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福妃,別太甜

第一零七零章 她敢罵皇上

眼睜睜看著女子毫發無損走出去,而皇上無計可施。

整個永壽宮死寂。

所有還在殿內的宮婢內侍太監乃至侍衛,皆大氣不敢出。

皇上常年不顯情緒,但是今日,他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流瀉出來的怒氣。

極為駭人。

那個圣巫族女子是真的惹惱皇上了。

一個小小侍女,竟然敢威脅皇上,膽大包天。

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其后皇上會怎么處置圣巫族,然而,卻遲遲不見下文。

柳玉笙先回了延壽宮,長老千芳就等在大殿。

看到她的時候,正要問話,隨即察覺女子身上不同以往的氣息。

不見了謹小慎微,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見過的冷靜沉著,尤其那雙眼睛,澄澈卻又清冷,饒是千芳自詡自己閱人無數,在女子眼里竟然也尋不出別樣情緒來。

這不是千美。

“你……”

“千芳長老,抱歉,日后若是有機會,我會細細跟你解釋清楚,但是今日不合時宜。”

“你到底……”

“我不是千美,不過我的事情不會牽扯到圣巫族,請長老放心。”她只解釋了這么一句,甚至算不得解釋。

千芳從一頭霧水,變得神色沉凝。

難怪皇上接二連三單獨傳召千美,想來是發覺千美不是本人了。

只是,這人是何時混進她們圣巫寨的?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人,能引起皇上那么大忌憚?

抱歉看了千芳一眼,柳玉笙回房收拾了下落在房里的東西,隨后哪里也沒去,等著人來。

不出她所料,她回到延壽宮沒多久,整個宮殿就被重兵重重包圍。

嚇得殿里圣巫族人驚惶不安,再見到從偏殿出來的柳玉笙時,人人神情復雜。

這個人在她們身邊呆了那么長時間,她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不對。

也幸而對方從未想過要害她們,否則——

殿外,纖細曼妙身影破開重兵,款款走來,行到柳玉笙面前,與她四目相對。

“好久不見,王妃。”

南、南陵王妃!

圣巫族人面面相覷,跟她們混了幾個月的人,是南陵王妃?!

哪怕消息再閉塞,聽到南陵兩個字,也知道女子出自哪里,而王妃這個稱號,更是彰顯了對方身份有多顯赫。

隨即,所有人的心也隨之提起。

南陵的王妃出現在她們西涼皇宮,喬裝打扮混進來的,這個王妃是想做什么?

她的身份已經被識破,皇上豈能輕易饒她?

那她的下場……

眾人不敢想。

柳玉笙靜靜瞧著善睞淺笑的臉,覺得那個笑容很礙眼。

所以,她抬手把那個笑容打掉。

像揮塵埃一樣。

啪的響聲,很是清脆,響在大殿上空。

單手浮上刺痛臉頰,善睞斂了笑,“王妃是不是忘了,這里是西涼,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南陵。在這里,沒人會給王妃面子。”

抬手,善睞欲有樣學樣。

卻被女子輕易擋住,反手,打了她又一個耳光。

女子朝她譏誚一笑,“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憑你,都沒資格動我一根汗毛。”

善睞臉上極力維持的淡然終于龜裂,在西涼,在這里,柳玉笙竟然也敢一而再的挑釁她!

她真的以為,自己還是南陵皇宮那個任人呼喝的小醫女?

“你動我,就是在動你們西涼皇帝的命,不信你試試。”女子對她逐漸赤紅的眼睛視而不見,對她說話的時候甚至好整以暇。

好像真的等著她去印證。

而周圍手持冷兵的重重侍衛,在她眼里如同無物。

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壓力。

平凡面容,沉靜雙眸,淡定自若的從容,在此刻,無比耀眼。

侍衛外圍,絳紫錦袍男子透過人群縫隙,眼睛緊緊粘著在女子身上,眼中異彩涌動。

內圍,善睞眼睛紅成了血色,十指數度抓握想在女子沉靜面容上留下點痕跡,打碎她的淡然,卻終究忌憚,最后什么都沒做。

她只能看著女子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一如走在南陵皇宮閑適慵懶,“本王妃來西涼皇宮做客,身為東道主,西涼皇的待客之道可不怎么好看,誰回去稟報一下,讓他行事大方些,對付我一個弱女子,用得著出重兵?貽笑天下。”

圣巫族這邊一眾女子聽了她的話,都覺得南陵王妃臉皮挺厚。

能面不改色把偷混入宮說成是前來做客,顛倒黑白的功力只怕是從她出生就開始積攢下來的。

臉皮厚不說,還生了個熊膽。

她敢罵皇上!

千蘭千雪縮在長老身后瑟瑟發抖。

看著女子在重兵包圍下,緩緩離開延壽宮。

千芳朝還站在殿門前的善睞看了一眼,這次沒有上前去跟她說話。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對善睞,其實并不如自己以為的了解。

拉著圣巫族人,千芳從大殿側門離開,整個殿宇一下子空蕩。

善睞還站在原地,眼睛里赤紅未退,雙手緊緊蜷起,極力克制身體里洶涌的怒意,還有羞辱感。

侍衛離開了,現出了原本站在后方的人。

順陽王是她叫來的。

可是她想讓他看到的,絕非這些。

她以為南陵王妃身份暴露,在重兵圍困下,會露出丑態,會驚慌失措,會哭哭啼啼,至少跟尋常人沒什么區別。

柳玉笙本來就出生農門小戶,能有多大見識?就算嫁給南陵王一朝貴為王妃,也改變不了身份低下見識淺薄的本質。

不過是有幸得到上天厚愛的溫室花朵,能經什么風浪?

可是事實卻跟她預料的相反。

出丑的人是她,在他面前。

耳邊有輕輕腳步聲離去,她僵硬扭頭,“王爺,這是要去哪。”

他走的方向,是柳玉笙離開的方向。

“去看看南陵王妃的真容,本王好奇,什么樣的女子能被南陵王放在心尖上。”男子沒有回頭,背著雙手,步履輕松寫意。

“王爺,那是皇上要的人。”

“玄祖父要的人,旁人看一眼都不行了?那整個后宮的妃嬪豈非隨時隨地都要蒙上面紗?”

善睞轉身,看著男子離去背影,眸光晃動,本就蜷起的十指,指尖刺破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