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坐下來,端起普洱茶喝。普洱有消食化痰清胃生津的功效,而符景烯無肉不歡所以清舒就要他飯后喝一杯普洱。
將一杯普洱茶喝完以后,符景烯才開口道:“郡主與清舒說前些日子沐行差點沒命,然后你認為是衡氏害的孩子就將殷靜竹放出來了?”
關振起神色一頓,說道:“我知道衡氏不是這樣的人,沐行生病只是身邊的人沒照顧周全。殷靜竹是親娘,讓他照顧我更放心一些。”
聽到這話,符景烯點頭道:“看來你還沒糊涂到家。你可能不知道當日你娘相中衡氏,郡主知道后暗中派人去打聽過她的底細。”
關振起一怔,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看他這神情,符景烯道:“郡主是擔心你娶個品性不好的以后會對三個孩子不利,這才讓人打聽的。確定衡氏是個品性端正的她就沒做什么。”
這意思若衡氏是個品性不好的,小瑜會使計壞了這門親事。可對方是好的,她就樂見其成。這一切,多是為了三個孩子。
關振起真不知道,他當初娶妻還有這么多的事在里面。不過當時小瑜還沒改嫁,她做這些也不知道當時是什么心情。
符景烯瞅了他一眼,問道:“郡主在你府里安插了不少人,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關振起點頭道:“知道。只是她說是為了幾個孩子,為了安她的心這些人我都留著。”
若是將這些人都拔除,以封小瑜的性子怕是會以此為借口不讓三個孩子回關家了。不過這些人,基本都被他邊緣化了。
符景烯說道:“郡主與清舒說沐行生病是殷氏一手促成的,目的是讓你放她出來的……”
關振起面色大變,說道:“不可能,殷氏非常疼愛幾個孩子,絕不會拿孩子的身體來冒險的。”
殷氏將四個當命根子一般疼,又怎么可能會傷害他們。
符景烯對于他這個反應也不意外,說道:“郡主與清舒相交二十多年,若是沒證據她不會對清舒說這些話的。”
關振起還是不相信,覺得是小瑜對殷靜竹有偏見才會說這話的。兩人關系好,吐槽幾句不能當真。
符景烯道:“這事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回去好好查一查就知道了。‘
“不用查,不可能是殷氏做的。”
符景烯神色淡然地說道:“這些本是你的家務事我不愿多這個嘴。但清舒擔心若這事是真的,這個女人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利用以后保不準會對沐晨跟沐晏他們下手。”
他每天都忙得要死,若不是為了十多年的交情以及幾個孩子他才不管這個破事。至于說關振起的差事,這個他并不擔心連累,確定無藥可救到時隨便找個借口推了就是。
關振起本來心里不舒服,畢竟這是他后宅的事。可聽了這話他也就釋然了,清舒對沐晨與沐晏三孩子的疼愛僅次于福哥兒兄妹兩人。
符景烯說道:“還有,若真是真是殷靜竹做的,你將來保不準她也背著你收受賄賂。我岳丈是怎么丟官獲罪的,你應該清楚。”
這話說得很含蓄。若是關振起不將這件事徹查,欺負的事清舒不會讓他插手的。事關前程,符景烯不相信他重視這件事。
關振起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當下神色一凜,很快就做了保證:“你放心,我回去就徹查這件事。”
符景烯嗯了一聲道:“來,咱們在下一盤。”
因為心里裝了事,下棋的時候不能專心這一局關振起很快輸了。輸了以后他就說道:“景烯,天色很晚我也該回去了。”
符景烯也沒挽留。
回到主院,清舒說道:“就回去了?”
“換成是你聽到這些事坐得住?”
清舒哼了一聲道:“這都是他自己作的孽,落到這步也是他活該。”
“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你是沒瞧著他,看起來比我老多了。”
關振起比他大兩歲,以前在白檀書院念書的時候因為他總板著臉看起來反而年歲更大一些。可關振起現在生活以及仕途都不如意,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清舒不對這個發表意見,與他說了另外一件事:“皇后娘娘有意明年在文華堂組建一個班級,請致仕的一些老大人來教導里面的學生。”
說了這么久,終于開始動作了。符景烯問道:“是直接從文華堂里挑選還是從新生里找?”
“肯定是從文華堂里挑選,而且采取的是自愿原則。景烯,我想讓窈窈也進里面去。”
符景烯聽到這話忍不住樂了,說道:“我是沒意見,但窈窈肯定不會同意。她前幾日還念叨著說再熬兩年就畢業了,你現在又要她繼續念她不得跟你鬧翻天了。”
清舒倒是不擔心這個,說道:“只要許她好處,她會去的。再者那些老大人教的東西都是她以前沒學過的,我想她肯定會感興趣。”
窈窈還沒定性所以清舒也沒給她規劃未來的路,等她自己確定想做什么到時候再安排。
說起兩孩子的未來,清舒不由道:“窈窈還好,這性子到哪都吃不了虧。可福哥兒這性子,以后走官場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福哥兒這孩子沒什么心眼,在官場上沒心眼容易被人算計。在他們身邊時倒不擔心,可若是將來外放的話她就不放心。
符景烯對此倒不擔心,說道:“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時候給他找一個精明的師爺就好了。”
清舒搖頭道:“師爺又不能貼身跟在身邊。景烯,有時候我覺得福哥兒并不適合走仕途。”
符景烯覺得她操心太過了,說道:“適不適合得他自己說了才算。若是他不想當官想做其他,咱們也不攔著。”
清舒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么時候對你說過假話了?”
清舒笑著說道:“你不是一直要福哥兒考功名,我以為你是想讓他跟你一樣呢!”
科舉入仕然后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到登上高位。
符景烯搖頭道:“科舉是肯定要考的,得了功名想當官也有這個資格了,不過若他實在不喜歡做官我也不勉強。反正有你我在,也能護住他。”
清舒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