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嘴硬道:“我就是想知道為何三哥對這榴蓮念念不忘。”
淑君哭笑不得,“我從山下買回來的那一筐都快被你跪碎了,這種謊話你偏偏自己就好。”
淑君把逸宣送回房,他看著小六濕淋淋的樣子,心里則想著。
他心里,大概也是不痛快吧?
“算了,要是這能讓你心里好受點,我也無話可說。但身體重要,下回可莫在這樣了。”
逸宣恍惚了一下,而后便想起前幾日妻主醒來時,他與妻主的那番談話。
他知道,他為人處世不討喜,但這性格似乎是天生的,也似乎是童年造成的,而今都已定型了。他苦笑著輕嘆一聲,“妻主日日昏睡,云鴿那邊又無動靜。三哥去看看妻主吧,我方才熬了一些湯,三哥喂妻主喝些。她近日瘦了不少。”
淑君瞄他一眼。妻主這副模樣,他心里也是擔憂,但他看逸宣也瘦了不少。“想開些,她肯對你發火就代表這還有救,要不然她哪能理你。真要是不在乎,也就懶得理會了。”
淑君看的透徹,逸宣怔忡了一下,而后“嗯”上一聲,“我知道了。”
他心里也敞亮些了。
是啊,無愛則剛,若是沒有感情,就不會在乎,喜怒哀樂,肯生氣,肯發怒,不也是因為在意著么。
淑君從逸宣屋里退出來,這山上環境比較簡陋,屋舍算不得好,也就是勉強能住的程度。當淑君來妻主屋里時,就看見妻主已經醒了。他眼神一亮,隨即大步走來,“可好些了?”
董惠瑩渾渾噩噩的,“睡的很乏。”
“比較好的是你已經不流血了。”
他脫下鞋子,掀開被子,擠進妻主的被窩。
他緊緊地摟著她:“小惠,你一定要好起來!”
把臉埋在他胸口,看似是個樂天派,實則心里藏了很深的不安。
她這副模樣太反常,總是昏睡著,很沒精神,每隔幾天才見她醒來一回,而她蘇醒的時間也很短。
這些日子,平時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因為沒有意識,睡夢中也不知咀嚼,便只能喂她喝些湯湯水水。其實他心里是相當怕的。
“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
他寧可她像從前那樣在外奔走,寧可她和自己分居兩地,只要她好好的,他可以忍受任何事。
他真的不愿見她這副疲倦的病容,心疼,又幫不上忙,只能自己和自己慪火,只能暗地里著急。
書到用時方恨少,要是他像云鴿那樣,如果他是個大夫,是不是就能幫上她了?
經商有什么好的,生意做得再大,也比不上二兩藥材值錢。
董惠瑩輕撫他的背,“我沒事,就是腦子有些沉。”
他吸了吸鼻子,然后粲笑著抬起頭:“逸宣熬了湯,我這就去端來。”
他飛快下床,然后拎著一個食盒急急跑回來。食盒里面不僅有湯水,更有清粥小菜。
她睡了太久,初醒來怕是胃口不佳,吃不下太油膩的,還是清淡些的比較好。
但等淑君回來時,便見床上的人再度睡著了。
他臉色一僵。
身體里的血,都像是冷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