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行返京,薛青蓮沒再跟著一道。 ̄︶︺sんц閣浼鐨嗹載尛裞閲瀆棢つ%%kaNsh
他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如今剩下孤家寡人的,與其去京城那樣的紛擾之地,他更愿意呆在杏花村,有興致的時候看看朝陽夕霞,沒興致的時候窩在房里蒙頭睡大覺。到了吃飯的時候,老太太扯著嗓門一聲吼,還能幫他趕走瞌睡蟲。
這種米蟲樣的日子,是他畢生追求。
既然能在這兒當米蟲,他還東奔西跑的做什么。
薛青蓮覺得很滿足,滿足到身邊有只趕不走的小麻雀,也可以忽略不計。
年初四,早飯過后,柳家大院的馬車走了,載著柳玉笙風青柏,載著柳知夏傅玉箏,還有皇太后跟三豆兒。
柳家大院年節的熱鬧因為家里走了一撥人,頓時消減不少,卻沒有損了剩下人的心情。
眼下的離別是短暫的,很快他們就能重新團聚,未來可期。
“運河上凍,走不了水路,我們只能走陸路,到達京城,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母后,這一路可能要讓你跟豆兒們受苦了。”
“哀家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哀家還能吃不了苦?”皇太后輕哼了聲,蘭花指一翹,“上路吧。”
柳玉笙忍笑,“已經在路上了。”
“嗯,那就好好上路。”
柳知夏以拳抵唇,輕咳,看向風青柏,言歸正傳,“那邊還沒有最新消息過來?”
風青柏搖頭,“還沒有,不過也快了,等我們到達京城,應該就能收到消息。”
“西涼跟南陵隔著一條運河,運河到了十二月就會上凍,我擔心西涼會趁著這段時間發動攻勢。整個冰凍期至少要持續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我們這邊沒法渡河支援……”柳知夏蹙眉,他這種擔心不無可能。
西涼占據地利,要是真的有心出兵,恐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邊境線有我南陵二十萬大軍,還有秦大將軍這員老將,就算真打起來,支撐數月不是問題,回京后我會第一時間點兵,備齊糧草,等著三月渡河。”
要做這些準備也不是一朝一夕,他們回到京城就是二月了,一個月時間的準備剛剛好。
“希望一切順利。”
“會的。”
簡短的談話后,大人們安靜下來,車廂里只余幾個小娃兒稚嫩的咿呀聲。
而素來把一腔精力全部放在巴豆紅豆身上的皇太后,回京路上出現無數次恍惚,幾個年輕人皆看在眼里。
因為憂心邊境,這次回京幾乎是日夜兼程,途中少有停下來投宿。
皇太后硬是一聲沒吭,咬牙堅持了下來,而且還幫著柳玉笙、傅玉箏一道將三豆兒照顧得很好。
有柳玉笙在,同樣的,長途下來能保證一行人的疲憊降到最低。
二月初,馬車駛入皇城。
柳玉笙跟風青柏前腳踏進王府大門,后腳宮里就傳來皇上旨意,宣風青柏立刻進宮。
風墨晗是心急如焚。
要不是自己不能離宮,他甚至想親自沖到南陵王府候著皇叔。
這幾天,御書房的地面都快被他踏出一道坑來了。
“皇上,王爺來了,來了!”御書房門口,遠遠看到那道紫色身影,小板子就激動的叫起來。
怪不得他如此激動,從旨意傳往南陵王府開始,短短時間皇上已經問了他百八十遍王爺來了沒有。
魔音穿腦,他還只能忍著。
他比皇上更盼望王爺趕緊來。
“皇叔,快,快!刻不容緩,你趕緊幫我想想辦法!”
風青柏還沒走到御書房門口,里面就有明黃身影快步往他這邊沖,到得他身邊膽大包天拽著他走。
“何事這么急?”
“大事,出大事了!西北邊境打起來了!我剛剛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這還是一個月前從西北發出來的!”風墨晗眉頭皺得極緊。
他接到的信報是一個月前的消息,也即是說,那邊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他們無從知曉。
西北邊境跟南陵皇城,中間有一個月的時間差。
風青柏亦皺了眉頭。
宮中旨意下得太急,他剛進王府大門就被叫住了,因此沒能回到府中,去詢問府中暗衛可有收到最新消息。
這么看來,最新消息應該就是那邊已經開戰。
西涼果然趁著這個時機,發動了進攻,打的就是在南陵被堵在運河之外無法及時支援南陵軍隊的時候,把南陵軍隊一舉拿下。
“現在運河上凍,南陵這邊根本沒有渡河支援。只有兩個辦法可行,要么等到三月運河化凍,要么,鑿冰渡河。但是兩種方法需要的時間其實差不多。”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他們現在幫不上忙,完全沒法及時應援。
沒理會在耳邊嘰嘰喳喳的少年,風青柏拿過邊境傳回來的情報,從頭到尾看一遍。
西涼守邊將軍茅泰河挑起戰事的時候,正好是大年初一。
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有余。
“皇叔,秦將軍能支撐多久?”
“暫時不急,這是秦將軍發來的情報,但是措辭之間不見緊張,只闡明戰火已起,證明短時間內他是有把握的。”風青柏在圈椅上坐了下來,面上沒有急迫,但是看風墨晗的眼神帶著幾許嚴厲,“不過是打仗,秦將軍身在戰場尚能從容淡定,你坐在皇城,反而先亂了方寸?風墨晗,你是皇帝。”
風墨晗背上涼了下來,“皇叔教訓的是,身為皇帝,要有能讓大臣放心托付的能力。兵將在前線沖鋒,君王是他們最大的后盾。”
所以,他這個君王,任何時候都不能亂。
不能顯得手足無措,不能咋咋呼呼。
這恰恰是他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是他能最大程度獲取朝臣信任跟支持的時候。
“立即下旨,點兵點將,準備糧草船只,于運河碼頭整裝待發,運河以化凍,立即出發邊境。”
耳邊是男人鎮定淡然聲線,安撫了風墨晗心頭躁動,讓他的情緒跟著變得平和,變得從容,紛亂的腦子也漸漸清晰。
當即,一道圣旨飛出皇宮,飛進朝中武將手里,同時皇城城門,貼上了應戰的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