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鴿來到董惠瑩的屋里時,就見一名男子坐在床邊,正緊緊地攥著董惠瑩的手。這人聽見開門聲,連忙背過身去,用袖子壓了壓眼角。
之后,他回首看向云鴿:“可有進展?”
見男人眼眶紅彤彤的,臉色也憔悴了下來,就連眉心那點血痣都已失去艷麗的光澤變得暗淡,云鴿本是揣了滿肚子的怒火,卻忽然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
“我想采些血,另外紫茴的那些蠱給我一些,我想研究研究。”雖然她是學醫的,不懂毒蠱之術,但這種時候,也不得不廣撒網多撈魚。
沒有任何頭緒,就只能方方面面的各種東西全都來嘗試一下。
淑君動作飛快,拿起一個小包袱遞給了云鴿:“你當心,黑色罐子里裝的蠱全是有毒的,白色罐子是無毒的。”
云鴿頷首,之后坐在淑君之前做過的位置,為董惠瑩把了把脈,她心情不太好,這些日子她也曾讓梁家哥幾個喂董惠瑩喝過一些湯藥,但后來卻發現董惠瑩這身體相當之虛弱,一般的藥材根本就沒用,頗有些虛不受補的意思。
于是,她也只能停藥了。
她心里其實特慌張,萬一,萬一……紫茴死了,她這一身醫術又有何用?
她本便是為了她,才學的這個醫,為的就是想要幫上她,想要照顧好她的身體。
可是現在……
又是兩日之后,云鴿把那些裝滿了蠱蟲的瓶瓶罐罐還了回來,她蹙眉說:“我得回藥王谷一趟,谷內有不少典籍,興許能有些用處。”
淑君憂心忡忡,他看向床上的妻主,歷經了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而逸宣也是一樣的。
大哥二哥曾服用過一些奇特的果子,據大哥說那些果子各種顏色的,有的能讓人長出內力來,但也可能有一些是具備奇效的,沒準能治好妻主。
就算治不好,也可以帶回來讓云鴿研究研究,所以另外幾個兄弟便去摘果子了,而今淑君和逸宣守在妻主身旁,親眼看著妻主一點點消瘦下來,就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小花,似乎生命力也在一點點的流失之中。
他們心中很痛。
擔憂,擔憂,還是擔憂。
云鴿看了這兄弟二人一眼,“若是……”她抿了抿唇:“若是我治不好紫茴……”
淑君頓了下,旋即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曾說過,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她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甩開我。”
他又笑了下,笑得很艷麗:“若這世上沒有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賺了那么多的銀子給她花,若她不在了,又有什么用?她是我擱在心里的人,她是我的命……”
云鴿有點驚訝。
淑君這人看著情況浪蕩還有幾分風流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不安于室的,她也曾深深為董惠瑩不平,覺得這哥幾個不值得董惠瑩如此用心的對待。
但是現在,看清了男人眸中的深情,她心想著,不論其他哥幾個如何,這人,總歸是值得的。
暗暗將淑君從自己的黑名單上劃掉,她心想單沖淑君今日的模樣,嗯,夠資格當她家紫茴的丈夫!
只有這樣的人,這樣真這樣深的情,才夠格留在紫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