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須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事

薛敏君所料不差,果然,馮長老冷哼一聲,猛地一拍桌子,道:“好!老身也要去看看,她粱九如何一手遮天!”

“我這才十多年沒出來,她竟敢宣稱織錦府大牢是她的地盤了!”她久不過問外面的事,但不代表就不能過問。

馮長老十分護短,而許三春是她看中的人。粱九三番五次想要害許三春,這就是跟她過不去。

更何況,道理原本就在薛敏君這邊,一直都是粱九借機挑事。

有了她這句話,薛敏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起身施禮道謝,“謝過馮長老秉公直言。”

馮長老擺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就算不是為了許三春,粱九把持織錦府大牢的事,她也會出手干涉。

開什么玩笑,大牢是處置織錦府內違規之人的地方,豈能作為粱九的私器!

薛敏君帶著崔瑤離開三才樓,馮長老讓人給許三春安排了住處,慈愛地看著她道:“今日折騰了一通,想必你也累了。”

“有什么事,明天起來再說,今晚你好好休息。”

在如今的馮長老眼中,許三春就是一個寶貝疙瘩。她是很想立刻就和許三春討論陣法圖,但在這個時候,許三春顯然更需要休息。

許三春道了謝,隨著侍女去她的房間里安歇。她的住處,就在馮長老的宅邸里,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

這里雖然是在陣法圖之中,卻和在外面的世界沒什么兩樣。晝夜交替的變化,都是一模一樣的。

甚至,夜空中也掛著雙月。

許三春有種感覺,她在這里看見的夜空,同此刻外面能看見的夜空,景色是一致的。

能在瓊樓陣里看見和外面別無二致的景色,感受春夏秋冬,這是比將這里變成神仙仙境一樣的地方,更為困難的事情。

也不知道,三才樓的人,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實在是奇跡。

她這么想著,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這一日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疲累了些。在瑞麟閣的驚喜、突然入獄的緊張、對抗粱九的壓迫、發現能調動法力時的興奮、承受烙鐵的疼痛,后來又突破成為了天工娘。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心神耗損巨大。

而這一夜,她也睡得很不安穩,整晚都在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也不知道為什么,啞娘的與花暮辰的身影,交替出現在她的夢中,甚至還出現了在合江縣里只見過一面的二公子。

翌日起身,許三春只覺得頭痛欲裂。

原來,就算成為了天工娘,也不能免去人的病痛。

馮長老見了她臉色不好,便取出一張清神陣替她用了,許三春頓時覺得緩解了不少。用罷早飯,薛敏君遣的人便到了。

“我們走。”馮長老換上了三才樓的長老服飾,許三春也換上正式的才娘服飾,一行人朝著織錦府走去。

一路上,見到馮長老的反應都是驚訝,隨之連忙屈膝見禮。

待馮長老走后,眾人都在身后交換著眼神,有著共同的疑問:這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能讓她走出了三才樓?

要知道,不止是她,整個三才樓里除了專門負責跟織錦府交接陣法圖的人之外,在織錦府里都難得一見。

只有在每年織錦府的除夕宴席上,才會見到三才樓長老們的身影。

而且,人們還發現,不只是馮長老一行人。朝著大織錦官的官邸走去的,還有淑娘子薛敏君、天工娘李青等人。

這是要出大事!

薛敏君與粱九的爭斗,織錦府里無人不知,粱九一直都以蠻橫的姿態占著上風。然而到了此刻,風向好像變了?

看上去,薛敏君獲得了三才樓的支持。

這么一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朱妗收到了消息,安坐于公案后,神色肅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過朱大人。”眾人見禮,只有馮長老作揖示意。

“許久不見,馮長老風采依舊。”朱妗笑著,讓人抬了一張紅木椅子來,道:“長老請坐。”

以馮長老的身份地位,自然有坐的資格。

“不知長老今日來此,所為何事?”朱妗詢問。

馮長老安坐如山,道:“聽說幾個小姑娘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我來看看。”

“這是她們小輩的事情,怎敢勞煩長老掛心?”朱妗道:“不如,我派人送您回去,有什么消息及時回報于您。”

對她來說,馮長老坐在這里,就是對她的一種壓力。

薛敏君既然敢請她來,那么就是替淑娘子一方說話的。而三才樓長老的話,她不得不聽。至少,有馮長老在這里,自己就無法偏幫粱九。

馮長老冷哼一聲,道:“不知道朱大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需要老身回避?”

朱妗的笑容僵在臉上,心頭暗恨。這些三才樓的老不死,說話還是那么氣人。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大織錦官的位置,卻還不得不看她們的臉色。

她打了個哈哈,道:“長老說笑了,我哪有什么見不得人。只不過,是擔心長老身子,怕您勞心罷了。”

“朱大人你就放心好了,老身的身子骨自己知道,一時半刻還死不了!”馮長老的話,真是一句比一句嗆人。

朱妗聽得心塞,干脆不再搭理她,轉而向薛敏君問起話來。

該來的始終要來,誰也逃不掉。

薛敏君指著站在后側的許三春道:“朱大人,這就是那名差點被粱九害死的才娘。她在東烏府百學大會上立下大功,救了數百名繡娘的性命。不料,只因為不愿投靠粱九,她就要痛下殺手!”

“還請大人做主!”

這番話,幾個月前她就說過一次,只不過因為朱妗的包庇,而沒有任何結果。反而,讓粱九一脈越發得意。

然而如今形勢逆轉,許三春作為受害者就在當場,又有馮長老坐鎮,朱妗只好去傳粱九前來問話。

對此情形,粱九如何不知?

薛敏君得了馮長老相助,她就知道恐怕就這幾日會發難。所以,在昨夜她就想好了應該如何應對。

來到堂上,粱九收了那副狂態,規規矩矩地跟眾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