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經上過藥了,且蓋住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但之前吃面條的時候,舌頭上的傷口仍然將她疼得死去活來的。
如何是好呢?
眼下這處境,如何是好?
坐在面館中,董慧瑩細細思量著。忽而聽見旁人道……
“這不是蘇大姐嗎?進貨回來了?”
“是啊!”
蘇大姐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一副精明相。董慧瑩下意識地看向面館外,只見外面停著一溜的板車。這時候尚未開春,板車上面蓋著棉褥子御寒,看來車上裝的應該是一些怕凍的東西。
蘇大姐帶著幾個女人在面館中坐下,點了面條之后便開始與熟人閑聊開來。
原來這蘇大姐竟是惠字商號旗下連鎖酒樓食為天分店的,主要負責采買事宜。
蘇大姐感嘆道:“前陣子林廚子走了,咱那兒正缺人呢,也不知該咋辦是好。掌柜的可為這事愁得夠嗆。”
“哎呀,我記得食為天待遇不錯啊,這惠字商號的梁三爺是個仁義的,對手底下的人很不錯,薪水也開得豐厚。”
“可不是,但林廚子年紀大了,閨女接她去南陵養老,她琢磨著反正家里也不咋缺銀子,倒不如含飴弄孫得了。”
“那這給林廚子接班的人找到沒呢?”
“還沒,你說我們掌柜對她也不差,她抬屁股就走,這可就有點不地道了。好在酒樓的廚子不止她一個,雖說人手很吃緊,但也勉勉強強能維持著。”
董慧瑩眼神一亮,之后,故意壓低了嗓子,操著一口很重的口音問:“這位大姐您姓蘇啊?您酒樓缺廚子?這可巧咧,俺在俺家那邊兒也是個廚子來著,不是俺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咱廚藝是真好!就是俺老家那疙瘩地方小,賺不到啥錢,這才出來尋思著找一個出路!”
蘇大姐愣了下,接著看向這不請自來的人。這人倒是一副憨厚相,笑的時候露出一口大白牙,瞧著似有些傻了吧唧的?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想去我們酒樓做廚子,得先經過掌柜的面試。我們酒樓叫食為天,在各個地方開了不少家分店,你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哎!那行,蘇大姐,俺走了啊,俺這就去打聽!”
蘇大姐不禁一樂,心道這人看著得有二十多歲,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那口音也真是招笑。
出了面館,董慧瑩龍行虎步,一股闖勁兒,她操著口音攔下幾個路過的,問了一下食為天的地址。這食為天在城中也算一個有名的,她并未走太多彎路,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食為天門外。
站在門口,就能聞見一股撲鼻而來的香氣。這香味可真是忒熟悉了,想當初,食為天是從太行鎮起家的,而食為天的菜譜也是董慧瑩親自操刀改良過的。
她仰面望向酒樓的匾額,見食為天三字之下,右下角還有一行鑲金的小子,正是惠字商號,且后面還刻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紅印章。
惠字商號……
她不禁莞爾。
淑君啊,
我一看見這惠字商號,我就會想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