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萍在喬家漸漸習慣了,但依然不喜歡出去玩,最經常跟在喬宏良后面。
喬宏致倒是帶她出去兩次,但蔡萍都不大喜歡,后來只得作罷。
喬四姑在過年那會就知道蔡萍,也可憐這個丫頭,她低聲問:“怎的,萍萍家里的大人還沒消息嗎?”
“我看有些懸。”喬母搖搖頭,聽喬父說,蔡家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除非能抓住好機會,打個翻身仗。
然而好時機是那么容易能抓到的嗎?
喬四姑不是很清楚蔡家的情況,估摸著事兒不小,“孩子還小,養著沒啥,不過是一碗飯的事。這要是過個三五年,她家還沒人來接,這該花錢的地方就多了。”
到那時,自家二哥二嫂豈不是要白白幫人養孩子嗎?
“這不會,過年前,蔡萍一個表叔還來看過她呢。”喬母笑著說,許陽光走前,也留了點錢。
蔡名那邊是不知道什么情況,不過喬父猜測,最遲,明年應該能回來,不急。
喬四姑微微側頭,嘴唇動了動,心想,這城里有親戚,怎么把孩子送鄉下?
城里的人想法真的無法理解!
喬母咬斷線,把衣服折好,剩下的扣子、針線放進鐵皮盒蓋好。
她往四周一看,沒見到雙胞胎的影子,就對喬四姑說:“小平小安現在越來越調皮了,你可要看著點,別讓他們去玩危險的東西。”
鄉下四歲多的孩子,會的東西可不少,玩泥土倒是沒啥,就怕去玩水玩火,以前也不是沒出過事。
說起這事,喬四姑也生氣,“這兩個皮小子,氣死我了,經常揍還是貪玩。他們怎么就不像月兒那么聽話呢。”
“現在這個年紀也聽得懂話了,你要多跟他們講道理,他們都是好孩子,會聽的。”喬母開始說自己教孩子的經驗。
四個孩子都乖巧聽話,最調皮的喬宏致,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也是清楚的。
反正她還沒碰過大兒子被人揪著來算賬的情況。
不說整個大隊,就說四隊,皮的孩子多的是,尤其是住得近的,就經常有摩擦。
那些熊孩子不是給人自留地里弄點什么,要不就是嚇別人家母雞,總之,貓嫌狗厭的。
所以,
,在喬母的經驗里,孩子從小就要教他道理,告訴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掰碎了講。
當然,適當的懲罰和獎勵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不是孩子一有錯誤就非打即罵,他們又不知錯在哪,為什么錯,下次不是繼續犯?
喬四姑聞言,面露驚訝,跟孩子講道理,這能行?
不說她的成長經歷,就是周遭的人,誰家孩子不是在父母的打罵中長大?
喬母見喬四姑不信,便笑著說:“不如你試試。有的時候,可以假裝示弱,讓孩子明白他們肩上的重擔。”
若是沒有對比,喬四姑還真不覺得教育孩子有什么,可是幾個侄子侄女真的太出色了,當父母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那我試試。”喬四姑小聲地說道,現在分家了,或許累一些,但在管教孩子一事上,完全可以自主。
這邊聊著育兒經,那邊喬父跟陸愛軍說著城里的情況,“你沒事也別往城里跑,現在還不知什么情況,多看看。”
陸愛軍苦笑了下,“爺爺過世了,陸家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陸家了,我去城里做什么?最多跑趟公社。”
陸家有能力的年輕一輩不少,陸愛軍現在也沒什么太大的野心了,還是先把自家的小日子過好再說。
陸愛軍知道喬父有他的消息渠道,不是普通人,“當然,要是二哥有需要我跑腿的地方,只管說。”
好歹還有以前的關系和人脈在,像以前給人遞個信或是在大隊里動點什么手腳,還是容易的。
就像以前的南瓜和巨化山藥。
喬父笑了下,“不急,需要你幫忙我不會客氣的。”
他拍了拍陸愛軍的肩膀,繼續繞著田埂走,還沒到時候。
陸愛軍跟在喬父身后,眼里滿是佩服。
高山大隊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二哥的功勞,屈在這個山溝里,真是委屈他了。
新歷四月是個忙碌的月份,旱地里要忙,自留地也不得閑。
喬父絕不允許生產隊里出現劃水的人,干集體的活偷工減料,干自留地的活勁頭十足。
一旦有這樣的人,扣工分沒得說。
而且今年四隊特地分出兩塊地,專門當做白若笙和李答
答的試驗地,用來培育改良種子,據說順利的話,明年就能得到結果了。
喬父其實對兩個人研究出來的種子到底好不好不關心,他只是要他們當障眼法,可以把喬佳月拿出來的種子混進去罷了。
因為春耕農忙,磚瓦窯那邊停了一段時間,等地里的活忙完,磚瓦窯才繼續開工。
因為只有一個窯洞,產出慢,現在還要再挖兩個窯洞,以后就能擴大產量。
過年后,喬父已經開始放手讓三個徒弟開拖拉機,但是他只允許他們開到公社,再遠就不允許了。
剛開始是他親自看著,后面就兩個人結伴,如此幾次,這條山路就跑得很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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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消息,高山大隊的人都懵了。
他們每個生產隊都有自己的養雞場,這要是發生雞瘟,那真的是損失慘重。
以前大家養的雞少,從來沒遇過這樣的情況,頂多也就是一兩只雞生病,并未碰過大規模的死亡事件。
一時間,養雞場成了所有社員們關注的地方,但是這雞瘟是個什么狀況,社員們也不大清楚。
他們這般就成了驚弓之鳥,看到雞有一點異樣就怕得不行。
幾天下來,雞被折騰的,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早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喬父就組織清理雞棚,撒草木灰、石灰水,那艾草、煙葉熏雞棚等。
做好這些前期準備,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而這幾天,老人也經常念叨一句話,“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聽得其他人也是心慌不已。
大隊干部忙活了一通,同時去打聽消息,到底是哪里發生雞瘟了,傳到他們這里的幾率有多大?
喬宜兵對此事最是上心了,跑了好幾趟,可算是找到了,竟然是閔省北部,與他們這邊離得老遠了。
他興高采烈地回來把這消息一說,大伙提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即便如此,喬父認為雞棚的衛生還是該做好,防微杜漸,總比臨時抱佛腳的強。
鑒于社員們現在對白若笙和李答挺信服的,這話由他們嘴里說出來,社員們便奉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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