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峰
冷悠然難得有了空閑陪著自家外公喝茶聊天,自從被丟去了外門,她就重新找回了上輩子上班時候的感覺,每天定時定點的跑去給一幫熊孩子上課。
下了課還要面對外門那些紛紛擾擾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直到此時,她才知道,這宗門之中遠比她想象的復雜的多,當年的那些磕磕碰碰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雖然不耐煩這些,但是日子久了,她卻也漸漸的習慣了,有些事情,也慢慢的學會了看淡。
“你到外門也有幾年了,感覺如何?”歐海恒老神在在的看著面前的小外孫女。
這些年來這丫頭的成長還是讓他挺滿意的,雖然外門那邊都是一些進不了權利中心的人,卻能很好的反應出整個宗門的情況。
“不如和。”冷悠然噘嘴,天知道她有多少次想摔耙子走人,那外門就是個巨坑,虧她當年還在外門覺得快樂逍遙來的,看來果然是年少無知啊!
“丫頭啊,外公知道你不耐煩這些。其實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你這脾氣到底隨了誰。”歐海恒看著冷悠然那樣子搖了搖頭。
“您知道還把我丟過去?”冷悠然嘀咕了一聲,雖然知道外公是為了自己好,卻還是止不住的怨念那外門的是是非非。
“就是知道才讓你去!你這些年不是也都做的挺好么?”
“那不是您給我撐著呢么?我要是個光頭小弟子,您看這他們吃不吃的了我!”
“呵呵,你啊!難得糊涂懂不懂?還是太年輕了啊!”
“懂啊!我就想糊里糊涂的當個米蟲來的,這不是您不許么!”
“米蟲?哈哈哈,到是個不錯的說法!只是,你爹娘那性子你也知道,你娘我就不說了,你爹……他是個能做事的人,可卻不能管事,而你哥哥,為人有時候過于憨厚,你要知道,如果哪天外公入住了禁地,那么宗門之內的事情非到緊急關頭,就再也與我無關了。”
冷悠然聞聽此言,眉頭蹙了起來,“外公,您這是……”
歐海恒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師伯們,能繼承我衣缽之人,想來你心中也有數,他們幾個感情雖然都不錯,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在與不在還是會有所不同的。”
“我知道的外公。”冷悠然站起身,走過去攬住了自家外公的肩膀。
“你能明白就好啊!”歐海恒拍了拍冷悠然的手,站起身,望向了山下。
其實他也不想過早的讓冷悠然牽扯到宗門的是是非非之中,只是,這大陸上的事情自秘境之后,每天都在發生著不同的變化,雖然不至于一時半刻就起多大的變故,卻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有事情牽扯到飄渺宗的頭上。
歐海恒是怕,怕真到了那么一天事到臨頭,這些孩子們如果還不能很好的成長起來的話,那么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冷悠然望著自家外公的背影,第一次意識到,他其實也是個老人了,只是這個世界的人都有著修為的支撐,才讓她一直以來忽略了罷了。
“外公,你這是干嘛呀!我還等著您飛升呢!等以后我飛升了,才好有人繼續為我撐腰啊!”冷悠然上前兩步,挽住歐海恒的胳膊,歪頭蹭了蹭自家外公的肩膀,說道。
祖孫兩人就這樣站在山頂上,看著穿梭在山間的弟子們。
許久,冷悠然望著天邊的晚霞蹙了蹙眉頭,忽然回頭,一輪紅日卻在她身后慢慢的向著地平線沉落。
“外公……”冷悠然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遠處那仿似晚霞的紅光。
“來人!召集各峰峰主長老到議事堂來!”歐海恒身上那被他斂去的氣勢瞬間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這樣的事情,此時發生在風云大陸的各個勢力之中,東北方那被映紅的天空,瞬間成為了整個大陸的焦點。
萬俟靜初的洞府之中,冷悠然進去,就看到了那依舊盤坐著的人。
“那紅光你看到了么?”冷悠然也不多廢話,進門就直奔主題。
“看到了。”萬俟靜初的聲音沒什么起伏。
“每每看到那紅光,我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冷悠然再次回望了一下洞府外面的天空,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紅光卻是越發的明顯了。
“那就相信你自己的感覺。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萬俟靜初睜開雙眼,望向冷悠然。
深夜,元明站在思過崖邊,望著漫天被映紅的星子,雙手迅速的掐算著。
“師兄,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你這把老骨頭,就真的要埋在這思過崖了吧?難道你忘了當年師傅為何讓你來這里了么?”歐海恒慢慢的踱到他身邊道。
“怎么會忘呢!”元明手上的動作一頓,卻沒有回頭,而是收回了那望向天際的目光,轉而看向漆黑的思過崖下。
“外公。師伯公。”冷悠然被萬俟靜初拎著放在了思過崖邊,她退后了兩步才喚道。
“師叔祖。”歐海恒和元明齊齊上前行禮。
看著這三個人,冷悠然又往后縮了縮,她實在想不明白,萬俟靜初把她弄過來是什么意思。
“確切的消息可傳來了?”萬俟靜初問道。
歐海恒微愣,看了看冷悠然,還是說道:“死亡荒漠。”
“帶她去吧!”萬俟靜初只留下了這四個字,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冷悠然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外公,又看了看元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問什么。
死亡荒漠?這紅光的來源么?冷悠然望了望那被染紅的半邊天空,面色有些凝重了起來。
“丫頭,師叔祖可曾說過什么?”元明看了看冷悠然,問道。
“祖師說……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冷悠然不太確定的答道。
元明卻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默默念叨著這句話,轉身躍下了思過崖。
“外公……”冷悠然疑惑的看向了自家外公。
“唉……回去說吧!”歐海恒嘆了口氣,雖然心中不愿,卻也明白,萬俟靜初要冷悠然去,自是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