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姨娘聽了謝大夫人的話,為了拖延時間,自是繼續大聲喊冤。
謝大夫人倒不知道她在拖延時間,不過,她也懶得跟她繼續爭辯下去,所以當下謝大夫人便說出了對她的處罰,道:“老爺對你那樣好,你就是這樣照顧老爺的,讓老爺中風了,不狠狠地處罰你,怎么對得起老爺對你的好!這樣,周嬤嬤,你帶幾個人,馬上將她攆到廟里去,好好為老爺祈福!”
雖然知道謝大夫人肯定會往自己頭上扣污名,但連姨娘還是盡量辯解道:“妾身沒做過這樣的事,太太明查。”
明知謝大夫人不會明查,是肯定會扣自己帽子,但連姨娘還是這么說,不管怎么樣,她都要拖一拖,拖到女兒來救自己,免得啥都不說,謝大夫人只怕馬上就要下命令收拾她了,到時就要受罪了,那自然不是連姨娘想看到的。
謝大夫人聽了連姨娘的話,拍桌子罵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做過,總之,老爺是在你這兒出事的,你脫不了干系!我不唯你是問,難道去找別人負責?”
最近發現他還想害自己的兒子,故意縱著兒子吃喝嫖賭,謝大夫人對謝大老爺,不光是沒任何感情了,還開始痛恨他了,想著要是這人不在就好了,那樣她起碼能好好管兒子了。
結果呢,現在還真如愿了,謝大老爺倒下了。
這下好了,謝大老爺倒下了,不光頭上沒人壓著了,她還能借著這個事,收拾她早就恨死了的連姨娘,一箭雙雕,這多好呢,讓謝大夫人能不高興嗎?
謝大郎點了點頭,道:“姨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當下便拉著有些明白過來的謝四郎,趕緊走了,生怕晚了一步,被謝大夫人發現了,將連姨娘攢下來給自己的錢拿走了。
這些年,連姨娘雖然只是管著幾十萬的家業,沒處置權,但從中還是撈到了不少好處的——謝大老爺當年轉移走的那些家業,因謝大老爺有差事在身,每天都要去部里當值,沒時間管理這龐大的資產,讓外人管理謝大老爺也不放心,所以就是讓連姨娘管的。
事實上,謝大夫人嘴上罵著人,心里差點樂翻了。
在謝大老爺轉移家業,準備給連姨娘的子女后,謝大夫人對謝大老爺,就再沒任何感情了。
連姨娘所料不差,很快,謝大夫人就知道了謝大老爺中風的事,馬上帶人上門,將她扣了起來,然后果然像連姨娘想的那樣,謝大夫人一將她扣住,就開始朝她頭上扣帽子,道:“老爺年紀又不大,怎么就能中風了?肯定是你這賤人沒照顧好,又或者為了固寵,讓老爺吃了什么烏七八糟的藥!”
不錯,謝大老爺年紀其實還不算太大的,也就四十出頭一點點,雖然在這個時代,人均壽命短,但那是因為醫療條件不佳導致不少人早逝,所以拉低了平均壽命的緣故,事實上,按正常壽命來說,四十歲還不算太大年紀,起碼五十歲以上,才叫老了,所以才四十出頭就中了風,的確不常見,所以謝大夫人才會這么說。
謝四郎年紀小,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還想說什么,但謝大郎卻是明白的,知道片刻都耽誤不得,一旦發現,母親交給自己的私房就要沒了,于是當下便拉住還要說話的謝四郎,道:“四郎,我們趕緊走,將東西藏好,父親呆會再來看不遲。”
連姨娘聽了謝大郎的話,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大郎,你弟弟我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幫他將東西藏好,這是姨娘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要是落到了太太手里,你們可就什么都沒了。”
而且管著這些家業,她還有一種優越感——因為這些家業,就是謝家大房的家業,按理,該給謝大夫人管的,結果,謝大夫人堂堂一個正室沒資格管,反而是她這個姨娘管著,謝大夫人做著表面上的當家主母,但沒有財政大權,每個月收著自己撥下去的一點內宅公中開支(內宅開支說是謝大老爺發下去的,其實是連姨娘發下去的,只是在謝大老爺那兒過了一道手罷了),自己像是太上皇,才是真正的當家主母,謝大夫人倒像是個地位低微的管家,這種感覺,讓她能沒有優越感嗎?
可惜后來,謝安然成了親王妃,讓謝大夫人有了靠山,將家業搶回去了,這兩三年,她除了公中的月錢,以及謝大老爺偶爾給的,再不像以前那樣,一年能賺許許多多錢了,所以也難怪當時交還家業時,連姨娘會那樣氣恨了,因為她的損失大了,所以后來她才會鼓動謝大老爺,縱容謝五郎變成敗家子,就為了有借口,將那些家業再要回來。
她這些年攢的私房,當初謝三娘出嫁的時候,她私下給了五千兩,這會兒,她給兩兄弟一人給了價值兩萬兩的田契和銀票,剩下大概還有五千兩的衣裳首飾,是她日常所用,她就沒拿給他們了,當然了,主要也是時間緊急,她根本來不及收拾,只能將平常早就整理好的兩個匣子交給謝大郎和謝四郎;要是時間來得及,她會將衣裳首飾中較好的,也拿給他們,省得那些東西有可能保不住,讓謝大夫人得了去。
這樣的話,就算這些東西不能轉移變賣,但每年宅子鋪子莊子送錢來的時候,那些莊頭掌柜等,私下總會給連姨娘送點好處。
幾年下來,連姨娘攢下了好幾萬的家私,估計不比謝大夫人手里的私房少,所以,要不是她管著這龐大的家業,她能攢到這么多私房?就算謝大老爺不時給她錢物,她也攢不下來這么多啊。
謝四郎不明白地道:“商量什么事?”
父親都中風了,這不是最大的事么,不去看,卻商量什么事,這不太好吧?
連姨娘也不跟他啰嗦,當下拿出了兩個匣子,一人給了一個,道:“趕緊,將這兩箱東西,你們拿回去,藏好,千萬不要讓太太看到了。你們父親不行了,我估計,太太很快就會對我下手,到時這些東西,只怕會落到她手上,所以趁著她還沒發現,你們趕緊將東西拿走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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