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看看俊兒那護衛,她如今如何了?”武家主開口問道。
“還能如何?這回可是三堂叔親自動的手。”武家四爺即便到了如今這把年紀修為,提起他那渾身上下都沒點兒熱乎氣兒的三叔還是忍不住抖了幾抖。
武俊聞聽是三叔公親自動的手,臉色就是一片慘白,也不理伯父們了,撒開兩條腿便直接向著護衛們的居所奔了過去。
武邑見狀與幾位叔叔和自家父親匆忙告了聲罪,便也追了上去,想到那位渾身透著寒氣的三叔公,也難免變了變臉色。
武家主和幾個弟弟相視了一眼,均是嘆了口氣,也顧不得給武家四爺解釋什么,便匆匆也追著兩個侄子過去。
武邑一路追著武俊到了一處獨門的小院兒門口,還沒進門,便有一股子血腥氣竄入了兄弟二人的鼻腔內。
武俊望著那門卻是頓住了腳步,還是武邑上前拍了拍自家堂弟的肩膀,把門推了開來,拉著他向著那院落中唯一的正房而去。
越是靠近正房,那血腥氣越是濃重,武俊的面色也越白,看著從來都沒心沒肺調皮搗蛋的堂弟這般,武邑的心下也不好受,卻明白,這是蒼瀾老祖要給武俊一個讓他能銘記終生的教訓,也是為了他明白身為家族的一員,便不能肆意任性而為,這次是賠上了一個自小相伴的護衛,下次就不知會賠上什么了。
此時武家主等人也追了上來,兄弟四人到是并沒有因為這濃重的血腥氣有任何變化,雖然也心疼武俊,可終究沒人去安撫他,畢竟他此番的偷跑,也把兄弟幾個嚇得不輕。
“青蔓!”
房內,武俊望著那躺在床上,連臉上都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女子,瞬間濕了眼眶,說是相伴長大,其實青蔓今年也有八百多歲了,對于他來說,是護衛,卻更像是一個處處呵護著他長大的姐姐。
“七少爺可算是回來了,有沒有受傷?是青蔓疏忽了,自當領罰,少爺回來青蔓就放心了,怎么還哭上了?”青蔓唇瓣扇動著,因為長時間傷口的不愈合,即便是已經成了仙,唇瓣也不免干裂,一說話,便有絲絲血色滲出。
“青蔓,青蔓,你別說話,這次是我不對,不該任性,你要好起來,我答應你,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遭這個罪了,只要你沒事,老祖怎么罰我,我都受著。”武俊想要去握青蔓的手,可卻發現無從下手,一道道見骨的傷痕,雖然被有意避開了重要的經脈,可卻不見任何愈合的征兆,翻白著,依舊往外不停的滲著血。
看著盯著青蔓手上傷勢發怔落淚的武俊,武邑終是拉了拉他,開口提醒道:“你的治愈符呢?”
“對對,治愈符。”武俊好像如夢初醒般,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慌忙的取出了幾枚治愈符,灑落在青蔓的手邊,不等青蔓開口制止,便啪的一聲撿起一個玉簡捏碎,控制著那道翠綠色的治愈符慢慢的融入到了青蔓的身體內。
武家主和武家二爺、三爺定定的看著那治愈符被融入青蔓體內,便瞬間散開了神識,同時把青蔓籠罩在內。
這倒是讓跟來的四爺不由的有些詫異,卻也沒有開口,而是同樣學著哥哥們的樣子,把神識籠罩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不由得便把目光定在了散落在青蔓手邊的治愈符上。
“這,不是符家的符箓……”武家四爺吃驚的望向了那幾枚治愈符,效果如何不提,單說這沒有武家印記的治愈符,就足夠讓他吃驚了。
自從符箓被符家徹底壟斷之后,這偌大的仙界便再難見到制符師敢私自販賣符箓,凡是有的也是那不明所以的剛剛飛升不久的修士,流散不出多少,便會被符家散布在仙界的勢力尋上門,或是拉攏或是抹殺,漸漸的這大陸便只能買到有著符家印記的符箓了,那價格自然也高昂的嚇人。
“先看著,一會兒你去我書房,咱們再細說這事。”武家主望向因為吃驚而張大了嘴還想要說些什么的四爺,開口說道。
“這符箓的質量還不錯,就是品階差了點兒,就那護衛的一身傷,怎么也還得用上三枚才行。”武家三爺收回了神識,走上前去,隨意的捏起了一枚玉簡,又探入了一絲神識查看了一下說道。
客院中,冷悠然還不知道,因為幾枚小小的符箓自己即將卷入些什么,當初用符箓引起武邑的注意,也不過是因為這東西是修士都用的到的,比起她那可以算是以浪費為基礎的煉丹術、煉器術,以及過于張揚的陣法,她是選了個最穩妥也最拿手的展露,卻不知偏偏這在她看來最穩妥的制符之術,卻成了仙界最緊俏的技能。
此時的冷悠然正對著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下榻的小院中,還把自己趕出了房間,渾身散發著寒氣的上仙蹙眉。
這人也是沒誰了,一眼不發的出現,一眼不發的又把她給趕出來,不管她說什么,從對方的口中能得來的只有兩個字——聒噪!
而偏偏,武家管理這客院的幾個執事,此時站的老遠,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就是不敢靠前。
才從自己姨母處辭出來尋找冷悠然的潭英,遠遠的便望見站在院門口望著內里的冷悠然,不由得好奇的散開了神識,這一看之下,到是讓這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姑娘也頓住了腳,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就想掉頭離開。
“潭英,快來你快來看看,這位前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卻偏偏被發現了她神識的冷悠然叫住了,還向著她不停招手示意她過去。
潭英看著一臉郁悶不解的冷悠然,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對院中那人懼怕,可也不好看著自己和表哥帶回來的人就這么交代了,只能站在原地,向著冷悠然使勁兒的招手,示意她先躲開那位危險的武家三叔公,再說。
冷悠然被潭英的舉動弄得有些懵,看了看院中那仿若門神一般的上仙,又望了望潭英,卻還是走了過去。
剛走進,便被潭英一把拉住,逃也似的被拖著跑出了老遠。
“你這是怎么了?”冷悠然見潭英終于停下腳步,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還問我,你怎么會對上武家三叔公的?那位你怎么敢招惹!”潭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受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