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信的降臨,無疑,給了重建在即的王廷最強有力的底氣。
棲蝶拿出早前收在里屋抽屜里的柳秦倫的藍圖,一張不差,工工整整地送到柳秦倫手里:“未來的王廷和柳家,一定是你所期盼的。我那天和工人們約在三天后,后天開始,你怎么說?”
柳秦倫認同感強烈:“只要雙手有干勁,每天都是王廷的吉日。”
“上次進購的帳篷還有很多,兩人一頂,取五十頂出來,扎在倉庫周圍,也算是給工人們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再在陸家巷子外面那家餐館,做一個長期的訂購,三餐也有著落了。”
“按你說的辦。”
棲蝶瀟灑地伸出右掌。
柳秦倫唇角一開,兩只甜甜的酒窩深陷,容光煥發,容顏燦爛,右掌向前重重與她合一:“加油,努力這么久的曙光,終于在前了。”
棲蝶和工人們約定的三天后到來的這天,陰了好多天的江城放晴了。
這一天,沉寂了一年多的王廷開始動工重建,柳氏兄妹在新城大街原來王廷之都的地方,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動工剪彩儀式,沒有邀請記者,只在全江城人的見證下,這個曾經的首富,大轟炸里竭力相助江城百姓的慈善企業,在萬眾期盼中,終于踏上了輝煌重塑之路。
100名工人分四批在新城大街左右兩邊和柳公館位置,分別按照柳秦倫給的設計圖,同時開始了王廷之都,王廷大藥店,和王廷租賃門店,柳公館的重建工作。
連續半個月,工人們在棲蝶故意沒安排工頭指導監工的情況下,用他們老道的經驗,扎實的房屋建筑技術,給了棲蝶無法開口譴退的充足信服。
她日日來返于北區、新城大街和碼頭,有了王廷的大動作,那日的流氓沒再來鬧事,夏怡也在武經理的指導下,越來越熟悉上手航運行的工作。好幾次,棲蝶故意掐著柳秦倫從喬都回來的船行時間,等在航運行,特意要柳秦倫停一停腳,看看夏怡的進步。
時間一長,柳秦倫磨不過她的皮實,每一次,都專心停下腳來看看棲蝶想要他看的夏怡賣票收錢的動作麻利兒了不少,對最真實的老百姓面貌,也越來越適應每天與不同的他們打交道。
夏怡,好像真的做到了進步。
每次,莫宸晞一回喬都,棲蝶便是十天半月見不著他,長時間不見,她反倒期待起他每次回來看她,會給她什么樣的驚喜。
小別勝新婚,棲蝶心里的甜蜜有了肯定。這次,終于有了白頭到老的期許。
一個月后,棲蝶擔心的上次那群流氓,果然還是來鬧事了。
她為了應對這一天,沒事就在家用麻繩做的鞭子派上用場,在莫宸晞和柳秦倫都不在的時候,在工人們都聚精會神的在鋼架上忙碌的時候,棲蝶就在鋼架下,一一收拾了那群土流氓,一鞭抽出去,呼啦收回,幾圈下來,打得那群人鼻青臉腫,傷胳膊傷腿,看得周圍百姓一個個鼓掌大呼:“好!”
