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蕙自然不知道王大人心里的小算盤,看王大人應喏退下了,就皺眉想著眼下的困局。
暗道情況似乎有點不妙,各個方向都沒好消息傳來,這要是永平帝真出事了,自己所有的謀劃豈不是要成空?這怎么可以,她穿書可不是來當炮灰的,而是要逆襲,打臉那個作者的,現在永平帝要出事了,做不了皇后了,秀不了恩愛了,要成寡婦了,還有什么可談的。
況且,她還沒當上皇后,新帝即位后,她自然就做不了太后了,不是太后,那就是貴太妃,貴妃本來地位就不是宮中最高的,還是貴太妃,以后在宮中就要成小透明了,而且自己現在得寵,嫉妒自己的那些人,到時看自己沒永平帝撐腰了,也會找自己的麻煩了,這就更不可以了。
所以對方蕙來說,眼下可不就是困局?
只是,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書里根本沒寫永平帝有任何事的,明明皇貴妃是跟永平帝榮華富貴一生了,怎么到了自己身上,明明自己快要當皇后了,結果皇帝要掛了導致自己當不上了?不會這就是世界意志吧?女主不和男主在一起,男主就會掛?
別說,不想沒發現,一想,卻覺得越想越有道理,畢竟,要不是這樣,為什么原書中皇帝好好的,到自己這兒,就要掛了呢?
不過要因此讓她停止跟皇帝在一起,讓皇帝跟孫安然在一起,她也不愿意,畢竟,她寧愿以后當個小透明貴太妃,也不想看皇帝活著,和孫安然恩愛地在一起,好歹當個貴太妃,孫安然到時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家一樣都是小透明,而要是皇帝跟孫安然在一起了,那自己看著她享受榮華富貴,被她打了臉,那叫自己怎么看的下去?
那要不打算救皇帝,到時皇帝要真因為世界意志的原因死了,她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局面呢?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得開始布局皇帝死后的事了——首先第一條,就是要確定,她準備擁立誰做皇帝。
于是當下方蕙便吩咐方嬤嬤道:“嬤嬤趕快通知我娘,讓她來趟宮里。”
沒了皇帝做靠山,她在宮中勢力大減,沒法像之前那樣,靠著皇帝,狐假虎威,能隨意指使誰誰誰給自己做事了,宮中的人都是人精,眼看著皇帝不行了,以后的局勢會怎么發展還不知道,對方蕙下的指令,雖然表面上不敢違抗,畢竟萬一皇帝沒死,又沒事了呢,到時違抗了方貴妃,可要出事了;但眾人也想著,萬一皇帝死了呢,那以后方貴妃就沒戲唱了,那樣一來,他們就沒必要捧方貴妃的臭腳了,畢竟萬一將來新帝登基了,宮中的形勢對方貴妃不利呢,那他們可就要站錯隊了,于是方蕙吩咐什么事,很多時候,眾人都陽奉陰違,讓她辦事很沒效率,所以方蕙這會兒便沒一個人在宮里行動,而是打算通知家里,讓家里看看怎么解決眼下的事。
方嬤嬤聽了方蕙的話,應喏退下了,不過心里有些嘀咕,想著自家娘娘這運氣,也太差了,就差臨門一腳就是風光無限的皇后了,怎么會這么倒霉,陛下在這個當口出事了,讓娘娘白高興了一場,這叫個什么事啊,唉……虧她先前還高興,想著以后能將皇貴妃踩到腳底下了呢,結果十拿九穩的事也能出意外,果然俗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云。
就在方嬤嬤郁悶的時候,對皇帝出事了,今夏卻覺得高興。
不怪她覺得高興,無他,今夏是想著,這皇帝要真出事了,以后自家娘娘縱然成了寡婦,那方貴妃也同樣是寡婦,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得勢,然后給自家娘娘找麻煩了,而自家娘娘好歹是皇貴太妃,到時比方貴妃地位高,而方貴妃到時又沒了靠山,不用擔心她背后有皇帝撐腰,像現在這樣,就算地位比自家娘娘低,也敢不將自家娘娘放在眼里,甚至欺負自家娘娘,到時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家娘娘越來越倒霉,還要給方貴妃行禮的事了,也真是老天保佑啊——要是自家娘娘得寵的時候,她肯定不會這么想,畢竟得寵的話,肯定是陛下活的越久越好,但不得寵,甚至要被方貴妃收拾的時候,那陛下死了,對她們自然是好事,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今夏的心情很好。
當下今夏跟安然笑道:“娘娘是有福之人,本來奴婢還擔心娘娘別真的要給方貴妃行禮呢,現在看來,只怕不會了。”
安然怕這話傳出去,別有人說她們盼著皇帝死,惹來什么麻煩,于是便提醒道:“慎言,咱們過咱們自己的,別管那么多。”
要是以前安然說這樣膽小鬼的話,今夏肯定會很郁悶,但這會兒,她可一點都不郁悶了,只想著,自家小姐膽小鬼又怎樣,運氣好就行了啊,于是當下便笑著應了,道:“我知道的小姐,我也只是跟小姐說說,不會在外面亂說的。”
本來今夏還想問安然對以后的打算的,問她要不要插手新帝的事,但看自家小姐似乎不想多談這些敏感的話題,只得忍住了,沒說什么了。
因在安然身邊安插有人,所以她們主仆這個對話,自然也像其他任何時候一樣,傳到了方蕙耳中,要是以前,看安然這樣懦弱膽小,肯定會嘲笑她,但這會兒,她可沒心情嘲笑了,誰讓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永平帝的情況不但沒好轉,還越來越嚴重,很多次,方蕙都覺得永平帝可能就要這樣一睡不起了,而太醫院對解藥的研制沒任何起色,至于慎刑司,也是到現在都沒查出任何蛛絲馬跡來,有好幾次,方蕙都想讓王大人將參加那天宴會的所有妃嬪都叫過去問話,因為想來想去,她覺得要不是世界意志的原因,那毒,應該就是在那次下的了,趁著人數眾多,渾水摸魚,事后也不好追蹤,但是她不敢擴大打擊面,怕自己這個意思剛表達出來,自己就要被人說,她是最有嫌疑的,要第一個調查她了,于是方蕙再怎么覺得兇手就在那群妃嬪中,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大人不敢找那些女人的麻煩,心里煩悶不已。
方蕙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不兩天,永平帝便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