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劍的青年‘嗤’的冷笑出聲,“能像你這么輕易躲得過我這一劍的,恐怕在場的就沒有幾人。”
他的目光落在露出殺氣的銀狼身上,露出饒有興致之色:
“這頭已經覺醒了血脈的妖獸,至少已經進化到了三階以上,能收服如此兇悍的妖獸,難怪此次議會要派我們出來,以保萬無一失!”
青年的話令武道研究院的人神情一震,就連曹增聽了這話,也不由驚呼出聲,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三階?”
曹善也身體一顫,其余隊員并不明白這達到‘三階’實力的妖獸意味著什么,但曹家卻有兩代成員,卻是當年星空之海喪生的榮譽成員之一。
正是因為這場戰役,曹家的人對于星空之海的了解,比一般人更深!
星空之海是妖獸的領地,大部分的妖獸憑本能行事,雖說兇猛異常,但對能通過考核進入私衛的戰士來說,并不足為懼。
最為令人感到棘手的,是已經血脈覺醒的高等妖獸。
覺醒之后的妖獸,擁有不輸于人類的智慧,且這些血脈之中有傳承之力,獲得傳承力量的妖獸,便擁有極為可怖的能力,不下于手持危險武器的戰士!
一階的妖獸還好,處于剛覺醒不久的時期,能力有限,全副武裝的戰士若是遇上,在裝備精良的情況下,未必沒有逃生的可能。
但若是遇上二階的妖獸,對普通的戰士來說,便是必死無疑!
兩者之間雖說只相差一個等階,但實力卻不可相提并論。
二階以上的妖獸實力強大,且狡猾殘忍,血脈覺醒之后,傳承的力量初顯端倪,便已經相當于人類修行者中踏入悟道境的修士。
且因為妖獸本身修行的不易,強悍的體質,使得這些二階的妖獸遠比悟道境的修士更為兇悍一些。
據曹增得知,時家當年派出的私衛在進入星空之海遇上二階妖獸吃了虧后,便隨即派出了一部份武道研究院的修士。
但哪知這批被時家寄以厚望的武道研究院的人在與二階妖獸對上之后,依舊沒逆轉當時的形勢。
一路從私衛舒服升至武道研究院的修士無法與這些常年生活在惡劣叢林之中,作戰經驗豐富且又兇殘的妖獸相比。
已經修出靈氣的修士對這些二階的妖獸來說,便如大補之物,那一次征戰,帝國鎩羽而歸。
吃過了妖獸的大虧之后,時家才開始研究妖獸品級、習性,時至今日,時家內部的藏書閣中,記載妖獸的品階、實力的書籍,永遠是時家內部人員借閱得最多的,這也是當年星空之海戰役后留下的后遺癥!
“三階的妖獸是什么樣的?”一個預備隊的隊員聽到曹增的話,不由問了一聲。
那武道研究院的其中一人此時似是忘了雙方之前的爭執,神情緊張道:
“傳言之中,二階以上的妖獸已經有靈力的覺醒,但三階之上,便能熟練掌控血脈之中傳承的天賦術法,術法的種類以自然元素為主。”銀狼四足之上出現焰影,已經顯出其解封的天賦術法的異能了,可想而知它至少都是三階的實力。
“三階的妖獸,便相當于悟道境頂階的修為。”這還只是一種類比,論真正殺傷力,三階的妖獸哪怕就是凝神境的修士遇到也不愿招惹,大多選擇退避!
“到了四階之后的妖獸脫胎換骨,已經可以熟悉的掌握元素系的異能,自然遠比三階更為危險得多,渾身如銅皮鐵骨,難以破開其防御。”
那說話的人吞了口唾沫,接著又道:“而到了五階之后,覺醒出妖丹,可御氣飛行,有極大神通……”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不能稱之為妖獸,而可以稱其為妖修。
星空之海內,除了普通妖獸之外,存在最多的便是一、二階的妖獸,三階以上的已經極為稀少,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追捕的重犯,竟然會帶著一只實力至少三階以上的妖獸!
