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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從禮法上來說,是朱瑞的堂弟,也就是謝的小叔子。
小叔子進新嫂子的新房,規矩上可能不大妥當,但因為來的是四皇子,反倒又沒什么問題了。
四皇子眼下還只是個十二歲的男孩子罷了,至少還要再過兩年,才到不會再被當成小孩的歲數呢!
謝微笑著走到外間去迎接今日才新出爐的小姑子與小叔子,向他們問好。
永平郡主與四皇子齊齊向她回了禮,順便說了許多恭喜的話,謝也都一一致謝了。
寒暄完畢,永平郡主便直入正題:“嫂子,今兒四殿下難得到王府里玩兒,前頭宴席上人多又吵鬧,我父王母妃不放心,不肯讓四殿下過去,就讓他隨我們在內院里玩耍了。只是今日來吃喜酒的官眷里也有幾個沒長眼色的,令人生厭,四殿下有心要避開,我不忍心見他一個人孤零零待著,索性就帶他到嫂子這邊來坐坐。”
謝恍然大悟,笑道:“歡迎歡迎,這邊沒什么人來,就只有我和瑞哥身邊侍候的人在,四殿下與妹妹若想躲清靜,再也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了。快請進屋坐,我吩咐人送些茶點過來。”
謝雖然不熟悉新住所,但今日她與朱瑞大婚,燕王府內外院都大擺宴席,還怕找不到地方要幾份點心?更何況趙豐年與瑞雪告訴過她,她與朱瑞所居住的這座五進大院子里,是有小廚房的。
不過永平郡主又怎會讓新娘子去吩咐這些雜事,笑著擺擺手:“不必勞動嫂子,我已經吩咐丫頭去要茶點吃食了。”
她拉著四皇子隨謝去了東次間的起居室——新房是在西邊,自然不方便讓小叔子小姑子進去。東邊的起居室其實是預備給她做日常起居休閑用的,有明亮寬敞的玻璃窗,還有窗邊的大炕與書架、圓桌等物,就算她在這里招待比較親近的客人,也沒有問題。
屋里的家具都是她的陪嫁,她自然知道新房是什么格局。
永平郡主也對這房子的格局頗為熟悉了,待謝在炕邊落座,她就坐在與嫂子只隔了一張炕桌的地方,讓四皇子坐在圓桌邊上。香桃很快就上了茶水,又給女主人和兩位貴客送了團扇進來——她細心地發現了郡主與四皇子是跑過來的,額上都冒了汗。
永平郡主便贊道:“香桃還是這么細心周到。你主子帶著你嫁到王府來,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香桃抿嘴笑了笑,屈膝一禮,退到邊上侍立。青橙還留在外間策應,她不象香桃是謝跟前得力的大丫頭,早就見過永平郡主好幾次了,并不怵貴人的氣派,聽說來的是郡主與皇子,還有些著慌呢。青橙都這樣,就更別提另兩個年紀小的了。香桃為了替姐妹們遮掩,才硬著頭皮,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進來為四皇子與郡主服務的。
她總不能真的把自家姑娘一個人丟下。
永平郡主的丫環做事非常有效率,這會子已經提著兩個食盒進了院子,跟院中的女執事們說一聲,便順利將東西送進了屋中。永平郡主笑著讓丫環打開食盒,邀請謝一塊兒用餐:“都是我們王府里平日做得最好的點心,好幾樣都是外頭沒有的,因為賣相尋常,因此大宴席時從不會上桌。嫂子來王府雖多,但估計還沒吃過這個。”
謝已經用過飯,肚子并不餓,但小姑子熱情相邀,她又怎么好煞風景?便笑著捧場:“那可真要嘗嘗才行!”
點心確實都是常見的面點,驢打滾兒、麻香酥、棗泥酥、山楂鍋盔……竟然還有薩其馬!謝已經記不起薩其馬是什么時候有的點心了,但非常肯定她來北平這么久,從來沒有在街面上任何一家點心鋪子里見到過這道點心。永平郡主說這些點心好幾樣都是外面沒有的,果然不是吹牛。
想到這可能是燕王府的獨家配方,謝有些懷疑,這該不會又是太宗皇帝他老人家留下來的吧?
永平郡主沒有為四皇子介紹點心,看四皇子的表情,想必來北平這么久,早就吃過這幾樣燕王府特供了。他看起來對驢打滾兒和山楂鍋盔更有興趣,并不碰其他幾樣。發現謝在看他,他便抬起頭來,靦腆地笑了一笑。
一點都不象是個尊貴的小皇子,更象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弟弟。
謝想起自家乖巧聽話的小弟弟謝涵之,面對四皇子的表情都放柔了許多:“四殿下似乎不大愛吃太甜的東西?”
四皇子點點頭:“太甜的吃了膩,我從小就不愛吃太甜的。”他看了看永平郡主,“燕王府的點心都做得甜,顯見是王叔王嬸家里糖太多了。”
永平郡主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我父王也不愛吃甜的,可我娘喜歡,所以王府廚子們做點心都愛多放糖。我倒覺得沒什么,若是點心里摻點牛乳,我更喜歡些。”又挾了一塊麻將大小的薩其馬給謝,“嫂子嘗嘗這個,你在外頭一定沒吃過!”
不,姑娘,我在外頭吃過很多次了,只是不在這個時代的“外頭”罷了。
謝微笑著謝過小姑子,挾了薩其馬吃了——果然,味道熟悉,就是尋常了些。她是不是該給燕王府的點心廚師一點提示,讓他做點夾了干果堅果葡萄之類配料的薩其馬,給這款“古老”的點心來點創新?
永平郡主帶四皇子到新嫂子這里閑坐,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吃點心而來。吃過幾塊點心,喝過茶,她開始說起自己真正的來意:“從前在嫂子娘家的閨房里閑坐時,我翻過嫂子的書本和筆記,發現有好些新奇有趣的東西。只是當時我顧慮著那些會不會是謝家的不傳之秘,沒好意思跟嫂子借來細看。前兒嫂子的嫁妝進府時,我和四弟過來看熱鬧。我見嫂子陪嫁的書本很多,便多留意了幾眼,雖沒看見所有書,卻認出了幾本眼熟的筆記。嫂子既然能把這些筆記和里頭的方子都陪嫁到王府來了,可見那些都不是機密。就算我不能向嫂子討要任何一件東西,難道還不能借來翻閱一番么?!”
謝恍然大悟,心里倒沒怎么覺得自己筆記里的東西不可告人——真正不方便讓人知道的東西,她壓根兒就沒擺出來給人看,都藏在書房空間里呢。相反,永平郡主能留意到她放在外面的筆記,發現里頭的配方有特別的用處,對她而言反而是個驚喜,說不定能促進某些技術的推廣。眼下她是新嫁娘,很多事不方便立刻著手去辦,但永平郡主是燕王夫婦的掌上明珠,若想在燕王治下做些什么,無論婚前婚后,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謝揚起了熱情的笑容:“不知郡主對我筆記上的什么內容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