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則心事重重,看容非和寧嵐之間種種互動,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越發深邃。
“沒想到東安城的竹子,在雪狼城倒是長的極好。”元太后道,“不知種到神木通,又會如何?”
“大概水土不服吧!”寧嵐淡淡的道。
“哦?何以見得?”
“橘生淮北為枳,神木通一年之中至少有八個月都是地凍天寒的,再耐寒的竹子,也難以生存。”容非道。
“那可不一定,毛竹耐寒,只要尋一處肥沃之地便能存活,神木通最不缺的便是肥沃之地。”仇炎道。
“既然如此,太后可以挖幾株回去種種。”容非道。
“容公子現在倒是大方了。”
“幾株竹子而已,倒沒什么舍不得的,不過這里是大安軍事重地,只怕再也也也不那么方便,不如現在就挖吧!”容非道。
“……”元太后看看身邊的侍從。
“這竹子矜貴的很,是東安城洋湖竹林的竹種,當日我與大將軍一同來種的,一般人可挖不得。”容非又道。
“仇炎,你去挖。”元太后道。
挖竹?
大冬日的,這山上寒風肅肅的,連工具都沒帶,竟讓他現在去挖竹。
但是太后之命,他不敢不從,他只好拿了一把劍去挖竹。
“我倒想去那瞭望塔上看看。”元太后道。
“云梯已經準備好,太后請吧!”容非道。
云梯一次只能上四人,于是容非帶著寧嵐,元太后和如玉一起上去。
上云梯時,元太后不時跟容非說話,二人一來一往。
寧嵐話并不多,而如玉在一旁話更是極少,
寧嵐看了幾眼如玉,只覺得她與自己所識的那個如玉公主似乎不一樣,以前的如玉公主雖話極少,但眼神永遠是怯怯懦懦的。
如今的如玉公主,不對應該是安惠皇后,仍是話語極少,但眼神多了幾分內斂和深黯。
到了塔頂,元太后站到瞭臺上,往北望去,便能看到飛龍城全城之景。
她臉色一黑,如今飛龍城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太后,我這兒有遠視鏡,你可需要?”容非道。
云太后看了他一眼,接過遠視鏡,如此幾乎能清楚的看到飛龍城的城墻,城墻上掛著雪狼旗。
她不由想到額爾敦,只覺得心頭悶痛。
如玉卻不關心飛龍城,她往向看去,仿佛能看向東安城。
“寧安縣主,可想念東安城?”
寧嵐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話,她回:“自然是很想的……”
東安城有她的家人呀,只是她如今要忙的事極多,只能有空才想想。
“我以前以為我離了那地,是再不回去的,也再不想的。”如玉淡淡的道,“如今要回去了,發現有些想。”
“到底是母國故鄉,又怎么可能不想?”寧嵐道。
如玉深深看著她,心想我是個公主,如今還是一國王后,卻不及你一個臣女活的干凈純粹。
天下,就是有那等不公之事。
“容非,我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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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賊子額爾敦還是拜把兄弟?”她們聽到元太后問。
“是有這么回事!”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看來元太后在雪狼城安排的眼線很深。
“……”元太后凝視著他,“額爾敦不是僅是強盜,還是北境之叛徒,……”
“我倒不知道這些,我與他結拜之時他只是黑榆林的強盜,為人丈義豪爽,正如我不知道北境會撕毀與大安的合約,行刺大將軍一般。”容非道。
元太后聽了這話,心中自然不樂,這些日容非和寧嵐處處跟她做對,時時言語相刺,實在讓她不痛快。
“我知道大安對北境多有怨言,如今北境是誠意跟大安修好,你如此多番言語相刺,于大局無益,于邊境百姓無益。”
“太后能想到邊境百姓,想來是百姓之幸。只是從太后之誠意,我暫時沒看到。待太后真的拿出誠意,容非再有不當之處,一定跟太后賠罪。”容非道。
“容公子,我與太后親自南下探親,便是最大的誠意。”如玉緩緩開口,“等回到東安城,我更是會親自跟父皇言明情況,寧大將軍之死,太后當真事先不知情,知道之后亦很悲痛。”
“如今你們將我們困在雪狼城,實在很不必。”
“公主誤會了,我們當真是在等天家旨意,才能真的送你們回東安城探親。”寧嵐微露笑容。
“那就慢慢等吧,我等就在雪狼城慢慢住著。”云太后語氣不善道。
如此談的并不愉快。
等下到云梯時,卻見仇炎已經挖下一顆小竹來。
云太后看也不看那竹子,便要下山。
容非和寧嵐倒不在意,瞭望塔是要她來看的,現在鬧不快也是她,他們只陪著就是了。
誰知道下山時,云太后突然說要去品香樓:“聽聞這是雪狼城做東安菜做的最地道的酒樓,我倒是要去吃吃。”
“太后想吃,我自然會安排。”容非說著立即讓人去安排。
他們一行又浩浩蕩蕩的到品香樓吃飯,那掌柜的將二樓安排出來招待。
“我便要吃那筍三絲,鮮筍豆腐,白筍燉肉。”點菜時元太后道。
寧嵐和容非聽太后點菜,心想她當真心眼小的很。
“如今這沒有鮮筍,只有干筍。”掌柜回。
“那也可以的。”元太后道。
誰知道不一會兒,擺上桌的竟真有筍三絲,鮮筍豆腐,白筍燉肉三樣。
元太后很驚異:“不是沒有鮮筍嗎?”
“是后廚的廚娘用白蘿卜替之做的。”掌柜道。
元太后嘗了嘗,味道跟鮮筍無異,不由贊嘆:“小小酒樓倒是藏龍臥虎之地,我倒想見見這位廚娘。”
掌柜看了看寧嵐和容非,寧嵐微點了一下頭。
不一會兒便見閔娘請了出來。
元太后看閔娘只是個嬌弱婦人,看著有些歲數,但是仍嬌美可人。
元太后細問她是如何做的?
閔娘微微驚懼之后,福福身一一回答。
“果然是巧手之人,北境卻沒有這等手藝的廚娘,當真想讓寧安縣主割家與本宮。”元太后道。
“閔娘是自由之人,去與留,由她自己做主。”寧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