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討好石溪,那他就不用擔心以后他的身份被人發現了,當然,前提是石溪放過他。
“等治好再說吧,再說我說了這是你的診費。”石溪說。
心想這假老頭不實在啊,明明心里不相信,竟然還說著感激的話,不就是怕她治不好先拿話堵她嗎。
石溪覺得她已經看透了王翰逸,所以對他的感激不為所動。
但是王翰逸的心卻因為石溪的態度涼了半截,診費,不會是治好他后再殺吧。
晚上王翰逸留下來吃飯,因為石溪提著野豬回來的動靜太大了,所以,李大丫忍著心疼把野豬給村民分了,順便解釋了一下石溪為什么能提著野豬回來。
這個村子也就幾十戶人家,每家能分到兩斤野豬肉,這不年不節的有肉吃,幾乎整個村子的孩子歡呼了起來。
當然也有舍不得吃的,但又舍不得用鹽巴腌制,于是吊在井里鎮著,舍不得一頓吃完。
這些石溪不知道,只覺得李大丫表面看著挺兇,又摳門又小氣又愛貪小便宜,竟然會大方的跟村名分野豬肉,真是見鬼了。
卻不知道李大丫比她想的要多,而且這么做也是為了石溪好,畢竟吃人嘴短,以后要是有點什么,村名也會看在這些小便宜的份上站在他們這一邊。
這些人情世故,防患于未然的事情石溪是不懂的,雖然活了不知道多久,經歷了不知道多少世界,但是石溪向來都是用拳頭說話,因為沒有人能打得過她,不服就揍到服,又怎么可能會懂這些呢?
“溪啊,娘跟你商量件事。”晚上,李大丫拿著一瓶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罐子到了石溪的房間里,石頭已經睡著了。
“什么事情?”石溪語氣淡淡的問道。
“來,娘先幫你上藥。”李大丫嘆口氣說,然后伸手去拉石溪的衣服。
石溪全身一僵,差點抬手把李大丫推飛,幸好因為身體的反應有些遲鈍,所以石溪及時收回了手。
李大丫察覺到了石溪的僵硬,心里嘆氣,心想這孩子心里肯定還在怨她吧。
“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石溪放松后疑惑的問道。
“背著這么大簍子東西,以往你連水都沒有挑過,兩個肩膀怎么會受得住。”李大丫聲音刻意放低了,好像是怕吵到石頭睡覺。
“哦,你說要跟我商量什么?”石溪沒有再阻止李大丫的動作。
母女之間,好像這樣才正常,嗯,沒錯,石溪這么想。
不過這藥,有點劣質,看來以后她要弄點跌打損傷的藥膏放在家里才行。
“娘不管你現在怎么想的,是怨恨娘還是不想做娘的女兒了,但是,你如今還是石溪,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沒有哪家孩子是不認父母,直呼父母名字的。”李大丫伸手抹了下眼角,繼續給石溪上藥。
石溪的雙肩一大片青紫,哪怕是晚上看不清,但是青紫跟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大丫看得很心疼。
只是背對著她的石溪并沒有看到,只是認真的聽著李大丫的話,聽完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我錯了,以后我會改的。”石溪非常爽快的承認錯誤,而且做出了保證。
其實李大丫也是為了石溪好,因為直呼父母的名諱是非常不孝的行為,再說要是讓別人知道,也沒人敢娶這樣人家的女兒,不但石溪會嫁不出去,連幾個弟妹以后的婚事也會受到影響。
石溪是不會想這些的,她只是覺得學做別人的女兒這件事似乎并不容易,因為她一開始就錯了。
爹娘肯定是要叫的,她得盡快適應,就當是角色扮演吧。
只要想開了,石溪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了,所以當場就叫了一聲:“娘!”
“哎!”李大丫下意識應了一聲,然后回神,雖然石溪叫娘了,但是怎么感覺這聲娘跟叫她名字一樣呢?
錯覺吧,肯定是錯覺!
這么一想李大丫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以前她沒有覺得對這幾個女兒有這么深的感情,還因為石大錘對幾個女兒和兒子一視同仁而怨過他,說女娃是賠錢貨。
但真正失去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會不愛呢,只是愛的多少而已。
“好了,娘回去睡覺了。”李大丫又給石溪揉了會肩膀上的淤青后說。
“你怎么了?”石溪疑惑的問道,她的耳目清明,就算沒有看到李大丫哭,聽她說話的聲音也知道不對。
“沒事,為娘的,只是高興。”是真的高興。
但是石溪卻皺眉,心想難道她叫的不對,所以李大丫太失望,然后哭了?
疑惑不解,但是李大丫已經走出了房間。
最后這件事也被石溪丟到了腦后,忙了一天很累,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石溪就起來了,不是她不想睡懶覺,而是石大錘要換藥,所以她要早起準備,因為晚上沒有電燈,草藥沒有完全分類好,她一大早就起來準備。
身體的困倦讓石溪腦海里響起一句話,做人女兒不容易啊。
“怎么起這么早?”李大丫走出廚房看到是石溪,于是問道。
“一會要給石……爹換藥,還沒準備好呢。”石溪下意識說名字,然后想到昨晚李大丫說的話,急忙改口。
李大丫原本嘴里那句讓石溪再回去睡會的話因為她的話而噎了回去,自家男人的身體比較重要。
早上,應該是八九點左右,這個時候不算農忙,因為秋天還沒到,田里的稻谷還不能收,家里一般閑著的都想辦法做點什么換錢補貼家用,石大錘之前也是這個才受傷的。
石溪在廚房里熬藥,這個時候院子里響起一個聲音。
“石大嫂子在家嗎?”
李大丫在房間里,聽到聲音立刻就走了出來,看到院子門外站著的人,臉先是沉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語氣隱忍的叫道:“是親家啊,怎么有空過來了?”
“不敢不敢,我們家阿興哪配得上你們大丫頭啊。”一開口就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