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熱烈掌聲中她任由他牽下舞池,與他默契的甜蜜著,直走到人群的外圍,才趕緊放開他的手。
“你餓了嗎?需不需要要我去幫你拿點什么?”他禮貌十足的問她。
梁初搖搖頭,輕聲回答:“不用了,來不及,一會兒還有好多應酬要忙,而且,吃了東西又要補妝去了,今天我得警醒點。”
他笑著點點頭,很滿意她的成長,自她就職以來,再也不跟他為些無聊的話題爭執了,似乎一夜之間,就長成了一個最有涵養的淑女。
裴家長輩眼看著她順利繼任,終于放下心來,最近天天催他趕緊向她求婚,千萬別到嘴的鴨子又飛了。
所以……他捏了捏剛才父親像交軍事密令一樣鄭重交到他手里的錦盒,里邊放的什么他也沒顧上看一眼,不過,父親的秘書安迪的眼光向來不錯,他不需要操心。
嗯,就是今晚了,等宴會接近尾聲,他就把她帶到幽靜的水邊,上演一出求婚。
對了,求婚成功之后要記得吻她,深吻那種,千萬別遺漏了,因為四周早就安排了一大群記者,他要表現得更深情一點。
心里籌劃著這些,有人又朝他走過來了。轉過頭看梁初,才發現身邊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時候空了。
小姑娘又躲哪里去避人了吧?他無所謂的笑笑,端起杯子迎著來人走過去。這個女人還是上不得臺面,算了,反正自己只負責娶她進門,怎么調教成進退得宜的裴家媳婦是老爸要安排的事情,讓他操心去吧。
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結婚,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娶個女人回去真麻煩。不過想想她陪嫁的那一整艘太空母艦,他就舒暢得想笑,東遠,呵,多么棒的東遠!未婚妻這么有錢,做婚前財產公證的時候,得為裴家再爭取點什么。不過那樣的話,他得先徹底征服這只執拗的小野貓才行。
梁初倒不是怯場躲起來了,是因為,她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老熟人。
在這里再次見到歐文教官,她很開心。從上次海里獲救以來,她還沒好好跟他說一句感謝的話呢。所以,當看見他坐在角落里一個人無聊的喝酒的時候,她甩開湊過來的人群,提著裙子朝他快步走了過去。
“嗨,教官好!”她落落大方的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取過細長的一杯香檳,朝他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碰了碰。
像是終于發現她的存在,歐文上校懶懶的舉起杯子,簡單的說了一句:“恭喜。”
她慧黠的眨眨眼,含著抹笑追問,“是恭喜我一夜之間變成這個世界最豪的土豪呢,還是我終于擇得良配了呢?”
歐文勾了勾唇角,反問:“良配?”
好吧,她假裝聽不懂他口氣里的嘲諷,轉而問道:“你們什么時候要開拔?你好像是特種部隊的,應該會比別人更早就位是吧?”
“嗯,兩天后就走,所以,弄不好咱們這是最后一次見到了。”口氣淡淡的,卻讓梁初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你……千萬要保重,別逞強,記得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在等你回來。”
他點點頭,“好,我會的。”
“還有,如果有任何需要一定記得告訴我,不管多遠或者多難!”
“嗯,好。”
她還是收不住話,忍不住就想叮囑幾句,“你知道的,我還是當年那個梁初,只要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他有些鄭重的看著她,看了一會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是,你還是梁初,我知道的。”
終于有一個人還能把她當做那個梁初來看,愿意像過去一樣看她。這讓她很高興。
不是先生那樣,因為她的父親才愛護她;也不是路恩哪樣,總是疏離又克制;不是所有人那樣各有目的,而是因為她是她。
因為難得,所以彌足珍貴,因為彌足珍貴,所以感動。
她傻傻的望著歐文,露出了這么久以來,最高興的一個憨憨的笑。
直到歐文上校已經看不下去了,拍了她的頭一下,“傻孩子!”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而且你也不是我的老師了,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好不好!”她笑著抱怨。
“哦,這樣啊。但是你沒聽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所以我永遠都是你的長輩。”
好吧,她不服氣,又找不到理由反駁,氣鼓鼓的抱怨:“教官你好像也才比我大八歲吧,有這么年輕的父嗎?”
話音剛落,只見教官變戲法似的,從腳下的袋子里捧出一個東西來,“送你件禮物。不用謝!”
她錯愕的看著教官手里的東西——一只黃澄澄、毛絨絨的電子小鳥!
“這,這是……”
“之前那只叫阿靈的偵查兵的升級版,那只被你弄壞了是不是?現在就要開戰了,這個你用得到。”他平靜的說,又把小鳥往她跟前遞了遞。
好棒呀!她感激的接過來,把小鳥捧在手心,一下一下撫摸它毛絨絨的身體。
“教官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照顧它,不亂給它吃東西,不亂扔,一定保護好它……”
他淡笑著,搖搖頭,“那些不重要,不過要記得隨身攜帶,關鍵時刻也許它派得上用場,那點小用處也許就能救你一命。”
“嗯嗯!”她趕緊點頭,十分珍惜的把它塞進自己的手袋里。
這時候只見裴少遠遠朝這邊走了過來,快速到了她身邊,十分紳士的輕輕牽起她的手,然后對歐文說:“很抱歉打擾二位聊天了,但是有幾位長輩我想替我的女朋友引薦引薦,你不介意吧?”
歐文教官點點頭,“當然。抱歉占用了你女伴這么久,我們聊得很好。”
“是嗎?真不錯,那歡迎下次到我們家來做客,你們可以慢慢聊。”
歐文不羈的笑了笑,不打算回答裴以軒這種幼稚的挑釁。可這種股笑意更讓對方不爽。
怎么空氣里有種漸漸蔓延的火藥味?知道兩家向來不合,梁初趕緊拉了拉裴以軒的手,“裴以軒,咱們過去吧,別讓長輩久等了。”
裴少看了她一眼,客氣的和歐文道了別,拉著她向著場中間走,他邊走邊憤憤的說了句:“SHIT!”
“什么?”梁初不喜歡他對自己的教官說臟話,背著也不行。
他轉過頭看著梁初:“你剛才叫我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說:“叫裴以軒啊!不然叫什么,裴少帥嗎?”
“為什么不可以是以軒,或者,軒?”
“呃,求你別說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話音剛落,他手上猛的用力,手勁大得梁初一下子彎下腰,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他勾著唇角壞笑,“現在知道厲害了?你這小姑娘就是欠收拾。”
“你!”她眼睛里包著一包眼淚,卻不能當場發作。