回燕都了。
女嬌娥道:恭喜你曜哥哥,終于苦盡甘來,得歸故里。不過我怕是不能前去為你送行,就先祝你一路平安,日后萬事盡意。
男俊郎道:你,你愿意同我回燕都嗎?
女嬌娥道:可我和太子已有婚約,不日皇上就會降旨指婚。
男俊郎道:但你不喜歡太子,你心里喜歡的人,是我。
女嬌娥道:對,我喜歡的人是你,可惜皇命不可違。
男俊郎道:將來我也成為一方天子,只要你跟我走,你擔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都會替你一一解決。若這樣,你愿意跟我走嚒?
女嬌娥道:(嬌羞)愿意,曜哥哥。
男俊郎道:(擁抱)放心,我會愛你護你一生一世。
“戲本編得真爛!”
這戲越聽越別扭,我忍不住打斷慕容曜的投入。
他側過頭,忙問:“哪里爛了?有情人終成眷屬,誰不喜歡皆大歡喜
喜的結局。”
“戲就是戲,太失真了。理想與現實,總是差距甚遠的。”
我不過為解開彼此心結,開了個美妙而不為人知的起頭,而慕容曜續了個花好月圓,但放于真實中,我們早就在變化莫測的現實中錯過了。
失真的故事只能稍稍寬慰遺憾,而不能讓時光倒流,一切從頭再來。
安靜了小會兒,他忽然挺認真地問上我:“淳元,若當初我再果敢些,讓你同我回燕都,你會跟我走嗎?”
“這樣的問題現在再追究,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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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抿嘴,沉默片刻后說到:“更不會了。”
“更?”
我理智在心:“那時年少無知的李淳元尚且不會任性至此,何況你現在問的人是經過世事變故的李淳元,她更知道什么是克制。”
話中的露骨現實,我知道讓身后人失望了;雖我無力改變過去,可我有能力改變現在。
我轉過身,仔細地端量慕容曜,攏住他的臉龐:“你我兜兜轉轉一圈,得了個不完美的小圓滿,你還覺得遺憾嗎?”
他答:“我會更珍惜眼前。”
“嗯,知足的孩子,真乖。”
一時心中鬧鬼靈精,我考上慕容曜:“不過你成天把我掛在嘴邊,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對我多了解。敢不敢讓我考考你?”
他興致盎然:“本郎胸有成竹,你盡管放馬過來。”
我問:“嗯,挺有自信的——我的小名叫什么。”
“小點。”
我再問“我最崇拜的人。”
“你父親,李書云李太傅。”
我又問:“那我素來最喜歡什么顏色?”
“桃夭紅?不對,是夾竹青。我記得你有次打翻硯臺,濺了那夾竹青衫子一身墨,你反而說這衫子更好看,舍不得洗,說什么顯‘儒雅風流’,還纏著師母做了好幾套這顏色的儒衣。可對?”
我驚贊溢于表:“嗬,你記性不錯嘛。那我最討厭什么人?”
“不管對錯,一臉大義凜然,還在你面前強詞奪理的人。”
我驚:“你不會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吧,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行,換個難的,那你猜猜我最喜歡誰,這個肯定你得鬧糊涂。”
“這還用猜?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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