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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比較熟悉的謝家人,無論是謝澤山還是謝謹昆,以及傳聞中的親爺爺謝澤湖、嗣爺爺謝澤川,都是一夫一妻,不曾聽說過有什么妾。
而自家便宜老爹謝璞,先與文氏成婚,后有曹氏強嫁,又再“抬舉”了金氏姐妹和宛琴,妻妾滿堂,嫡庶子女一大堆,讓人看了就心煩。
謝受此影響,就對謝家其他幾位男性成員的一夫一妻作風十分欣賞,還以為謝家一向都有不納妾的傳統,只是謝璞運氣不好,又抵抗不住美色誘/惑,墮落了而已。否則謝老太太作成那樣,年輕時更是因為與妯娌宋氏相爭,受到丈夫與叔伯們的指責,膝下又只有一子,都不曾有妾或者通房冒出頭來,冒犯她身為正室的權威,那肯定是因為老太爺謝澤湖從來就沒有過花花腸子呀!
生意做得這么大的富商,連個通房都沒有,與其相信他對呂氏這種沒什么內涵的女子癡情一世,謝寧可相信自家便宜爺爺是家風使然,本身人品也比較正直。
但如今聽文氏介紹,原來宗房兩位伯父都是有妾的,那就證明謝氏宗族并沒有規定,家中子弟不得納妾。即使二伯父謝瑁是因為無子,才由妻子做主納妾生子,延綿香火。但大伯父謝珙兒女雙全,三個兒子都已成家立業,娶妻生子(謝謹昆的孩子還未出世),納個年輕的妾,生個小兒子,那當然不會是考慮到香火的問題。
呃……也可以說,這只是社會風氣使然吧。
謝心里有些小失望,但想想也是自己誤會了。古人納妾是常見的事,況且謝家在湖陰縣也是有名的士紳之家,家資豐足,家族又不是那種世代書香的門戶,族人有種田的也有經商的,應該沒有某些清正門第不納妾的規矩,倒也不必太過上綱上線。
不過,二伯娘王氏寧可納妾也不愿意過繼侄兒,這操作是不是有點迷?她跟大伯娘杜氏有什么矛盾嗎?
想想幾個庶堂弟的年紀,二堂妹謝英芝出生的時候,謝珙還未有庶子吧?那要過繼也是過繼嫡子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杜氏所出的次子謹方與三子謹昆。謝謹昆今年二十三歲了,十年前只有十三,謝謹方年紀更大,都是快要成/人的少年了。謝用宅斗文里常見的思維方式去套,就是這么大的男孩子,過繼來也養不熟了,親生父母又在一個宅子里同住,這孩子養大了會跟誰親?
如果王氏是出于這個理由,才不肯過繼侄兒,倒也可以理解。
當時謝家的情形,謝瑁要過繼,也是優先從血緣較近的支脈里選人。除了他親兄長的兒子們,二房只有謝謹之一個嗣孫,獨苗苗,不必考慮,三房倒是有幾個孩子,可有謝老太太擋在前頭,曹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宗房都不會開那個口。再往別的房頭去挑,血緣就太遠了。如果當時謝謹安已經出生,事情可能會好辦許多。王氏在這種前提下,選擇給丈夫納妾,大概也是不得已吧?
其實她要是多等兩年,謝珙就會添個小兒子了,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她在女兒出生后,就立刻決定為丈夫納妾,就算是個深受封建思想影響的賢妻良母,心里定然也經歷了一番掙扎吧?
謝嘆了口氣,忽然又想到,宗房的子孫們幾乎全都留在謝家角生活、學習,只有謝謹昆一個才新婚就被派到金陵城去開鋪子了。一般都是其他房頭的謝氏族人,才會被外派的。他身為未來族長的嫡子,為什么要被安排走這樣的路?他那間昆記文房鋪子,又不是什么大產業……
這件事跟謝瑁無子,曾一度想過要過繼侄兒承嗣,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想到這里,謝忍不住問文氏:“娘,謹昆哥新婚就被派去了金陵開店,跟二伯父家里……”
“噓——”不等謝說完,文氏就豎起食指,示意她別繼續說下去了。
謝怔了怔。還真有關系?
文氏給侍立在旁的善姐與梨兒使了眼色,二人連忙退了出去。艙內便只剩下文氏與謝母女倆。
這時候文氏才小聲說:“這事兒你心里有數就好,不要在族里提起……當初大老太爺其實是打算讓你謹昆哥過繼到你二伯父膝下為嗣的,可你二伯娘死活不肯答應,還先斬后奏,讓她娘家人物色了周氏,沒跟你二伯父提過,就把人抬進了門。你二伯父拿她沒辦法。可為了這事兒,大老太爺發過火……
“因此你二伯娘對你謹昆哥生了忌憚,外頭還有些對你大伯娘不太好的傳言。你謹昆哥不想惹事,訂下親事后,就求了大老太爺,定下了去金陵城開店的事。”
果然如此!
不過,這過繼不過繼的,又為什么會有對杜氏不利的傳言呢?
文氏嘆了口氣:“你二伯父這些年打理家族產業,自己私房也頗豐。若真要過繼嗣子,這些財物產業,除了給英芝一份嫁妝外,其余的肯定都是歸嗣子所有的。”
所以,一旦謝珙和杜氏把兒子給兄弟做了嗣子,就是在貪圖兄弟的家財了?
謝差點兒要翻白眼了:“至于嗎?宗房兩位伯父又沒分家!”
文氏嘆道:“因此大老太爺才會生氣。不過,你兩位伯父手足情深,并不曾受外頭的傳言影響。你大伯娘也是寬厚豁達之人,并不在意這些閑話。只是你二伯娘的娘家畢竟在縣衙頗有勢力,你大伯父大伯娘也是不想節外生枝。本來,他們也沒有那個心。都是自家親骨肉,誰舍得讓他們管別人叫爹娘?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謹昆哥去了金陵城,生意做得不錯,事業蒸蒸日上,未必就比留在家中差了。”
這么說來,是二伯娘王氏的問題了?謝從未見過這位長輩,卻對大伯娘杜氏印象很好,心里便有些打鼓,擔心二伯娘不好相處了。
文氏卻嘆氣說:“她并不是壞人,只是心思太細些,容易多想。其實她也不容易……”
王氏嫁給謝瑁,是在謝璞文氏成婚之后的事了。謝瑁原本另有未婚妻,從小兒就定下了親事,女方接連喪親,為了守孝,一再耽誤了花期。可對方既是世交,又有親戚關系,謝瑁也只能一直等了。沒想到女方送走了一個個長輩之后,自己也病倒了,病了一年多,終究還是撒手西歸。謝瑁因著兩家關系好,只能迎了牌位進門,又守了一年妻孝,年紀老大了方才重新議親。
王氏本是縣衙主簿之女,在湖陰這樣的小地方,已經算是頗有體面的官家千金了,其實是不會給還未考中秀才功名的謝瑁做填房的。然而她老子主簿大人很有上進心,聽說謝家有子弟高中進士做了官,還攀上了貴女,成了皇親國戚,就有心要跟皇親國戚也做個親戚,于是特地請了大媒上門,主動把女兒嫁給謝瑁。
大老太爺謝澤山多少有些察覺王主簿的用意,無奈媒人得罪不起,謝家又不想跟縣衙的實權大佬結怨,讓妻子涂氏去見了人,發現王氏品貌都還不錯,就答應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