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平有些擔心寧芷,這日寧毅進宮,還特意問起起了她。
寧毅神色淡淡的:“她天天去書院,看著倒像沒事。”
靜平看他的神色,不免擔心:“她素來沒有什么耐心,居然天天去書院,這樣反而不對勁?”
“琰琰,她也應該長大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應該她自己承擔。”寧毅說。
“我知道,只是她還小。”靜平想找寧芷談談,奈何她在宮里,母后如今身體并不是很好,還是偶爾會暈眩,她不放心離宮。
“上回我跟她談,還是嚴厲了些,你勸勸她。”
寧毅看著妻子,將她圈到懷里來,然后重重嘆了口氣。
“小九哥哥……”靜平覺得寧毅有些奇怪,他是不是有些話沒跟自己說啊!
“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了。”寧毅道,“你就在宮里安心陪伴母后,她和元綏的婚事,也應該她自己面對。”
“子玖,有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要瞞我,多一個人總能多想一個法子。”靜平靠在丈夫懷里說。
寧毅低頭看妻子,又嘆了口氣。
季震在港口眼線深廣,他跟自己說,近來有一個北境來的商人十分活躍,他不由讓自己的人留了心注意。
寧毅聽季震描述那北境人,那人十分高大,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睛。
北境人有碧藍色的眼睛并不多,忽刺已經死了!
他想到了大胡子,結果去港口一看,果然看到了大胡子。即使他把胡子剔去了,自己也一眼認出來了。
大胡子近來聯系了商船,打算過兩天就出海北上。
大胡子突然出現,讓他覺得奇怪。聽說他買了大量的布帛,跟那些商販出手也極大方。
他為什么出現,他出現是在做什么?
就在此時,季震還發現有另一撥人,而這撥人在盯著大胡子。
這件事就更不尋常了!
當他查到,大胡子原來是在洋湖上租了花船,他整日在花船上住。
他立即想到,寧嵐在洋湖邊開辦書院。他立即又發現,還有人盯著書院,這件事就更讓他不痛快了!
所以他讓季震緊盯著港口,如果大胡子只是買了布帛離開,就讓他這么走了也可以。
如果有什么異動,就絕不可能讓他亂來。
當他一說,在洋湖和港口發現了大胡子時,靜平臉色都變了。
她是知道寧芷和大胡子有之間的事情的。
現在父皇馬上為芷兒和元綏的事情定婚期,大胡子就來了。
不用想,定是芷兒把他叫來的!
她立即怒了!
她以為芷兒應該長大了才是,她居然把大胡子叫來,難不成她又想私奔不成?
“你說還有另一撥人在盯著書院和港口?”
“沒錯,我還在查到底是誰派的?”寧毅道。
“也許是元綏,子玖,此事事關重大,要讓三哥知道。”靜平道。
她希望芷兒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情不可為,千萬不要讓她失望。
“好,我一會兒出宮就去找太子。”寧毅道。
靜平心情沉重,芷兒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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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私逃的事,就太讓她失望了。
寧芷這幾天天天都去書院,寧嵐看她不再愁眉不展了,心想她是不是想通了,要是能想通自然再好不過了。
寧芷等的是大胡子約定的時間一起離開,要帶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前兩日就找借口帶出來了。
等約定了要走這日,她和楊依一早就到書院。
書院一到開春實在是忙碌,如今女學生很多,女夫子又不夠用。
寧嵐管理書院,府里的事情大多就給春情和李嬤嬤在管著。
春情自然也就沒有精力跟在寧芷身邊,要留在府里。
他們出門時,天氣晴朗,連日的雨水終于歇了一天。
去書院的路上,她拉開簾子,看著繁華的東安城,心中微微不舍,可想到要嫁給元綏,她就知道自己非走不可。
“表妹,你到底見什么朋友?”是不是跟上回那個朋友一樣呢?楊依心中隱隱不安。
“我以前在雪狼城認識的一個朋友,她來東安城做生意。”寧芷胡說的說。
“既然是朋友,其實也沒什么不可隱瞞的呀?”楊依道。
“哥哥不喜歡她,總之不太方便。”寧芷回答的很含糊,“依表姐,我們在書院忙一會兒,就去楊湖游湖,然后我去找我朋友,你照舊倒翠月樓等我便好。”
“好。”楊依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好哪里不對!
到了書院,寧嵐忙極了,也沒有精力管她們。
寧芷聽到管事的抱怨說今天這么忙,雅娘居然還請假,還說她要再請假是絕對不能允了。
寧芷心中微定,巴雅已經跟大胡子匯合了,他們應該在湖上在等她。
楊依看書院這么忙,便對她說:“芷兒,要不你直接去就朋友便是,我在書院幫忙,現在你過去見朋友,應該也沒人注意,一會兒你回來找我。”
寧芷想了想,點點頭。
她東西已經收拾好,出了書院就往湖邊而去。
湖邊停了一艘船,她先上了船。
一進船內,便看到巴雅。
“你收拾好了?”巴雅問。
寧芷點點頭,她帶的行禮并不多,就兩個包袱,衣物都帶的不多,倒是銀錢帶的多。
“那我們走吧!!”巴雅讓船夫開船。
寧芷坐下來,問巴雅:“大胡子呢!”
“他在港口,他買了很多貨品北上,這會兒跟商隊的人在一起。”巴雅回答。
寧芷不說話了,就安靜的坐著。
看寧芷這么安靜,實在是不習慣,她深深看看他。
“芷兒……”
寧芷抬頭看她:“怎么了?”
“你當真想好了嗎?確定要跟我們走?”巴雅不由再問她。
“我自然想清楚了。”寧芷說。
“其實一個人離開家里,總沒有這么容易的。我會跟大胡子到黑榆林,是因為我沒有家和家人,除了黑榆林,我沒有其他容身之所。你有家和家人,要割舍必定很痛。”巴雅說。
“可是我不想嫁給我所不喜歡的人。”寧芷說。
巴雅嘆了口氣:“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嫁給自己喜愛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