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很意外,亦很震驚。
他沒有想到,額爾敦已經跟秦王合作了!
現在想來,有很多跡象表明,額爾敦早就跟秦王合作了。
上次額爾敦約他在白水鎮相見,轉眼他的信就到了姚濤手里。
額爾敦以往,最痛恨大安人使計謀,如今這些離間計,合謀計,他用的比誰都好。
元章看容非仍有猶豫,又道:“還有,邊城諸將皆受過我父王好處,只要你一聲令下,他們絕對不會有二心一心跟隨你!等打下東安城后,北雪狼城、浪州,蛟子城等地皆歸你,你就是北方霸主。”元章道。
賀山父子聽到這里,目不轉睛的看著容非。
賀山道:“非兒,之前我見秦王時,他亦是親口這么跟我許諾的。”
“是啊,你自己稱王,就不要低下于人,這不好嗎?”賀華道。
“舅舅,你太天真了!如今秦王需要我,許我以江山。待他日他真的打下東安城,第一個要滅的便是我。”容非道。
“容將軍,你這是不想合作嘍!”元章道。
“也不是,若是秦王世子能將給我的許諾白紙黑字寫下,并且承諾絕不會攻打我,我才敢考慮。否則我容非當了叛臣,沒做主幾天又被斬殺,豈不是太劃不來了嗎?”容非道。
元章聽了這話,心中大喜,只要容非同意歸順,什么都好說啊!
他立即道:“這有什么問題!容將軍,你這是同意歸順我父王了嗎?”
所有人都看向容非,都想知道他會有什么決定?
容非似乎一點不緊張了,神色放松,又看了眼妻子。
他與寧嵐十余相守,早就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只需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他緩緩道:“此事事關重大,我要考慮。今日是我侄兒大婚之日,還有這么多賓客在此。世子想來已經準備妥當,將我將軍府包圍的密不透風。既然如此,不如先等楓兒成婚之后,我再答復你。”
“容將軍,你不會拖延時間吧!”元章道。
“我的至親皆在你手里,將軍府亦被你控制,我拖延時間又有什么用呢?”容非說著無奈嘆息,“這會兒就算我援兵已到,我府中貴人眾多,被你牢牢控制,亦難以扭轉乾坤,不是嗎?”
元章想想也是,現在將軍府里,兩個公主,一個王爺,還有寧毅的嫡長子寧掖,他的確沒什么好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容非的態度軟化曖昧,這是好事啊!
他最怕的是容非硬骨頭,寧死不從,那才難辦呢!
“也好,今天你府里來了這么多賓客,我可以主持婚禮。”元章道。
阿赤冷笑一聲:“元章,你多大的臉啊!本王在此,輪得到你主持婚禮嗎?”
“你……”元章惱怒。
“世子別惱,我外公是家中長輩,由他主持婚禮再好不過。”容非道。
也好!
元章心想,待父親舉事后,容非與自己今日一事定會傳遍天下,加上賀家歸順。待傳到東安城,就算他想反悔,皇帝也會認為容非已歸順父王,成為叛徒。
阿團等人心急如焚,卻寧嵐神色從容,用眼神安撫他們,他們才稍安勿躁。
“嵐兒,你去請母親及季侯及高家等出來,亦將所有賓客請來觀禮。”容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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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元矜看到寧嵐進內屋去,不免緊張要跟去。
卻見父親對自己使眼色,她只好隱忍下來。
這一是樁最奇怪的婚禮,所有賓客都很難笑得出來,心思各異。
賀氏更是眼眶赤紅,高家、季家皆顫顫驚驚,誰臉上都沒有喜色。
容楓與高微亦是神情僵硬的完成婚禮,元章送了極名貴的文房四寶給容楓,希望他來日亦能為父皇效力。
容楓并不想接,他是個讀書人,雖然父親是罪臣,他卻想做個忠君愛國之人,又豈肯受叛賊的禮。
“楓兒,秦王世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了吧!”容非道。
容楓對姐夫素來信賴,于是點了點頭。
元章看容非這等態度,心想他應該想通了,心里越發高興:“容將軍,以后你我就親如一家人了!”
容非只是笑笑!
婚禮已完,送入洞房。
容非示意容楓帶著新娘子入洞房,又安撫了賀氏兩句,讓季氏他們再進內堂。
“容將軍,婚禮已畢,你現在可是想通了?”元章道。
“沒錯,我剛才已經想通了。”容非笑。
元章哈哈大笑!
他的隨侍屬下皆露出喜色。
阿團阿赤等人皆不相信容非會歸服秦王,但看到此情景,亦氣惱非常。
“父親,既然容將軍歸順,是不是應該拿點誠意出來。”元矜道。
“你有什么主意?”
“長樂公主乃仁武帝最心愛的公主,若是容將軍今日能當眾殺了長樂公主,這才是誠心歸順。”元矜道。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皆變。
長樂震驚的看著元矜持,她萬萬沒有想到,元矜如此惡毒。
“阿樂,你應該謝謝我,我沒有讓你侍奉千萬將士,已經是對你的仁慈了。”元矜看向長樂道。
容非神色凝重,似乎在糾結。
“非兒,成大事不拘小節。”賀華上前道,“你既然已經歸順秦王,的確應該有所表示,殺掉長樂公主,以示你對秦王的忠心!”
容非深深看著賀華,從腰間拿出自己的短笛。
“我的確應該要殺一個人!”
他說這話時,眾人都看著他,看他輕輕一按短笛,笛子里伸出短劍,短劍鋒利非常。
容非,真的要殺長樂公主了嗎?
阿團雖然不相信姑父會殺長樂,但他下意識的擋到長樂身上。
“舅舅,你是何時歸順秦王的?”容非把玩著短劍問道。
“什么?”賀華一征。
容非眸光一冷,他出手極快,短劍在眾人的目光下沒入了賀華的喉嚨。
“老二!”賀山和賀東都大叫一聲
所有人都震驚極了,誰也沒有想到容非會突然殺賀華。
只見賀華的喉嚨已被容非刺穿,鮮血汨汨流出來。他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倒了下去。
“非兒,這是你的親舅舅,你怎么可以弒殺親人!”賀山抱著馬上要死去的兒子,痛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