雖說當初議會下達指令時,也曾得知宋青小身邊帶了一只實力不凡的妖獸,但那時大家猜測這只妖獸品階最多不過二階。
畢竟三階的妖獸靈智已開,按常理來說,根本不可能認人類為主,甘愿供其驅使。
議會發布的資料中,宋青小的實力不過凝神境頂階,憑她修為,也不可能收服得了一只三階以上的妖獸為她所用。
所以此時持劍青年指出銀狼品階之后,武道研究院的人頓時大驚失色。
“此間事了之后,我要上報議會,”其中一個持劍的青年神情嚴肅,厲聲斥責:“你們的膽子太大了,竟隱瞞這樣重大的情況而不說。”
帝國的管制之內,出現了這樣一只三階以上的妖獸,預備隊的人竟然將其隱藏住,在宋青小當初闖進時家這么大的事件發生后,曹增所領導下的預備隊竟沒有一個將情況上報檢舉的。
如果不是范江河之死令議會的人覺得不對勁兒,在得知消息之后,派出圍捕的人員里增加了兩名丹境的修士,光憑這七八個武道研究院的人出馬,追捕必定失敗不說,恐怕這些人都要死在這樣危險的人物手中!
預備隊的人被喝斥得不敢反駁,但臉上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那青年皺著眉,看了曹增一眼,冷聲道:
“還不退后!莫非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真認為她需要你們的保護?”
他說話的功夫間,武道研究院的其他人神情凝重,從四面八方將宋青小及銀狼圍住。
在確定銀狼展現出火系的異能從而推測它至少屬于三階的妖獸后,能收服這樣一只兇獸所用的宋青小修為至少已經達到了凝神境中階以上的地步!
這還只是一種較為樂觀的猜測,從之前她以一個迷蹤陣便隱藏身形,使得武道研究院三個凝神境的修士都沒能發現她的存在,她的真實修為極有可能不僅止是凝神境中階了。
“小心一點,她可能已經突破了丹境。”
持劍的青年一提醒,幾個武道研究院的人都渾身一哆嗦,應了聲是。
宋青小苦笑了一聲:
“看來你們今日是不會放我離開了。”
從迷蹤陣的陣法一破,她被迫顯出身形之后,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
她蓬頭垢面的,衣衫也十分襤褸,散發出一股惡臭,令青年露出一臉嫌棄之色。
但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被如此多人圍困,卻聽不出慌亂之色。
“當日秋節路你殺死兩名楚氏奴仆,又夜闖皇城,殺死范江河叔侄,你這樣的重犯,當然不能讓你逃脫!”
持劍青年的話將宋青小的回憶帶回當初,她嘆了口氣:
“原來那兩個死掉的人,是楚氏的奴仆?她竟然姓楚?”
意外從青年口中得知六號少女姓氏,對宋青小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
六號此人心狠手辣,當日欲殺人奪寶,不可不除!
這些事情,曾是她內心深處最為擔憂的秘密,但不知為何,這會兒當眾被青年揭破,她卻極為鎮定,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緊張惶恐。
興許是隨著她實力的增漲,隱世家族的存在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是以往那樣可怖,也有可能如今顧府探險一行后她惹上了更大的麻煩,相比之下,殺死楚氏兩個家奴、夜闖皇城、殺死范氏叔侄的事就算不得什么。
到了這樣的地步,她竟然還在好奇秋節路兩個被她以殘忍手段殺死的人是否姓楚,這令持劍的青年心中生出一絲啼笑皆非的感覺。
“如果我說,我殺人也是被逼的,你們能不能放我走?”
她當初出手殺人,也是無奈之下出手自保,被楚氏的兩個家奴追殺之時,如果不是她命大進入試煉,又在惡魔島上僥幸吞食蛟龍之血及進化藥劑,從而力量暴走之下顯現出女媧形態,死在秋節路上的人就不是楚氏的人,而是她了!
