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虎腦地跟在劉鴇哥的身后往里走。
昨天董惠瑩來找梁淑君時,曾在天青樓外停留過半晌。
當時只覺得這家天青樓的門臉很是大氣,但因正值白天,里面的客人比較少。
可是今日,只見樓內鋪滿了木頭的方桌,并且這些桌位全被一些五大三粗的女人們占了,一個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高談闊論,很是豪邁。
董惠瑩莫名的有點激動。
像這樣的生活方式,就算是在她原來的世界里,可能百八十個人里面,能冒出一兩個女漢子,但是成堆成堆的湊在一起,真是相當罕見。
她來時故意打扮成男子,知道自己個頭矮,于是特意墊高了幾分,眼下是近一米七的個頭,在人堆里并不是很顯眼,身形也單薄,再上架又戴著一頂笠帽遮擋了容顏,乍一看,比起梁家這些個頭極高的另類男人,反而是她現在這個小身子更符合大元女子的審美。
劉鴇哥帶著她來到一個角落,“就坐這吧,可別惹事,聽了曲兒就趕緊回去,我們這可不是啥干凈地方。”
董惠瑩瞅了他一眼,老鴇這人居然還挺有意思的,態度不錯,她默默點了一個贊,然后一名小倌為她送來免費的白水。
她也是有些渴了,笠帽掀開一腳,抿了一口白水之后,就豎起耳朵偷聽四周的嬉笑聲。
“哈,老何啊老何,那鳳血真像你說的那么神奇?我可是聽說了,你這些日子為了一戲子,連自己家都不回了,差點沒把后院鬧著火了。”
何素尷尬,“讓你見笑了,不過這鳳血,人長得極美,又有一把好嗓子。幾日沒見,還真挺想他的。”
何素是個商人,做的是小本買賣。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從來都不缺小錢兒。她一身素裳,人淡如菊,而坐在她對面的女人,皮膚稍黑,是古銅色的,眉宇間英氣十足,坐在長椅上的姿勢也很是狂放,看得出是個爽朗大氣的性格。
這人名叫鐵海蘭,家在郡城。前幾日何素外出,便是為了接鐵海蘭過來。
鐵海蘭家世富貴,腰上掛著個名貴的玉墜子,金絲短褂搭配白馬褲,看起來怪模怪樣的,但手上戴著一個玉扳指,再加上她的行事作風,滿滿的土豪氣息直面而來。
“行吧,”為自己斟了杯酒,鐵海蘭翹起了二郎腿。“那我便看看,這戲子是何方人士,竟迷的你神魂顛倒。不過要我說啊,不就是一個男人而已,真要是喜歡,何必如此迂回?大不了直接搶回家,先睡他一宿,就不信他還敢不從!”
這可把何素嚇住了。
“萬萬使不得!”
鐵海蘭故意逗她,“怎的,是舍不得嗎?”
何素苦笑,眸子里亦有幾分惆悵。
“是,我是舍不得。”
她嘆息著,拿起酒杯,卻覺得這杯中酒水,竟是極苦極苦。
大概,苦的不是酒,而是她的心吧。
鳳血……
“來了!”
這時有人叫道,“鳳血來了!”
何素身形一僵,接著滿是希冀地看向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