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只有破舊的房子里燃燒著火光,喬硯澤背對著火堆,臉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岑曦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她相當疲倦,不想去猜測他的心情,也不想做一些無謂的糾纏。
喬硯澤若是現在想親手殺了她,她亦是毫無反抗之力。
那一場大火,將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徹底燒沒了。
喬硯澤看著岑曦抗拒反感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不是醒悟得太晚,直到得知她葬身大火他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
這段日子,他像是一個沒有軀殼的行尸走肉,整顆心空蕩蕩的,無論做什么,都無法快樂起來。
因為,他丟失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即便小櫻說的那些話摻了假,他也不想去深究了,那些恩怨,和岑曦是沒有關系的。№Ⅰ№Ⅰ
他不會再將怨恨強加到她頭上。
喬硯澤抬起手,將岑曦落到頰邊的一縷發絲拂開,他指尖微涼,碰觸到她的肌膚,讓她輕輕打了個寒顫。
岑曦不喜歡這樣的小暖昧。
她使出渾身力氣,將他的手拍開。
清脆的一聲響,讓空氣里的氣氛,更加僵凝靜默。
“喬先生,我已經不欠你什么了,相反,你欠我的。”岑曦將他推開,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夜間風很大,岑曦凌亂的長發被吹得滿臉都是。她抬起手,剛將頭發拂開,纖細的身子,就被人從身后用力抱住了。
男人摟著她的腰,結實的胸膛緊貼在她的脊背上,強健而炙熱。№Ⅰ№Ⅰ
“岑曦,”男人低下頭,薄唇貼到她耳邊,低低地又有些咬牙切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岑曦感覺到他在說話,但是她聽不到他說了什么。
她垂下濃密纖長的羽睫,看著男人交握在她腰間的兩只大手。
曾經,她多渴望這樣的親密,可現在,她只覺得無比厭煩和諷刺!
岑曦用力去掰男人摟在她腰間的大手。
但下一秒,耳垂就被男人溫熱的雙唇吮住。岑曦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被吊了一天一夜,流了很多汗,身上肯定不是什么好聞的氣味。
他有潔癖,居然還能親她。
他怎么下得去嘴的?
“喬先生,你放手!”№Ⅰ№Ⅰ
她叫他喬先生,不叫他喬少,或喬部長,稱呼比以前更為疏離冷淡。
“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
“放手,你給我放手!”
看著對他的表白沒有半點反應,一昧只讓他放手的岑曦,喬硯澤的心臟沉進谷底。
真的回不去了嗎?
她對他,真的沒有半點感情了嗎?
喬硯澤不肯松手,將岑曦的身子轉了過來。看著她的眸色越發深沉,宛若大海里的漩渦,好似要將她吸附進去。
“要殺要剮,你直接了當一點!”
喬硯澤眉頭緊皺,扣著她纖細肩膀的大手加重了力度,“岑曦,你覺得我會殺你?”
岑曦冷魅的眉眼中浮現出一絲嘲諷,“難道沒有過嗎?”
喬硯澤以為她說的是利用她引出利少那次,桃花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岑曦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愧色。派人暗殺她和姐姐,放火要將她們燒死的人,果真是他!
岑曦心口緊窒,難受得讓她喘不過氣。
掙脫不開他的大掌,又無比厭煩這樣的糾纏,她情緒陡地激動起來,眸子死死盯著他,“喬先生,你對我所做的種種,我都不想計較了。你若現在不殺我,就請放手讓我離開,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與你糾纏……”
聽到岑曦的話,喬硯澤的心臟抽抽一疼。像是被一根尖細的針狠狠扎進去了一樣。
他握著她肩膀的雙手,松了緊,緊了松,好似在猶豫要不要就這樣放開她。№Ⅰ№Ⅰ
但到底,不舍得。
沒有人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本以為她被燒死了,他的心好似被剜了一塊,痛得不能自己。那股沉痛的心情還沒有緩和過來,又突然得知她還活著,失而復得的激動和喜悅交織,讓他也有種重新活過來了的感覺。
在她面前,他是罪該萬死。
她怎么生氣都是應該的。但他不會再輕易放開她。
岑曦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掙脫開,她身子越發不舒服,惱怒的道,“喬先生,你不是這種糾纏不休的人,你果斷點好嗎……唔。”
未說完的話,悉數被男人堵進了雙唇里。
細軟的腰肢,被男人緊緊扣住,柔軟的胸口被迫緊貼著他堅硬的胸膛。№Ⅰ№Ⅰ
沒想到他會突然吻過來,岑曦身子僵住,睫毛微顫,張口想要說點什么,男人滾燙的舌順勢竄進她唇腔。
她并沒有迷失在這個吻里,想到那場暗殺與大火,只覺得無比諷刺。
趁他不注意,朝著他舌尖用力一咬,然后抬起雙手,朝他胸膛上一推。
本以為很難將他推開,沒想到他卻往后退了幾步。
她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唇瓣,仿佛要將他沾在上面的氣息通通擦試掉。
她低著頭,并沒有覺察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之色。
“喬先生,如果你現在不殺我,請你以后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岑曦絕決的離開。
喬硯澤看著岑曦的纖瘦身影,一場大火,似乎將兩人的情份全部燒盡了。
她似乎變了,又似乎沒有變,身上多了一些利爪。而那些利爪,全都是給他的。
盡管她現在反感厭惡他,但他不可能放她一個人離開。
喬硯澤叫了岑曦一聲,她沒有理會,他又叫了她一聲,她依舊沒有理他。
喬硯澤面色緊繃的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十多輛車子朝著這邊駛了過來。強烈的車燈光照得四周宛若白晝,岑曦瞇了瞇眼睛,還來不及適應,整個人就已經被喬硯澤拉到了身后。
岑曦看著喬硯澤頎長挺拔的背影,眼眶不受控制的一熱,她幾乎就要脫口問出,既然都已經派人去暗殺她和姐姐了,為什么還要護著她?
龍溟得知岑曦被人救走后,隱隱猜到誰那么膽大,敢從他地盤將人劫走,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親自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