殺范氏叔侄,也只是因為范江河率先圍攻她的緣故。
“呵呵。”
那青年聽了這話,便如聽到一個極為可笑的笑話一般,發出一聲譏笑:
“你與其巧言令色,還不如想想辦法將命保住。”他目光一轉,看了一眼落地的少女:
“交出龍牙,自廢修為散去靈力,自然就無需我們再出手。”
他說到這里,宋青小一下便露出笑容:
“原來所謂的殺人等罪名都是假的,不過是想要東西罷了。”她這話一說出口,那持劍的青年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狼狽之色,接著目光一冷,還未出聲喝斥,便見她道:
“可惜你們想要的東西,我這里沒有。”
她手中有‘龍牙’的復制品一事,不知為何消息走露。
這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認為她手中有寶,就不會讓她走脫。
“不知死活!”青年臉色一沉,一側銀狼便按捺不住,低吼著率先往青年的方向撲!
不需要青年出手,幾個凝神境修為的武道研究院的修士便主動上前,將銀狼攻勢擋住!
那為首男人伸手往腰側一拽,將一只青色錦袋扯了下來,往銀狼的方向兜頭拋去。
藍色錦袋一拋之下袋口灌入疾風,當下如吹脹的汽球,一下漲大數倍,‘轟’的一聲將銀狼腦袋罩入袋中。
為首的男人一見狼頭被蒙,臉上露出喜色。
他對這錦袋似是極為自信,見銀狼被其套住之后,那袋子拼命晃動,像是銀狼在甩頭想將其擺脫。
但男人料定它已經逃不脫,看它帶著余勁往自己疾沖而來,竟不閃不躲,當下一聲笑喝:
“來得好!”
話音一落,銀狼未至,那沖擊的靈力化為勁風先至,卷得那錦袋的繩口被吹得‘呼呼’作響。
男人抬手欲劈,一旁的青年似是感覺到靈力異樣的波動,不知為何,他心中涌出一絲不好的念頭,當即大喝:
“躲!”
“大人放心,這是乾坤袋,可裝乾坤,一進這袋中,便難以逃……”
他還在笑,但下一刻乾坤袋中傳來一陣‘轟轟’異常,藍色袋子瘋狂脹動,男人話音未落,只聽‘轟’的一聲火焰聲響,一股磅礴靈力從袋內噴出,化為疾焰,將袋底沖破!
被困縛在其中的狼頭探了出來,這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只聽‘嗷’的聲響中,他慌忙回頭,便見一張血盆大口出現在自己身側,那喉間腥風吞吐,尖銳的獠牙寒光閃爍,殺機沖擊著他的面門,接著只感覺喉間一涼,脖子像被利器所刺中。
‘汩汩’的血液直往外涌,‘咔嚓’的聲響中,男人腦海里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是:“怎么可能?”
接著便只聽一陣皮肉被撕裂的聲音傳進識海之中,頭顱高高飛起,斷開的脖子處血液如噴泉般涌出,銀狼將他腦袋撕下,輕巧落地之后那武道研究院的修士無頭的尸體才‘砰’的一聲倒落!
這一變故將所有人都驚住了!
誰都沒有料到,武道研究院的修士,在出手的瞬間便遭銀狼秒殺了!
此人修為已經達到凝神境,是此次除了兩個持劍青年之外最強的修士了,卻在銀狼面前一招都沒有走過。
乾坤袋此時已經著了火,這東西原本是以特殊材料煉制而成的法器,卻在銀狼噴出的火焰之下沒有半分抵抗力,頃刻之間便被燒毀大半,僅剩個圈口套在銀狼頸中!
銀狼嘴角滴血,嘴一張,那被它銜咬在口中的人頭便滾落到地。
它眼中兇光閃爍,喉間發出低吼,目光所到之處,兩個先前圍過來的凝神境修士在見識了同伙的慘死之后,竟都心底發寒,不約而同的退后了半步!
“這不是三階的妖獸!”兩個持劍的青年交換了個眼神,眼中露出極為凝重的神色。
能將天賦異能進化、運用到如此地步,一般的下品法器困它不住,轉眼間撲殺凝神境的高手,爪牙能輕易撕破其防御,這無論怎么看,銀狼的實力至少都已經達到四階了。
四階的妖獸,殺傷力不亞于一個丹境的修士,這一發現頓時令武道研究院的人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