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明明她是為青鸞出頭,結果現在卻弄得好似自己在為難譚經業似的。這也就是自己親妹妹了,不然清舒才不愿費這個神了。不過既開了這個口,清舒就要將這些事掰扯清楚。
清舒繼續說道:“從你們成親到現在,你自己算算這些年你賺了多少錢,而花在你父母以及譚家其他人身上有多少?”
見青鸞還要在說,清舒看著她道:“你若是再說一個字,你的事我以后都不管了。”
青鸞不敢再說話了。之前就受了一次的教訓,可不敢在挑戰清舒了。
譚經業認錯態度倒是很好,說道:“這些年是我虧欠了他。”
清舒說道:“我說這些話并不是看低你,不然當初也不會將青鸞許給你。只是哪怕花錢,也得花得開心才行。就如我每年投錢在青山女學里,感激我的學生花再多的錢我也樂意,覺得我人傻錢多的學生只要被我知道了就會將她們趕走。”
她不求這些學生的回報,但若連感恩之心都沒有,這些人就不配得到她的幫助。
“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的人。只是你顧念兄弟情分看顧侄子,卻不知在一些人眼里你其實就是個傻帽。”
青鸞覺得這話有些不中聽,但她知道清舒的性子垂著頭不吱聲。
譚經業被罵得臉色漲紅,但他還是說道:“我大哥并沒有壞心,只是他性子如此。”
清舒沉默了下說道:“你說大哥小時候又暗中照佛你?他要真照顧你,為何你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時他沒有出現?就算你沒告訴他,可他沒有眼睛沒有耳朵嗎?還是你覺得他以及身邊的人都是擺設這點事都打聽不到?”
頓了下,她繼續說道:“所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與你爹一樣不想惹你母親生氣,所以對于這些事都裝聾作啞。”
有些事不該說出來,因為很傷人。但看譚經業為當初那點情分委屈青鸞,她就不得說了。
“他有跟我據理力爭的。”
“然后你的境遇有改變嗎?”
譚經業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有次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有多激烈。半響后,他說道:“我大哥他當時年歲小,做不了我娘的主。”
青鸞忍不住插了話,說道道:“當初我跟著娘去沈家生活,經常被沈湛欺負。姐姐放假到福州過年,當天就發現我在沈家過得不好,等知道沈湛欺負我她就將我帶到京城。”
譚經業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清舒說道:“今日與說這些沒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別為了那些不在意你的人,而去傷害真正關心愛你的人。”
譚經業沒吱聲,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心情很難受。青鸞很心疼,起身道:“姐,我們就先回去了。”
清舒看了她一眼,也就有她護著,不然這傻子還不知道被人欺負成什么樣了。
“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夫妻兩人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回來的符景烯。瞧著兩人神色不對,他問道:“怎么了這是?”
譚經業強笑道:“沒什么。姐夫,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這模樣若說沒事誰會信,不過符景烯也沒尋根問底只是說道:“那你們路上小心一些。”
上了馬車,青鸞想寬慰譚經業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剛才的事是她挑起來的,姐姐也是為她抱屈。
猶豫了下青鸞道:“經業,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跟姐姐說那些話的。姐姐的話你也別在意,她說這些也是為我們好。”
譚經業沉默了下說道:“其實大姐也沒說錯,不管是爹還是大哥他們都是不想得罪母親所以對于我的事都當不知道。”
譚太太當年在家里是擁有絕對的威信,也是如此哪怕年歲大了譚經綸心里也有些怕他的。
“都過去了,別想了。”
譚經業點點頭道:“以前我是覺得大哥也難,怪不了他。可想想大姐當年也才九歲,她為了不讓你受委屈就帶你來京城。而大哥當年卻連為我在娘跟前爭取的勇氣都沒有,說什么兄弟情深,是我傻了才相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較清舒為青鸞做的事,他大哥當年做的那點事真的不值一提。
聽他沒生清舒的氣,青鸞也放心了:“都過去了,以后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至于譚家的事,咱們以后不要再管了。”
反正公婆都已經沒了,他們一家以后也不會再回去了,以后也不用再受氣了。所以這些事她也不想再提。
嗯了一聲,譚經業說道:“榮哥兒當初是我們讓他來京念書的,現在撂開手不管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青鸞嗯了一聲道:“榮哥兒可以,但譚家其他孩子不能再管了。咱自個都有三個孩子,以后可能還要再添,哪還有閑錢幫襯別人家的孩子。”
若是像她姐對她那般好,那幫著養孩子她也樂意。可就那大伯子還是算了,有這錢還不如捐給慈幼堂或者女子救濟院,至少還能得一聲謝謝。
譚經業嗯了一聲,看向青鸞很是愧疚道:“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說不委屈是假的,付出那么多還被指責為惡婦。不過青鸞也看得開,這當兒媳婦的有幾個不受公婆的氣。她故作輕松地道:“以后就算了,以后不要在讓我受委屈就行了。”
“放心,再不會了。”
不想再說這種傷感的事,青鸞換了一個話題:“姐夫升為首輔,咱們守孝不能去喝酒但禮是要送的。經業,你說咱送什么好呢?”
給她姐送禮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送太貴重的會被說,送輕了拿不出手,這度還真不好把握。
譚經業說道:“咱們之前不是淘到一本謝大家的畫嗎?就送那副畫當賀禮吧!”
青鸞有些舍不得,說道:“這幅畫我想留著給初初當嫁妝呢!”
陪嫁除了田莊房產還得要一些古董字畫呢!初初已經十歲了,這些東西也該準備起來了。
譚經業笑著說道:“初初還小,咱們以后在慢慢尋摸就是。這次大姐宴宴請許多人咱的禮可不能輕了,太輕了咱臉面不好看。”
青鸞忍著心疼道:“那就送謝大家的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