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須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委屈

“你出去吧,我多泡一會兒。”許三春吩咐。

月蘭輕聲應了退下。

就算當了大半年的公主,許三春還是不能習慣有人近身伺候,特別是在她沐浴如廁這樣的時候。

在現代社會養成的習慣,讓她將這一切都視作是自己的隱私。她也很難將伺候她的奴婢,當做不存在的物件來看待。

她沒想過要在這里提倡什么人權平等,但至少在她能做主的地方,按她自己喜歡的方式來生活。

仔細清洗著自己的身體,素手撫過每一寸肌膚。她的臉,又開始紅了起來。

在這屋子里,顯然用了她所創的陣法,她洗了這半晌水溫也沒有涼的跡象。這倒是給了她便利,她只想賴在里面不出去,不去面對接下來的夜晚。

她來回把自己洗了兩三遍,手指頭被熱水泡得起了褶皺。

總不能,就一直在里面呆著吧?

凈房的門一聲輕響,是月蘭進來的聲音。

許三春輕嘆一聲站了起來,纖秾合度的身形在熱霧中隱約可見,“我好了,把毛巾給我,我自己來。”

月蘭沒有應聲,一張烘得暖洋洋的大毛巾裹上她的身子,她身子一輕,就被人抱了起來。

她訝然抬頭,落入一對灼熱的眼眸之中。

“啊!”

許三春慌忙閉眼,鴕鳥似的將整個人埋到他的懷里,兩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怎么是他?

那他剛才,豈不是什么都看見了?

天啊,她沒臉見人了。

花暮辰看見她在自己懷里縮成一團,只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紅得仿佛要滴下血來。

“三春。”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想得渾身疼痛,而她如今就在自己懷里。

聽見他暗啞的聲音,許三春將頭埋得更深了,一顆心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身上的酒味,比剛才更濃烈了,男人的味道撲面而來,可是他抱著自己的手仍然那么穩定有力。

和他之間,只隔著一張薄薄的毛巾。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花暮辰抱著她出了凈房,直接將她放入了錦被之中。

他要做什么?

許三春緊緊地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花暮辰離開了一會兒,拿了另一張毛巾來替她擦著頭發。許三春把被子裹得緊緊的,這才敢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燈光下的他,面如冠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放下毛巾,右手取過一個鎏金烘爐,專心致志地替她烘著頭發。

感受到她的視線,花暮辰抿著的唇角揚了起來,如三月春光般和煦溫柔。

“別動,頭發濕著可不好睡覺。”

許三春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她想把寢衣先穿上,可當著他的面,讓她可怎么開口?

花暮辰仿佛沒有發現她的心思,白皙修長的手指捋過她的絲絲黑發。

這簡簡單單的動作,就像撥動著許三春的心,讓她失去了說話表達的能力。半晌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這些事情,讓月蘭來做就行。”

花暮辰輕輕搖了搖頭,道:“讓我來就行。”他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不多了,每一分每一息他都不想和她分開。

替她烘干了頭發,花暮辰放下手中烘爐,道:“我去更衣。”

許三春紅著臉應了,看著他進了凈房,忙從錦被中爬起來。月蘭不在屋子里伺候,想必在花暮辰進房的時候,就已經退下。

她記得月蘭替她準備的寢衣放在凈房中,但此刻顯然不能進去。許三春手忙腳亂地從柜子里找了另一套寢衣出來穿上,方覺心安。

然而這份心安并沒有持續太久,花暮辰就從凈房里出來。

他已經換了一套干凈的寢衣,水汽還在他身邊蒸騰著。長長的黑發半濕,散落在他肩頭。俊美無雙的面頰在燭火中如妖孽一般魅惑,喉結之下,是散發著致命誘惑的鎖骨。

他身上沒了酒味,是清冽好聞的味道。

看著他步步走近,許三春只覺得一顆心快要從胸膛里跳了出來。

“時間不早了,早些歇著。”花暮辰看著她,溫暖地笑著,道:“明日還要早起。”就算是公主,在新婚第二日也需要舉行認親禮。

花暮辰將其他的燭火都滅了,只留下一對如兒臂粗的龍鳳喜燭。

許三春輕輕應了,將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讓出他的位置,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只覺身邊一沉,花暮辰在她身邊躺下。

片刻之后,他隔著被子將她抱住,在她額前印下輕輕一吻。

“睡吧。”

之后便沒了動作。

許三春輕輕睜開眼睛,看著他安穩的側顏,他就這么睡了?

這可是他們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燭夜!

她雖然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她前二十年都是在現代社會中長大,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怎么會不知道?

她咬了咬下唇,心里空落落的。

難道,她就這般不吸引他嗎?竟然讓他連碰都不碰自己一下。這樣想著,心里便委屈的緊,鼻頭一酸,眼淚在睫毛上凝結。

花暮辰沒有睜眼,他如何不想她?

可是,他不能這般自私。她未來的日子還長,而他注定無法陪伴她走過后半生。那么,他想要留她一個完璧之身。

他也是男子,他十分清楚男子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

她睡在自己身邊,這就是最大的誘惑。他必須默念靜心訣,才能夠忽視她的存在。

他知道,這對女人來說實在是不可接受的事,甚至可稱得上是羞辱。但總有一日,她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只是,她不明白。

許三春越想越是郁卒,干脆翻身坐起,合身撲到了他懷里。

去他的欲拒還迎,去他的欲說還休!

她今日就要問問看,他是個什么意思。

少女的身軀柔若無骨,猝不及防之下,幽香滿懷。剎那間,花暮辰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

“你……”

“我怎么樣?你不是睡著了嗎?”

這次輪到花暮辰不敢睜眼,他只怕多看她一眼就會把持不住。然而,閉著眼睛,觸感卻分外敏銳和強烈。

這讓他比任何時候都認識到,他是如此瘋狂的渴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