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福妃,別太甜

第一二五六章 大人物大幼稚

看到好幾張熟悉的臉龐,尤其連千漪也在,柳芽心里來到柳家大院那點忐忑消散不少。

“柳芽叩見王爺王妃,見過各位老爺子老夫人。”

打小就是做丫鬟的,這些禮節柳芽都知曉,同柳葉一道走進灶房跟諸人見禮。

彼時柳老婆子已經盛好飯菜,準備招呼家里人吃飯了,對兩個姑娘的行禮只胡亂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

皇太后則趁機看了下人,視線在柳芽柳葉之間輕輕掃過后,淡道,“我一個老婆子,身邊留一個丫鬟使喚足夠了,用不著兩人,退一個回去。”

聽到這句話,柳葉心頭登時沉了下去。

她很想替自己求求情,但是卻不敢在這個地方造次。

這里是柳家大院,是達官貴人來了都不敢放肆的地方,她一個小小奴才,哪里有她說話的余地?

而且走近灶房她就察覺了,不管是在灶房里坐著的,還是外面廊檐下毫無形象蹲著的,看她時不帶正眼瞧的人,多非富即貴,他們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氣息,應該是極力收斂了的。所以靠近了,她才能清晰感覺到那股壓力。

此時柳芽已經誠惶誠恐擺手,“老夫人,我姐姐是送我來杏花村的,她不留下,我、奴婢一個人留在這里。”

擔心老夫人誤會她們姐妹兩都是過來做奴才的,柳芽著急解釋,卻不想這番解釋,讓柳葉覺得渾身更加不舒坦。

的確,來之前柳東家也只指了柳芽讓她過來伺候老太太,而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還是打著擔心柳芽膽小的名義,說是將她送過來。

可是,她實則也想留下。

論心思玲瓏,手腳利落,她一點不比柳芽差。

相比起來,她更有資格留在這里。

柳芽解釋的時候,柳葉垂著頭不說話。

女子一驚一乍的模樣,把柳老婆子逗樂了,“哎喲喂,柳芽,你可不是第一次到大院來了,咋還這么膽小呢?行了行了不用解釋了,既然用不著爭議,就按照你們定下的來便是。柳芽留下,至于柳葉,可以在大院里陪你妹妹幾天,過幾日大院里著人送你回去。”

“柳芽柳葉謝過老太太!”

柳老婆子朝她們笑笑,嗓門一扯,“外面的別蹲了,進來開飯!”

“哎喲喂!奶,咱就等你這句話了,您到外面看看,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吃飯時間別說那么惡心行不行?把我們惡心著了你以為你就能多吃兩盤菜?”

“我能,不信你們這頓別吃,看我吃。”

“我去你二大爺的錢萬金!我能讓你現在嘴巴就張不開,別說吃飯!你信不信?要不咱試試?”

“整天顯擺你的毒藥。現在光對付自己人,親者痛仇者快!薛青蓮你還算狗屁的死不醫?你是死不醫自己人!”

兩貴氣男子大眼瞪小眼,針尖對麥芒,從灶房門口一直掐到飯桌前,大有繼續斗下去誰贏了誰吃飯的架勢。

周圍人對這倆貨的打斗司空見慣,淡定的很,唯有初來乍到的柳葉心里驚濤駭浪。

錢萬金,南陵第一皇商,第一巨富錢家少東家。

薛青蓮,江湖人稱死不醫,也有稱鬼醫,一手制毒術出神入化。

這兩人的名號她都聽過,而且也從無數談論柳家大院的人口中聽到過,錢少東家跟死不醫時常在柳家大院出沒。

如果在別的地方找不到他們,只要去了柳家大院,總能逮到人。

她猜到了這兩人這時候也許也在大院里,卻沒猜到他們私底下的相處竟然是這樣的……隨便。

卻也因為這種隨便,顯出他們在大院里的自在,以及打斗表象下深厚的情誼。

震驚的思忖間,柳葉聽到了兩聲哀嚎。

抬眸便見柳老夫人手里舉著炒菜用的長木鏟,在打斗的兩人腦袋上各敲了一下,“晚飯還想喝粥?”

兩個外人眼里的大人物忙不迭搖頭,乖乖坐進位子。

這個喝粥是真喝粥,大米熬的白米粥,很稀,稀得只解渴不解餓。

早上他們已經喝過一回了,晚飯,真的不想再喝,怕喝完了他們熬不過夜就得餓個半死。

“都入座,開飯。”頭發花白的柳老爺子招呼眾人入座,連柳芽柳葉也沒落下,“民以食為天,吃飯最大,有什么事情等吃過飯再安排。”

柳芽柳葉見狀忙退出灶房,連連拒絕。

她們是奴才,怎么能跟主子一塊同桌吃飯。

便是柳芽以前來過大院,甚至跟老爺子老太太在一塊吃過飯,現在也不敢了,不合適了。

上次來她是客人,還能自欺欺人的坐上桌。但是這次來,她是來做丫鬟的,那就萬萬不能再無視規矩沒大沒小。

做丫鬟該有丫鬟的樣子。

謹小慎微才能不讓主子生厭。

兩姐妹一并拒絕,柳家長輩們倒也沒有堅持。他們不在意那些貴賤尊卑,但是真收了小丫鬟,那該立的規矩也該立起來才是。

皇太后以前生活的圈子畢竟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不能要求皇太后對丫鬟像對自己人似的親和。假如給丫鬟太多特權,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反而不好。

“阿滿,如何?”吃飯間隙,秦嘯低聲問身邊婦人。

“還算規矩,有自知之明,暫且留著用吧。”皇太后瞧了柳芽一眼,暗自點頭。

總之,小姑娘挺安分,還算順眼。

但是得不得用,需得正式用了才知道。

“如果不順手,晚些跟風青柏說說,讓他把老嬤嬤帶回來。”

“不用,身邊沒個老奴,還過不了了?”

新的生活,就該有新的氣象。

老嬤嬤她固然用得順手,相伴幾十年,主仆情分也極深厚,但是把老嬤嬤帶回杏花村重新伺候她,卻不合適。

她是已經“死”了的人,以前的人際關系,當斷則斷,免得招惹無謂事端。

男人心疼她她知曉,更不想為他添麻煩。

婦人做了決定,秦嘯沒有再多說什么,只要她高興。

要是小丫鬟她實在用得不順心,大不了便不用丫鬟,他親自伺候她,能比任何人都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