棲蝶不想影響工人士氣,不想影響重建聲譽,當即便仁德之心,當著全城百姓,收好鞭子,掏出二十塊,遞給那個她記憶猶新的那個丑惡男人:“今兒是教訓你們,沒事別跑王廷來胡鬧,這兒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地方,絕不容許你們鬧得烏煙瘴氣。王廷有心幫助喬都八城的所有困難人群,今兒個,我也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拿了錢,自行回去養傷吧,以后你們再來,我會歡迎你們是王廷的客人,除此之外,再有第三次,就絕不會像今天這樣走得輕松。”
棲蝶有時還是看得起這些流氓的齊心,連逃走也是一個攙著一個,講團隊精神,沒有丟棄一個。
三個月后,盛夏到了。
棲蝶經歷過中暑的痛苦,日日頂著高溫作業,沒有人能受得了。主動給工人們排休,四組,每天開工兩組,另外兩組休息。還大手筆地把50頂帳篷移到了太白后山,嫣然一笑周圍,那是整個江城最清涼的地帶,白天晚上正適合納涼。
步行雖然長了點,不過好在耽擱的是王廷的時間,只要工人們身體健康,體力猶在,也不急于每日少出去的那幾個小時。
又是一年一季的酷暑,外地來納涼的客人很快就把北區填滿。棲蝶每天都會收到多多少少敲打噪音的投訴,她贏在這個排休的安排,一周里面有一半的時間聽不到,外有柳氏兄妹和莫宸晞的面子加持,那些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盛夏,是大上海的貴婦們活動旺盛的季節,褪去了長袖長衫,女人們又可以美美地打扮自己。
棲蝶在無數個閑暇時候,又開始了筆尖上的設計。
不久,侯云帆和付明杰從上海寄來信,姚安怡的新電影已經上映,那部講述民國新女性的電影,正好配合了棲蝶那套女士西服的風格,電影一上映,就取得了不輸于《臥底夫婦》的成績。電影推波助瀾,西服和兩套夏季的連衣裙銷量格外好,已經第二輪加單了,王廷麗裝的七家店面,銷售量空前盛況。
侯云帆帶著姚安怡和支票回來喬都,重新接手商會工作,柳秦倫前往喬都的時間,由一周后延到半月。
《他們》的故事火熱連載中,一章升為兩章,每周周末已經成為老百姓必不可少的家常談資,識字的一邊看一邊讀,不識字的一邊等一邊聽。
棲蝶每每經過陸家巷子,總會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她,還有人在她并非錯覺的感知里,迎上來擋住她問:“棲蝶,這個寫的是你嗎?”
棲蝶有些為難,她不能現在承認,也不能現在否認,只用適度的微笑,回答這些熱心街坊:“如果你認為是我,說明這個故事寫出了咱們陸家巷子最真實的一面,好事啊。”
答得街坊一頭霧水,又不方便追問。
棲蝶要的效果有了,誠然點頭道辭。
棲蝶想來,莫宸晞一個月回來一次,最多兩次,該是夜夜都悶在書房里,奮筆疾書吧,也是辛苦他了。
10月中,迎來了夏怡在江城的第一個生日。恰巧柳秦倫和莫宸晞都在。
夏怡本來還不好意思告訴他們,用自己的工錢在陸家巷子外的那家餐館,請他們吃大餐。
是柳秦倫提前給他們吱了聲,事前已經準備好了禮物,餐前,拿出一個絲絨紅的首飾盒,打開,是一對精美的耳墜:“生日快樂。”
夏怡左看右看,覺得這東西好特別,不置信問:“這,哪兒來的?”
莫宸晞笑道:“秦倫特意托侯云帆從上海做好了帶回來的,就等在今天送給你。”
夏怡頗感驚喜地雙手捂嘴。
柳秦倫道:“這半年你堅持突破自我,我作為朋友和老板,必須要好好嘉獎一番,這是棲蝶親手設計的,希望你喜歡。”
棲蝶道:“你在重建工作里幫了大忙,因為你,我們才醒悟到航運行的工作由武經理一個扛著有多么艱巨,這段時間,你幫我們打理好了航運行,和武經理內外聯手妥當,這份禮物早就該給你了。”
夏怡喜獲意外之喜,情緒漸漸激動得不能自已。
柳秦倫把座位往她旁邊挪了挪,借出右邊肩膀給她靠。
棲蝶和莫宸晞相視而笑,只吃不說,一頓夾雜了辛勤與汗水,苦盡終于甘來的晚餐,在莫宸晞的買單中結束,他道:“我沒準備禮物,這頓飯就當是我這個本地朋友為你這位外來朋友的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