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下差回到家就聽到小瑜帶著四個孩子過來了,走到院子外頭就聽到里面一陣歡聲笑語,其中窈窈的笑聲特別的大。
一走進屋就被小瑜拉到上首的位置坐下了,然后笑著說道:“就等你了,趕緊上來坐下。”
桌子中間的四個銅鍋子咕咕作響冒著熱氣,銅鍋子旁邊放著盛放了各種肉的盤子,蔬菜只有很少的幾種。
清舒看著窈窈,笑著問道:“這些肉都是你爹送回來的吧?”
窈窈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是啊,都是爹送回來的,有十多只野物呢!娘,咱不說了,趕緊吃吧!”
眾人都喜歡吃肉,所以這次準備了羊肉、鹿肉、牛肉、狍子肉、、豬肉以及雞肉等,而蔬菜只有六種。不過其中有五樣是清舒愛吃的,不得不說兩孩子還是很貼心的。
一般吃飯的時候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不過這不適合吃鍋子的時候。窈窈吃了一口羊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娘,這羊肉沒外祖家送來的好吃。”
她說的外祖家是鎮國公府,他們那有什么好東西都會送一份過來。當然,清舒這兒得了什么好東西也不會落下鎮國公府。
清舒笑著說道:“你外祖家送來的羊肉是草原上長大的,那肉嫩而鮮美。你爹送回來的是山羊,膻味比較重。這山羊肉還是腌過的,要直接燙著吃味道會更重。”
窈窈哦了一聲問道:“為什么味道差這么多?”
“這個肉質跟環境有關系。就好比同樣的良種,種在肥沃的田里與種在貧瘠的地里,那味道是不一樣的。”
清舒用公筷夾了一塊狍子肉到她碗里,說道:“羊肉味道不好,那就吃狍子肉,這個好吃。”
這狍子肉準備了一大盤,瞧著有五六斤的樣子。不過有沐晨與福哥兒幾個半大小子在也不擔心這些肉吃不完。
見清舒給沐昆夾肉,小瑜說道:“不要管他,你吃自己的就好。”
這一頓銅鍋子足足吃了一個時辰,吃完以后眾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幾個孩子辭了把臉,福哥兒還招呼沐晨他們幾個去了自己的院子。
清舒愛潔,全身黏糊糊的哪受得不行,當下就叫紅姑準備水。
小瑜笑著說道:“好久沒與你一起洗澡了,咱們一起泡個澡吧!”
以前在溫泉莊子,她是經常與清舒泡溫泉的,可惜這幾年大家都忙根本沒機會去莊子上泡溫泉。
“好呀!”
兩人各自靠在灑滿了玫瑰花瓣的木桶里,紅姑與芭蕉給兩人按摩,清舒舒服得瞇上眼睛差點睡著。
洗完頭泡完澡,外頭已經暗了下來。
小瑜與清舒說道:“剛才一不小心吃多了,咱們去外頭走走吧!”
主院比較小不適合散步,清舒換上衣裳拉著小瑜去花園散步了。進了花園,小瑜就說道:“關振起來信說要接了沐晨過去,呆上一年后再讓他回來。”
“怎么回事?”
突然提出要接沐晨去河洲,而且小瑜還沒發怒,這里面肯定有事。
小瑜解釋道:“關振起以前的一個同窗姓常名寬,考中進士后就外放,兩個兒子一直跟著母親在老家生活。長子是個聰慧又勤奮好學的孩子,十六歲考中了舉人,前程正是一片大好,卻不想被外家算計與了表妹夫妻之實。這孩子已經有心上人不愿娶表妹為妻,見她娘不顧他的意愿定下婚事怒氣攻心之下吐血而亡。”
清舒張了張嘴,說道:“這、這氣性也太大了。”
不僅氣性大承受能力也差。不想娶先去找他爹,要他爹也不幫他就離家出走,何至于就被氣死了。
小瑜繼續說道:“常寬的幼子不愛讀書喜歡熱鬧,常寬的妻子對他管束得不嚴,所以常二郎結交了一大幫的朋友。有次一群人出門玩,在莊子上玩了大半個月,然后有日清晨發現一個姑娘死在他的屋子里。”
“誰殺的?”
小瑜說道:“經官府審訊兇手是常二的一個朋友,這人哄了姑娘委身于他,可事后又不愿負責。小姑娘是莊子一佃戶之女,攀上他本就是為了過好日子,見他不愿負責當下就叫嚷著要去官府告他。這人一害怕失手將人捂死了,怕官府追究就將這事嫁禍給了常二。”
這個案子不復雜,不過既特意提表明事情還有反轉了:“后來呢?”
小瑜搖頭說道:“那人也是缺德,將被掐死的姑娘放在常二身旁,常二直接被嚇暈過去,醒過來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開始眾人都以為他裝傻以便躲避官府的懲罰,后來案子查清了他還是那樣子,眾人才知道他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嚇傻了。”
清舒蹙著眉頭問道:“這事與關振起接沐晨去河洲有什么關系?”
小瑜說道:“關振起說常家的兩個孩子就是因為順風順水從沒受過挫折,這才一碰到事就崩潰了。沐晨被我護得太好,他擔心也經不起挫折所以就想接到河洲帶在身邊教導一年。”
清舒很生氣地說道:“沐晨小時候臉燙傷,關家的人都嘲諷他是丑八怪。這么大的事竟被他給忽略了,也不知道他這爹怎么當的。”
若說沐昆被保護得太好沒受過挫折經不起事還說得過去,可沐晨這孩子自小受了那么多大的苦遭了那么大的罪,心性早非一般孩子可比了,后來夫妻兩人關系惡劣鬧到和離,這孩子也迅速成長起來了。只是以前這孩子有些敏感,經過這幾年小瑜的悉心呵護才好轉。
小瑜嗯了一聲說道:“雖說沐晨不需要,但他到底是為孩子好。”
也是這個原因她看到這信她才沒有生氣,不過僅限于此,她是肯定不會讓沐晨去河洲的。
清舒點點頭后轉移了話題:“你準備讓沐晨什么時候下場?”
“過兩年,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清舒解釋道:“瞿先生想讓福哥兒明年下場,然后考中了就讓他去白檀書院念書。我也問過福哥兒了,他自己也想明年下場。”
“你之前不是說孩子晚些下場才好嗎?”
清舒輕笑道:“不敢讓孩子太早下場是怕少年成年被捧殺了。福哥兒在宮中呆了四年人心性比以前堅韌了許多,別人夸贊幾句他不會飄飄然的。”
一開始她擔心福哥兒放不下那小宮女,結果出宮到現在幾個月問都沒問起那小宮女。清舒琢磨了下覺得不對就與符景烯說了,然后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福哥兒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