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該怎么做我知道,走訪調查這一環節我們會進行的,但這需要時間,你剛才說這個診所有很多人賣血,要求我調查,我配合你來了,現場并沒有出現你說的情況,所以事情還需要調查。”
安夏終于體會到什么叫氣得牙癢癢,看著老板得意的笑容,警察每句都很在理的話,真的讓她有一種大白天活見鬼的感覺,“我叔就是在你這得病的,你敢不敢讓衛生局檢查你的針具。”
“敢,小姑娘我告訴你,你叔是來過我診所,但他是來看病,可不是來我這賣血,你們這是得了這種傳染病,就想來訛詐一筆,我警告你說話是要有證據的,你現在又誣陷我這里衛生消毒有問題。”
“你這衛生消毒就是有問題,你敢當場讓衛生所檢驗嗎?”
安夏知道剛才這家老板在拖地打掃衛生,可這點時間他們肯定來不及消毒,所以此刻她提出這個問題,這個診所老板一定不敢同意,只要她強烈要求檢驗,至少能證明他的診所消毒不過關,吊銷他執業資質,這樣這個診所也開不下去,也算是消除隱患,雖然是不能出一口惡氣了。
老板眼底閃過一抹厲色,臉上已經掩飾不住得意笑容了,“我的診所好好地,你誣陷我診所消毒有問題,如果每個人都來這樣說一遍,都要求衛生所檢查一遍,那我還做不做生意。”
他果然不敢檢查,安夏越發堅持自己的要求。
老板見安夏終于上鉤,他突然大聲道“好,配合檢查可以,但如果檢查出來我針具消毒合格,你就是誣告我,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和診所損失,你敢嗎?”
有什么不敢!安夏剛想大聲回答,門外吹進來一陣風,吹起了掛在診所中間的白布簾子,以前這個簾子外面就是賣血的隊伍,里面則是抽血的地方,她上一次見到過。
白布簾子掀起來,安夏望了一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她又瞅了一下,突然知道那種不對的感覺從哪來的了,那些針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干凈明亮地像新的一樣,地下的垃圾桶里裝滿了包裝袋。
安夏陡然明白,為何這個老板如此硬氣,因為他已經把所有針具全都換了新的,新的東西自然是消毒好的,他剛才說那番話,激怒于自己,給自己下套,如果自己答應了,那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這下她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沒有結果了。
“你別得意太早,你找人毆打我們的事情還沒結束呢,等那些混子吐口,等警察同志們調查清楚,你這個診所早晚要關門。”
“小姑娘我警告你,你再亂說話我就告你,我一大早開門營業,是你們上門鬧事,非說在我這看了病染上傳染病,然后尋隙滋事阻撓我做生意,我還沒報警,你居然倒打一耙。
至于那些混子,我跟他們不認識,是你們自己惹了麻煩,招來混子,少在這胡亂攀咬,否則我現在就報警!”
“好了好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警察都特別閑,如果每個人都為這點扯皮的事情報警,其他工作我們還做不做了。安夏同志,他們的針具你還要求檢查嗎?如果要求的話,我可以聯系有關部門,但如果查出沒問題,你們就要承擔誣告的后果。”
老警察對安夏將了一軍,安夏心中有些難過,她做這件事情,真的只是希望再不要有人因為在私人診所賣血得傳染病,不為要錢,萬一這邊兒也跟豫省似的,傳染病得不到控制,最后出現一個aids村那就晚了,而且傳染病還有潛在風險,如果大規模傳染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可這種情況是存在的。
老警察見安夏不做聲,因為她害怕了,小姑娘年輕人,脾氣沖很正常,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社會不是這么簡單,她怕了也好。
“小同志,你想好了嗎?”
在警察的催促下,安夏死死盯著診所老板,一字一句道“我不要求檢驗針具了,我只想說,人在做天在看,報應只會遲到,但從不會不到!警察同志,這個地方真的很危險,如果爆發傳染病……”
“我警告你,你再亂說話試試!什么叫我這里爆發傳染病,警察同志我是不是可以告她,她污蔑我的診所,以后我還怎么做生意!”
診所老板突然揚起拳頭,要不是警察在場,他恨不得狠狠揍安夏一頓,給點臉還想上頭,自己已經很客氣了,她在這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小同志我說過,做事說話要講究證據,現在你說的診所私人收血的情況我沒有看到,至于傳染病,你自己說了不檢驗,所以什么證據都沒有,你再瞎說,我就把你帶回所里。”
“好了安夏,不要隨便講話,咱們還是去派出所,把那些混子的事情處理掉。”
在陸柏川的提醒下,安夏忍著心里的憤怒和不甘,四人一起去派出所,兩個警察見安夏不做聲了,就先騎自行車離開,至于這件案子后期怎么調查,需要調查多久,那就要看他們的工作安排了,當然這個安排最終怕是不了了之。
解決了這個案子,老警察松了口氣,但也忍不住發牢騷,“都是什么破事,小姜你記著,這個診所不簡單,領導親自叮囑過,領導的話要聽,但是事情也要做,該怎么做你明白了。”
“我懂了,按程序辦事。”
老警察點點頭,自己帶的這個徒弟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按程序辦事。
陸柏川的摩托車帶不了那么多人,干脆不騎車子,把車停在路邊兒,四人走了過去,對于剛才那些混子他們還要配合調查。
但讓安夏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據實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混子們居然誰都不認,混子頭目說張來寶走路撞了他一下,沒有認錯態度蠻橫,他心里不舒服,才叫兄弟們揍他。
所有混子全都是一個口徑,安夏不由心里發涼,他們統一口徑,不肯供出診所老板,甚至有個小混子承認自己打了張來寶一鋼棍,還無所畏懼,仿佛拘留坐牢都不怕的樣子。
一時間,安夏不知道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