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祺身體冰冷刺骨,眼前的這個元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風光霽月的三皇子,亦不是那個被無數女子欽慕的大安第一美男皇子,溫潤如玉的元佑,而是狠決無情的大安帝王仁武帝。
皇帝說完,轉身走了。禁一從阿吉手中端起酒杯,朝元祺灌去。
烈性的酒,從他嘴里到喉腔吞下去,很快他就感覺得到劇烈的疼痛,他朝元佑看去,門口的光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見。
等元佑出來后,禁一跟過來。
“王政君殺了嗎?”
“已經殺了,其中果然另有乾坤。”禁一道。
“王政君臉上有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另一張面孔。”禁一解釋。
“我就說,王相怎么突然性情大變,敢干出這等謀逆之事,想來韓邪入東安城時,王政君就已經死了,這個是個冒牌貨。”元佑道。
王家已經被抄家,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把柳仕元給朕帶來。”仁武皇帝道。
不一會兒柳仕元被帶來了,他年歲本來就有些大了,被關了數日,人已經瘦如枯槁,看到皇帝時,腿泛軟。
他的知道,他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死了!柳家現在肯定也抄家了!
他本是明名滿天下的權臣,卻沒有想到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皇上,皇上,老臣一時糊涂,真的是一時糊涂。老臣被王政君騙了,他拿遺旨給老臣看,老臣看那遺旨是先帝的筆跡,老臣就相信了。”柳仕元竟是哭了,一臉老臉上竟全是淚水。
仁武帝定定看著柳仕元,一直沒有說話。
“皇上……”柳仕元抬頭看著皇帝,“皇上,老臣對大安忠心耿耿,老臣真的是一時糊涂!”
“你確實是一時糊涂。”仁武帝道,“你跟王政君同朝多年,難道就沒有看出來,他早就變了樣?”
“皇上是何意?”柳仕元哆索著問。
仁武帝嘆息:“豈止何止是你,整個朝堂皆被他騙了。真正的王政君早就死了,現在這個王政君是被人吊了包的。”
柳仕元震驚的睜大眼,不敢置信!
“閻鬼門不僅催眠術厲害,偽裝術也極厲害。”仁武帝冷笑,像是自我嘲諷,“也是,這些年他行事低調,朕與他不睦,以往對他了解甚少,竟都沒有看出來。不過這也就罷了,柳相你卻因為他一封遺旨,便與他聯合來謀朝篡位,朕對你亦是刮目相看。”
“皇上,老臣真的以為先帝有改立太子之意?”柳仕元道。
“柳相,你不是以為先帝有改立太子之意,你是從來不信朕,對朕早有反意。柳皓江與江陽侯來往甚密,朕不是不知道。江陽侯又與信王結了親,此二人亦對朕有反意。朕沒有點破你與江陽侯那點關系,是信任柳相,你是兩朝舊臣,你應該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想來朕還是高看了你。”仁武帝道。
柳仕元身體一軟,癱軟在地上。
一旁的阿吉看皇帝示意,便上前攤開圣旨:“柳仕元聽旨。”
“老臣在!”柳仕元忙上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仕元勾結信王及逆臣王政君,偽造先帝遺旨,篡奪皇位,又著令其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子柳皓江、柳璉江帶府城兵逼近皇城,意圖謀反。朕雖念及柳仕元為兩朝元老,有功于朝,然其罪不容誅,著令死罪,今賜毒酒一杯。”阿吉道。
柳仕元身體顫抖:“罪臣領旨。”
他一抬頭,便看到宮人端上來了毒酒。
“當年張宏文朕也是購的毒酒,今日你也一樣。”皇帝淡淡的道,“想當年你與張相并稱為大安朝二相,何等風光,何等自在。”
柳仕元老淚縱橫,雙手顫抖接過酒杯,卻又道:“皇上,老臣所為,柳太妃和端王皆不知情,請皇上明鑒。”
“柳家所有相關者皆會服誅,柳太妃侍候先帝多年,朕已經讓她陪葬了,柳家其他家眷皆充為奴。”皇帝道。
柳仕元震驚的看看皇帝,萬萬沒有想到新帝手段竟是如此狠厲。
“至于端王,他無不無辜,朕心有數。”
柳仕元還想再求情,卻見皇帝一臉清冷,端下酒杯一飲而盡。
仁武帝看著柳仕元毒酒發作,轉身出去。
“他到底曾是當朝臣相,給他一具全尸,薄葬了吧!”元佑說著大步出了死牢。
“是,皇上。”
此時傅嘉寧過來:“皇上,王相府已經查封了,王相府家眷似乎都不知道王相其實另有其人,府中上下應該當如何?”
“王家上下一個不留。”雖然王政君是假的,但此事不能宣揚。否則當朝耳丞相,竟可被人冒充,有損大安國威,亦損先帝之名。
“是。”傅嘉寧道,“凌府也已經查封。”
“凌松柏朕已經命人將他處死,凌家上下相關者誅殺,無關者貶為庶人,發配古玉塔為奴吧!”
等皇帝回到乾元殿,齊文玉前來求見。
“皇上,王相與柳相及信王一案,微臣以為背后牽連之人甚眾,應該當細查。”齊文玉道。
仁武帝微抬眼,淡淡的道:“那文玉你以為,背后牽連應該有哪些?”
“如江陽侯府,端王,祈王還有不少附和之臣,如……”
“如此這般查下去,牽連者應該有多少人?”仁武帝打斷齊文玉道。
“皇上……”齊文玉不明皇上是何意?
“文玉,相關獲罪者朕會處置,此事不必再查了。”皇帝道。
齊文玉立即明白了,現在朝堂已經空了一半,若是再查下去,拔根帶泥的,只怕東安城會人心惶惶。
“是,皇上。”齊文玉道。
“下去吧!”
齊文玉退下去了。
“皇上,端王應旨求見!”
“傳王。”
端王元瑞臉色流露出幾分驚惶,這一刻皇帝召見,不免讓他有幾分害怕。
父皇下葬,皇上竟讓母妃陪葬,他求見過皇上。他素以為,皇上是仁德之人,不興讓人賠葬一說。父皇殯天,陪葬的只有母妃一人。
他來求皇上時,皇上意味深長的說:“你覺得為何?”
當時他心突突的跳,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