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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謝在自己的屋子里解決了晚飯。飯后,她正拿出了書本,打算要溫習一下嗣祖母宋氏年前布置的功課,謝映芬就帶著銀杏串門來了。
謝映芬沒有帶其他人隨行,來得也低調。她一開口說想要與謝進里屋說話,謝心里就明白了,命丫頭們上了茶水后,便摒退左右,只留謝映芬在暖閣里。
謝映芬熟練地盤腿上炕,低聲道:“今日我們才出了門,姨娘便吩咐前院,派人雇車去接葉家人過來說話。因為是太太事先囑咐過的,前院的人都照辦了。葉家只來了葉老高和他妻子,姨娘帶著銀杏,在客院的正房里見了他們,說了半天的話,又吃了一頓午飯,給了幾兩銀子和幾個尺頭,才把人打發走了。”
謝微笑道:“我方才一見四妹妹過來說話,就知道你是來找我說這件事的。看你的表情,琴姨娘這回的表現應該沒有讓你失望吧?”
謝映芬笑得有些感慨:“費了我這么多年的功夫,總算把姨娘的心思扭轉過來了。但若不是曹家如今境況大不如前,只怕她還沒那么容易回心轉意,仍舊覺得曹家樣樣都好,一門心思想要巴著曹家,替我與四弟謀一門好親事呢!她也不想想,真有好親事,曹家自家族里的姑娘不要,也還有他們家親戚、部屬的女兒,哪里就輪到我了呢?我對曹家而言,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不過是丫頭與外人的子女罷了。從前謝曹兩家還是姻親時,他們都沒把我放在眼里,更何況如今兩家已經結了仇?!
“先前曹文泰還有用得上我姨娘的地方,因此給了葉家人些許甜頭,引得他們使勁兒說服姨娘為曹家當細作。結果,我姨娘來了北平后,才兩個月沒消息,曹文泰就翻臉不認人了。承恩侯府遣散奴仆時,連葉家人也一并攆了,除了每人兩包袱的體己衣裳,什么都不許帶走,幾代人積攢的身家丟了大半。若不是曹氏收留了他們,只怕他們要流落街頭呢!這哪里是真心實意要用他們和我姨娘的意思?涼薄至此,姨娘再糊涂,聽說這事后也該醒悟過來了!”
謝輕輕拍了拍謝映芬的手背:“不管怎么說,能脫離曹家,就是好事。往后你姨娘不必再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受制于曹家,你也能少了許多煩惱。”
謝映芬點點頭,嘆道:“如今他們的身契落在曹氏手里,倒比從前好辦了許多。曹氏若真的要逃到北平來避難,以我們家的權勢,威脅兩句,葉家人的身契也就能到手了。到時候無論是姨娘出銀子,還是我與四弟湊點兒私房,把葉家人安置下來就好。葉老高夫妻年紀并不大,葉金生與葉金蓮又正值年青力壯,哪里尋不到營生?往后過得是好是壞,都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除了逢年過節時見個面,賞幾個銀子,就再也不必為他們操心去。他們若敢鬧騰,自有治他們的法子!”
謝見她已經拿穩了主意,也不去多作評論,只轉入正題:“承恩侯府遣散了奴仆嗎?遣散的人多不多?”
謝映芬回過神來:“不少,據葉老高的老婆說,足有二三百人呢!不過這些人大多是身上沒有差事,又或是可有可無的那一類,也有些心腹仆從的家人親友。凡是身上有要緊職司的人,全都沒挪動。曹家從來不往外頭賣人,所以連身價銀子都賞了,把人放了出去。但說實話,他們只讓這些人帶走了一點衣裳與體己,大半身家都留在了曹家,只怕不但沒有虧,還要倒賺回來些呢。
“別的不提,葉老高家里,就足足積攢了幾百兩的私房,他老婆女兒都有主人賞的首飾衣料,如今只帶出來不到百兩銀票,以及一些不算貴重的首飾,他老婆都心疼死了,今兒見了姨娘,還埋怨個不停呢。”
葉老高家的其實是在暗示宛琴貼補些財物、首飾或衣料給她,宛琴只給了兩副銀耳墜、銀手鐲,并四個細布尺頭,過年用來賞人的銀錁子若干,根本就沒讓她滿意。可宛琴不給,她又能怎么辦?只得笑著謝賞了。
謝聽出有一點不對:“心腹仆從的家人親友都被放出去了?這些人的去處,可有人留意?”
謝映芬眨了眨眼,很快反應過來:“二姐姐的意思是,這些人很可能是肩負著不可告人的差使,并非曹家人真心想要放出去的?!”她皺起眉頭,“那還真的保不準。不是說皇上罰承恩侯在家中閉門自省么?他家要是有人出去走動,肯定有官府的人盯著!但若是一下子遣散了二三百名仆從,官府哪里能騰出那么多人手來一一追蹤?只怕這里頭就有人成了漏網之魚!”
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面上有幾分不甘:“都到這會子了,曹家人還要生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謝淡淡地道:“不管他們想干什么,那些人頂多就是幫著傳個信,遞個東西之類的。只要皇帝鐵了心要治曹家的罪,曹家再掙扎又有什么用呢?他家若是還有得力的盟友可以出手相助,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困局。”
“話雖如此,但曹家行事狠辣,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謝映芬冷哼了兩聲,又道,“不過他家如今確實有些眾叛親離的意思了。不但昔日的盟友紛紛落馬,就連姻親故交中曾經交好的人家,如今也翻臉的翻臉,疏遠的疏遠了。還有曾經迫于他家威勢,只能忍氣吞聲的人家,現如今趁著他家勢弱,也反過來咬了他們一口。二姐姐可還記得從前平南伯府的庶女曹文燕?”
謝隱約記起了一個總是跟隨在囂張傲慢的曹文鳳背后的瘦小身影:“記得,承恩公夫人病重的時候,平南伯夫人和曹文衡、曹文鳳不想侍疾,好象就推了她去做代表?大姐可能跟她更熟一些。”
“就是她!”謝映芬嘆息著搖了搖頭,“平南伯壞了事后,她聽從承恩侯府唆使,反咬了嫡母嫡兄嫡姐一口,事后被承恩侯府收養,還說了一門親,本以為從此得享富貴安榮了,結果曹家一出事,她就被夫家趕了回來,想回曹家,又進不得門。如今兩頭不到岸,哭都沒處哭去!”
謝不禁起了好奇心:“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